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任瀾話音剛落之際,忽然,趙鑄和任瀾都感受到了一股涼意。仿佛就在兩人身後,此時貼著身子,站著兩個人,或者說成是兩塊冰更形象一些,四周的空氣似乎都浸染著一層冰霜。趙鑄和任瀾不經意間目光又一次對視,這一次,任瀾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現在這個狀態估計連一拚之力也沒了。而趙鑄也能感覺到,剛剛出手過一次的骨環,短時間內是很難再出手第二次了,這畢竟不是自己能夠主動使用的法器,而且就算是自己能夠主動使用,也不能像無限子彈武器這樣不停地用。同一時刻,趙鑄和任瀾都感到有一隻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那種冰冷到靈魂深處的感覺直接傳來,很清晰,讓趙鑄仿佛一下子置身於冰櫃之中,而自己就是儲存在冰櫃裡的一條鹹魚。之前那個附身在任瀾身上的存在本就很可怕了,竟然能夠舉手投足間引動空間的力量,隻是可惜運氣不好,先是大意之下被趙鑄用羅刹戒打退,緊接著又被太靈符和斷頭人強行拖拽進了骨環。但是,之前的事情,危險之中卻帶著很大的轉機,然而,這一次卻不是了,麵對兩個,而且是悄無聲息地出現地兩個,趙鑄搜腸刮肚地想了想,自己似乎還真的沒著了。但是,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的,就像被強迫發生生理行為時,既然抵抗無效,那就主動要求對方戴上個藍精靈之後閉著眼開始享受吧。趙鑄當然不能閉上眼,他得轉過頭,至少,看對方一眼,就算是死也得死個明白不是。而且趙鑄也沒後悔自己之前為什麼要一下子燒三個龜殼,因為原本趙鑄是打算直接丟一張火屬性卡牌到那龜殼堆裡去的,若真是那樣做的話,現在瑤台上應該是會群魔亂舞了吧。轉過身,側過頭,趙鑄看見了一個披頭散發的人站在自己身後,一隻手耷拉在自己肩膀上,而任瀾那邊,畫風倒是好得多,竟然是一個長發飄飄的美男子。豪放不羈,有點像是先秦時期的遊吟詩人,若是手上再拿個竹簡或者是腰間係上一個酒壺那就更完美了。趙鑄忽然覺得有些好笑,那個先秦大帥哥居然首選妹子,但是他知道自己選得那個妹紙全身上下都是毒蛇和蛇卵麼?人都死了,還是個眼瞎。而且在這個時候,趙鑄忽然發現,自己和任瀾身後的這兩個存在,身上散發出來的。隻是那種單純的靈魂體的寒意,之所以這麼冷,這麼刺激,是因為對方的靈魂存在的時間很長。這種冰冷的氣息醞釀得很久,久得竟然出現了一種滄桑的歲月氣息,但是除此之外……他們真的隻是普通的亡魂!隻是普通的亡魂!和之前那隻直接上了任瀾身直接就打算從趙鑄身上拿東西的那一位,差距……真的不是一般的大。之前那位是恐龍的話。這兩位,真的隻能算是山雞,甚至趙鑄都不用使用羅刹戒。直接用一個最簡單也是最實效的精神風暴就能夠秒殺掉他們兩個。也應該是這兩個哥們兒出現的時機太過恰到好處了,成功地豬鼻子插大蔥裝象了一把。趙鑄身後的那個披頭散發的鬼抬起頭,伸手,拉開了自己的糟亂的頭發,露出了一個很醜的臉,然後咧開嘴,滿嘴的大黃牙,道:“來晚了,還招待貢品麼?”那邊的任瀾畢竟是重傷狀態,再加上其本身在靈魂修為方麵比趙鑄差許多,所以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隻聽得身邊的趙鑄忽然很輕鬆地伸手和他身後的那個披頭散發發的存在勾肩搭背在一起,然後對自己打了個響指:“瀾兒,上酒。”…………渾濁的泥漿之中,肅北在裡頭不斷地浮浮沉沉,泥漿內有著數之不儘的血蛭,但是沒有血蛭敢來到肅北身邊放肆,雖說他現在狀態極為糟糕,但是身旁那交融著的水與火的力量還在護佑著他的身體不會被侵犯。而在泥漿上方,有一個石台,台子上端坐著一個老者,老者須發都是白色,但是他卻沒有臉,沒有嘴,沒有鼻子,沒有耳朵,沒有眼睛,整個臉部,是一片平坦的白肉。此時的老人,像是在都弄著一個自己喜歡的玩具一樣,手掌不停地在劃拉著,下方的泥漿也在不停地旋轉,一道道可怕的氣息壓製下去,將肅北壓製得死死的,但是無臉老人似乎自己也有著很大的桎梏,因此隻能通過這種方式不停地消磨掉肅北的銳氣。肅北在泥漿內,閉著眼,但是體內的氣息卻像是一把正在磨礪著的尖刀,事實證明,趙鑄沒有跟著肅北從那個青銅巨門裡出來是很正確的選擇,之前若不是肅北耗去了自己西方老師送給自己的一個保命的護身卷軸,興許已經就此隕落了,那個護身卷軸在西方圈子裡也是極為珍貴的東西!然而,在此時,肅北的狀況顯然也不是很好,無臉老人想把這把刀磨鈍,肅北得想辦法保持住自己的鋒銳,雙方是一種在氣勢上的對拚。兩個人一直在僵持著,無臉老人明顯占據著優勢,卻一時間很難把優勢轉化成勝局,而肅北雖然一直在被動扛著,但也後勁充足,顯然也是做好了一步一步來打好持久戰的準備。比起趙鑄和任瀾兩個人的經曆,肅北可以說是有些枯燥和乾澀,他的性格其實最為高傲和跳脫,但是在此時卻不得不忍下這一切。機緣,總在風險之後,機緣的大小和所經曆的風險有著等同聯係。肅北發出了一聲長吟,身邊水與火的力量再度提升,泥漿開始慢慢被衝散被大火蒸發,這是肅北打算一點點開始扳回局麵的征兆。“豎子狂妄!”無臉老人即使沒有嘴,但是他的聲音卻在這裡四處可聞,仿佛這裡到處都是他的嘴。老人的手掌往下一壓,空間中出現了一道裂縫,直接撕裂而下,肅北的水與火的魔法力量被空間裂縫以一種強橫到極不講理的方式徹底斷開。肅北發出了一聲悶哼,整個人重新沉淪進了泥漿深處,氣息也開始渙散。……熊誌奇正在奔跑,奔跑得很快,紅衣人在後麵不停地追,但是卻追得很慢,因為即使他走得很慢,依舊能夠死死地掌控著自己和熊誌奇之間的距離,他完全是在遛狗,很自然,很輕鬆。熊誌奇是個胖子,胖子的肚子,自然很大,熊誌奇也是一個大肚皮,但是此時他的肚皮更加的大,大得有些不同尋常了,超出了一個胖子的含義。因為……熊誌奇的肚子裡還有著一個小baby,那個僵屍嬰兒鑽入了熊誌奇的肚子裡,在他肚子裡玩耍,似乎紅衣人也有意讓僵屍嬰兒重溫以前在活人體內時的溫暖感覺,並沒有阻止這一切,反倒是出手壓製住了熊誌奇,現在,更是看著熊誌奇開始奔跑,開始痛苦,開始嚎叫,仿佛是在看戲一樣。熊誌奇很痛苦,這種肚子被剖開鑽進去了一個東西的感覺一般人腦子裡想想就能夠感到頭皮發麻,尤其是那個東西在自己肚子裡還在折騰,熊誌奇感覺自己身體器官都開始錯位了,他之所以還能夠繼續活著也是因為這個玩意兒不想一下子把自己弄死,弄死了自己,自己就沒溫度了,就沒血液流動,就不好玩了。這是一種比直接殺死人更加痛苦的折磨,一種難以想象的酷刑,但是熊誌奇都咬牙承受了,並且很配合地做出了痛苦和各種滑稽的動作,讓肚子裡的僵屍嬰兒一陣笑。然而,就在這時,熊誌奇雙眸之中出現了一抹冷冽的光芒,熊胖子喜歡扮豬吃老虎,也是一個沙發很曆的主兒,趙鑄、熊誌奇以及朱建平三個人,最為狠毒的,不是趙大少,也不是朱建平,而是熊誌奇,但是熊誌奇平時胖胖的形象以及憨厚的為人處事風格讓人不是怎麼注意到這一點,事實上,能夠一次次地從團體性任務裡活著出來的熊誌奇又怎麼會這麼簡單?而且他在不經意間表現出來的那種冷酷和殘忍,可是連趙鑄有時候都帶著一點心驚去看待的。熊誌奇在此時直接咬斷了自己的一根手指,這根手指裡,蘊藏著一指節相當於一試管的——麒麟血!霸道、可怕、且最具有辟邪鎮壓一切邪惡異端的麒麟真血!熊誌奇一直儲存在自己的一根手指裡,自己無時無刻不在忍受著被麒麟血焚烤的痛苦,俗話說十指連心,但是熊誌奇卻不動聲色地將這種痛苦一直忍受了下來,在此時,他將這一指節的麒麟血倒入了自己嘴裡,臉上帶著無比猙獰的笑容。在熊誌奇肚子裡玩得正歡快的僵屍嬰兒發出了一聲聲可怕的慘叫,身體開始融化且不斷的變成飛灰,而紅衣人直接撕開了空間極速而來,卻還是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