一聲叫喊,今世大尊的信徒們絲毫不顧及錦衣親軍的出鞘的刀劍,悍不畏死的要往前衝。那般的狂熱無畏,嚇了這些錦衣親軍們大跳,顧不得許多,刀劍就揮舞了上去。    雙方馬上見血,十幾個信徒倒在了血泊之中,這般不僅沒有嚇到今世大尊的信徒們,反而把他們都給激怒了,發聲喊:“朝廷的狗腿子要來砸大尊的神像了……”    轟隆一聲,附件街巷無數的大門被打了開來,不計其數的老百姓從家中拿起掃把菜刀等物,四麵八方的湧了過來,把錦衣親軍們團團圍住。    傅說和葉知秋對望一眼,都有些驚心動魄。他們兩個都是見識過太原城裡的百姓是如何崇拜的今世大尊的,沒有想到這座城中的百姓,有過之而無不及。    “打死他們,打死他們……”    那些錦衣親軍們見到這般陣勢,當真是變了臉色。平常那些百姓見到他們這些錦衣親軍溫馴的好像綿羊,這次民意沸騰,看到往日溫馴無害的百姓們變得這般狂暴,讀過書的就想起了民不畏死這種說法。甚至想起了這世界一個前賢的名言:民意馴之則如春水,逆之入洪流,可不懼哉!    左千戶上前儘力維持著秩序道:“各位父老鄉親,大家誤會了。我們是皇上的親軍,不是來危害百姓的……”    “他們惹怒了大尊,全都要被瘟疫傳染,死的慘不忍睹。靈魂永遠的落入地獄之中受苦……”一把尖利的聲音,如同摩擦著玻璃。那聲音灌入耳膜,讓人覺得心臟都在被人抓撓,難受之極。    葉知秋問傅說道:“傅說,你可知道什麼是地獄?我怎麼就沒有聽說過?”    傅說一呆,這才想起來這個世界似乎沒有地獄這種說法。忽然想起,就算是以前的世界,地獄也是佛門傳入。他正想解釋,忽然感覺到四周空氣一冷。一股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而來的霧氣,把他們一行人給籠罩了起來。    傅說大叫不妙:“這是死氣,大家小心!”    那把尖利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叫道:“大尊法力無邊,這些人馬上就要受到報應了!”    傅說雖然高聲示警,但是這次霧氣不同,就算是閉住了呼吸。還是有一種淡淡的屍臭傳入口鼻。讓人嗅之於嘔,心煩惡心。    葉知秋勃然變色:“這是五傷鬼精的疫氣,大家小心了。閉住呼吸,抱元守一!”    傅說冷笑一聲:“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乾羅答那,洞罡太玄……”    淨天地咒一出,就有著白光噴湧而出,所過之處,疫氣頓時消失。就連原本嗅了疫氣,個個頭悶眼花的也都覺得被一股春風拂麵而過。清鬆了許多。    那尖利的聲音拉高了許多。顯得又驚又怒:“這些家夥敢行邪法,對抗今世大尊。大家上,打死這些賊人!”    傅說早就在注意那尖利嗓音了,這時候就注意到那聲音是一個穿著白袍的乾瘦個子,當下在不遲疑,覆雨劍化為一道長虹穿入人群之中。給那廝來了一個前胸進,後胸出。    轟的一聲。見到這麼一幕,那些原本瘋狂的信徒們亂叫紛攘:“殺人了……”“媽啊。是飛劍……飛劍……”    人群轟亂,互相踩踏,眨眼間退散的乾乾淨淨。隻留下滿大街擠掉下的鞋子,和被踩死踩傷躺在地上呻吟的人。    一行錦衣親軍麵麵相覷,呆立在街道上,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青萍,”一路上沒說話的傅天仇忽然開口道:“這城裡有些不對勁,那今世大尊也不知道是什麼邪神……”    傅天仇記得傅說以前和他說過今世大尊的事情,歎氣道:“如今世上,正道不行,連邪神都敢這麼猖狂!”    傅說忽然道:“大家小心了,這城裡連一點神光都沒有,想必城隍地主,大小神靈都沒有了。我原本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現在看來定然和今世大尊有關!”    葉知秋忽然道:“我一直在調查這次瘟疫,來的蹊蹺。說不定就和那今世大尊有關!”    傅說心中一凜,雖然沒有什麼證據,心裡卻就相信了四五分。一切宗教傳教的手段都離不開恐懼和誘惑。一邊用著恐懼,讓人們害怕死亡之後躲入地獄去受苦。一邊有著天堂來誘惑,讓信者相信死後能入天堂去享樂。以這般手段來獲取信仰!    但是,傅說前世的時候,道教不是一個完備的宗教。既缺少誘惑人的天堂,也缺少恐嚇人的地獄。所以道教的信仰,始終沒能在民間根深蒂固。有人認為,道教缺少宗教之中最為重要的手段——救贖。這便是原因之所在了!    道教自建立的時候起,就追求著長生不死,追求著現世的成就。缺少對神靈的敬畏,終至在後世,發展成為內丹派獨大的形勢,甚至要超脫出宗教之外,另立仙學。反倒是真正宗教的符籙派,卻在日漸式微。所以很多人都說道教是最不像宗教的宗教!而實際上一直根本就沒有發展成熟。    這個世界,雖然神道設教,但是奇怪的是,也始終沒有地獄的概念的提出。隻有著陰世冥土!    地獄卻是佛教傳來的概念,十八層地獄之類。或者一神教之中,惡人死亡以後被焚燒的痛苦懲罰,總之是罪人受苦的所在。    今世大尊有沒有能力開辟出地獄,傅說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用這場瘟疫,也能逼迫的許多百姓去信奉神靈。人心脆弱,越是遇到災難越是無助,就會越把希望寄托在神靈身上。    滿城的百姓都對這一行人充滿著恐懼憤恨,所有人見到他們一行人,都紛紛關門落閂。一時間,他們這對人馬走到什麼地方,什麼地方就靜如鬼域,滿大街隻有樹葉飄飛。    在這種氣氛之中,就算是最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會感覺到頭皮發麻。可是他們又不能馬上離開,一路人煙荒蕪,身上所攜帶的乾料草料早就消耗乾淨了,需要補充。而且一路上行的都是荒郊野外,這時候來到這城中,也是想想好好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