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誠的目光之中出現了一抹異樣的神采,隨即,他微微一笑,開口道:“你能活下來麼?”李安沉吟了一下,回答道:“家主,這次,不會再讓我道歉了吧?”“不會。”“好,我儘量吧。”李安很是輕鬆地掛斷了通訊。趙夢姬看著自己的父親,本能地,她察覺到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了。趙明誠摸了摸自己女兒的頭,隨口問道:“你安叔可能要出個遠門了。”“我不想要安叔離開我。”“我之前就告訴過你,並不是什麼事情,都由你爹我,說的算。”…………趙鑄找到這裡來了,他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也知道是誰在這裡,但是他還是來了。不光是來了,這監控室外麵的人,已經全部變成了死屍。殺戮的夜,默契的夜,也是趙鑄可以自由呼吸的夜,殺人,在地球殺人,在南京殺人,也難得這麼地放縱和自由,這種遊離於灰色地帶的恣意感覺,趙鑄很享受,也很迷戀。可惜,隻有一夜,那就好好對待這一夜。該殺的人,殺,不該殺的人,也殺,碰見的人,殺,反正,都死了吧,你們既然參與進來了,那就做好被殺死的準備,殺人者人恒殺之。沒有誰比趙鑄更反感那種喜歡製定遊戲規則的人,也沒人比趙鑄更受困於遊戲規則過,如今,群主凋零,失去了昔日的威能,趙鑄獲得了自由。那麼,誰敢再對趙鑄製定什麼規則,那麼就彆怪趙鑄在規則允許範圍內,拿起死神的鐮刀。監控室裡有八個人,加上李安,是九個。本來都坐在監控器前進行數據分析和目標定位的人。全部後腦勺中彈,趴在工作台上,趙鑄悄無聲息地進來,很是放肆地在李安麵前把這些人一個一個地都殺了。趙鑄的手速和槍法,又是站在他們背後,他們根本反應不過來,一時間,監控室內,血腥味彌漫。帶來一種令人作嘔的死寂。李安鬆了鬆自己的袖口,很是平靜地看著趙鑄殺人,他知道,今晚,趙鑄殺了不少人,所以,也不差這幾個了,殺了。就殺了吧。居於上位者,自然有著視人命如草芥的心境。李安一直跟在趙明誠身邊,雖然並不算是嚴格意義上的上位者,但這種心態和把握,還是有的。殺完了人,趙鑄笑了笑,把手中的槍丟在了地上。後背靠在了牆壁上,想找煙,但是煙已經被自己抽光了,沒了。所以,趙鑄看著麵前的李安。問道:“有煙麼?”李安搖了搖頭,“習武之人,忌煙忌酒。”趙鑄又笑了,“放屁。”李安扭了扭脖子,催促道:“動手吧。”“哦?你叫我?”趙鑄若無其事地打了個嗬欠,“明明之前是你在動手調派力量要殺我,怎麼現在叫我動手呢?還是,你也怕了?”“我不喜歡說太多的廢話。”李安說道,“所以,動手吧。”趙鑄點了點頭,“好嘞,動手。”話畢,趙鑄的身形猛地一彈,直接衝向了李安,他沒用槍,因為槍對於李安,沒用!這一點,在當初第一次見到李安時趙鑄就清楚。人類一直迷戀於神將的威能,卻很少有人知道,人類自己修煉古武的話,也有一定可能超越人類基因的極限,取得突破性的力量,隻是這種人,太少太少,比之神將,要少得多得多。李安周身,於刹那間閃現出十幾根絲線,帶著破空之音,絞殺向了趙鑄。這些絲線平時都隱藏在李安的皮膚底下,他一直把這些絲線藏於血肉之中,無時無刻,都得承受著這些絲線對自己血肉的切割般的痛楚,這是一個有著大毅力的人物。趙鑄的身形依舊沒有退。絲線靠攏,絞殺,隻是一瞬間,然而,趙鑄在下一刻後背上背著的刀,出鞘!刀柄飛轉,以巧勁破絲線牢籠。以點破麵!李安瞳孔一凝,身形迅速後退,同時雙手合十,絲線化作皮鞭,直接抽向了趙鑄。趙鑄一隻手拿著刀柄一隻手握著刀鞘,橫亙於身體兩邊,手腕翻轉,把絲線的力道卸去,最後攪動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斡旋。雙方的場麵,一時間陷入了凝滯,隻是,趙鑄更顯得從容一些,因為他有底氣,他還有太多太多的底牌沒有用,或者說是暫時不方便用,但這也是一種依仗。“破!”李安身上的皮膚開始撕裂,鮮血流出。絲線崩斷,勾動起周圍的氣流一股腦地湧向了趙鑄,監控室的牆壁在此時也出現了一道道溝壑,外放的氣勁擊打之下,地麵也出現了一個個凹坑。“破!”趙鑄沒有後退,反身提刀,徑直向著前方劈砍下去,刀罡呼嘯而出,硬碰硬!“轟!”一聲悶響傳出,趙鑄身上的衣服被削去了不少,但是身上毫發無傷,而對麵的李安則是顯得淒慘許多,整個人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李安的實力,很強,這種純粹以人類的體質突破了自身生命基因束縛的人,肯定很強,並且趙鑄覺得,沈玨那種低級神將麵對李安,也不是他的對手,可能會被秒殺。不過,趙鑄到底是不一樣的,什麼場麵沒見過?這一點,興許李安自己也清楚,甚至,趙明誠也清楚。隻是,李安這一次不想再認錯了,當初趙鑄拿著槍抵著李安眉心時,家主示意他認錯服軟,是因為趙鑄救了趙夢姬,這一次,李安覺得自己沒有理由和必要去認錯。哪怕,結局是死。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驕傲,這一點,趙明誠很清楚,所以這一次他沒要求李安服軟。趙鑄扛著刀,走向了李安,步子很慢,在一個武者眼中,滿是破綻。但是李安清楚,趙鑄不是一般路數的武者,他不講究套路,他修改自己破綻和彌補破綻的能力,簡直快得令人不敢相信,這是怎麼修煉出來的?靠計算能力修煉出來的武者,其實有點太缺乏美感了,趙鑄也是這麼覺得,失去了那種渾然天成的磅礴大氣,但趙鑄講究的,隻是一個實用性,至少現在,自己這個偽武者,把一個真武者,給打得這麼狼狽了,可以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破壞規矩。”李安臉上血水已經浸潤到了牙齒裡,說話時,露出了滿口的血牙,“你今晚,殺了太多太多的人,他們,本來不應該死,尤其是在蟲族又一次來犯時,他們本來可以戰死在抵抗蟲族的戰場上。”趙鑄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然後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你的意思是,我就該死?”“你……”“有人想殺我,我就不能小小的反抗一下麼?”趙鑄又問道。“你這是小小的反抗?親者痛,仇者快!”“嘖嘖嘖,殺我的時候,就沒想過我為人類殺了多少神將,就沒想過我為人類抵禦過蟲族?但,你們還是要殺我,我知道你們想乾什麼,也知道你們想看什麼?所以,我很大方地給你們看了,你們卻還是說我不顧全大局,怎麼正的反的,都讓你們自己說了,我到底該說什麼呢?而且,按照我的經驗,總是喜歡張嘴閉口大局全人類的,其實都是那幫最自私自利的家夥,當了****還要立牌坊。”“放肆!”李安身體忽然緊繃起來,周身血液凝滯,整個人以一種很狂野的力道席卷向了趙鑄。這,才是李安真正的功夫,也是他的底牌!趙鑄這次沒有選擇硬拚,而是選擇後退,步步後退,格局轉變,甚至,趙鑄還退出了監控室,李安一次次地猛撲,如同一頭野獸一樣,卻始終觸及不到趙鑄。“繼續,再快點。”趙鑄悠然自得,立於不敗。三分鐘後,李安不得不停下了進攻的腳步,此時,兩個人已經從室內來到了室外,李安的鮮血,失去了控製,開始倒流,整個人跪在了地上。趙鑄好整以暇地走近,刀劍放在了李安的下顎處,拍了拍。這是一種對於武者的蔑視。李安已經失去了氣力,這一點,趙鑄清楚,這家夥居然直接氣血逆行,催發身體潛能,確實是孤注一擲了。“殺了我,這就算是結束了吧?”李安有氣無力地說道。趙鑄抬頭看了看天色,笑了笑,道:“天色還早不是。”李安目光中露出了一抹訝然,同時吐出一口汙血,“你還想,做什麼,這裡該殺的人,你都殺了!”“人呐,目光不要這麼狹隘,乾嘛隻盯著這一塊地方呢?今晚,反正是誰都不能挑明的夜晚,不是麼?”“你……你想離開這裡,繼續……殺?”李安臉上的驚訝之色毫不掩飾。“總是殺棋子,太沒意思了,不殺幾個下棋的人,他們不知道疼,不知道痛,總是以為出了事兒,折損一些個手下就可以了,他們自己,還是高高在上的老爺,毫發無損,這不公平,不是麼?好了,你也折騰夠了,好好休息吧。”手起刀落,李安的人頭從脖頸處摔落下來,滾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