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在現實世界裡，趙鑄的精神力覆蓋範圍以及精度，都刻意地控製得很低很低，但是，也不至於一個普通人走到自己身邊自己卻還不知道的地步。阿婆身穿著是一件校服，應該是這所大學學生校服，學生丟了，阿婆撿來穿上，阿婆手上拿著掃帚和簸箕，肩膀上掛著兩條抹布，應該是學校裡的保潔工人。“那個女孩兒，怎麼回事？”趙鑄倒是沒有讓開，直接開口問道，雖說自己感覺不到阿婆的氣息，但是他能夠確定，阿婆是人，是一個活人，當然，可能是一個玄學中人，而且造詣，或者叫道行吧，很深。“年輕人，你不是不打算多管閒事麼？”阿婆笑著說道。“你怎麼知道？”趙鑄反問道。“你要是想多管閒事，人都走了，你還會繼續躺在這裡睡覺麼，這世上，沒人是救世主，那姑娘身上的那個娃娃，是她自己打胎沒弄乾淨，沒燒紙沒肅心，就這樣給帶回來了，那女娃子就一直掛在她身上晃悠，自己做的孽，自己還。”阿婆看得很通透，說得也很通透。“對你來說，其實也是舉手之勞的事情而已。”趙鑄想掏煙，卻想起來煙被麗麗那個女孩兒給拿走了。“對你來說，不也一樣麼，不到萬不得已時，還是彆進入人家的因果之中，自己的因果還亂得很，哪有閒工夫管彆人。”阿婆說得很實際，“好了，年輕人，下來吧，我來擦一擦，擦完了這個亭子，我就可以下班了。”趙鑄離開了那個位置。站在了亭子外麵，阿婆擦拭亭子的動作很專業，顯然，她乾這個挺久的了。這年頭，很流行什麼隱士高人，有不少年輕人跑去大山裡頭隱修，為當下一陣潮流，但是真要隱修，來這裡跟這個阿婆一樣，掃掃地。擦擦亭子，也是可以的，重要的是把心給打磨好。趙鑄也不是當初那個見著一些玄學人就忍不住想抓了他們搶法器的新人了，到底是層次不一樣了。“年輕人，你身上戾氣有些重啊。”“阿婆，你身上戾氣也不小。”“嗬嗬，我老了，壓不住了。”“我還年輕，沒必要壓。”“這個學校裡的事情。你不要多管，當然，我這句是個廢話，你本來也沒打算管。”“你再這麼羅裡吧嗦。我就真的要管了。”“你可真不懂尊重老人家。”“有些人喜歡為老不尊，我說這亭子裡大中午的為什麼一個鬼魂逗留了一下鬼氣就這麼重，原來是你在這亭子裡下了陣法，每次還自己來擦。其實是在給陣法“上潤滑油檢修”，時刻讓陣法運行得很流暢，在這個亭子裡逗留的人。如果做過什麼虧心事，或者是有什麼糾葛，很容易被那臟東西纏身，這麼老了，明目張膽地在這裡助紂為虐，你也真是好興致。”“我缺一些因果，自然要種一些因果，也要幫一些人圓一些因果，他們自己造的孽，自己得還。”“您老悠著點兒，彆玩兒脫了。”“嗬嗬。”這時，趙鑄手機又響了，是QQ消息，來自於麗麗，她QQ名字頭像是自己的照片，胸前故意把事業線露出來，頭像如果P一下可以直接去印到小卡片上然後然後塞到賓館客房底下了。“帥哥，今晚有空麼，我請你喝酒唄。”趙鑄看了看，把這消息無視了，也不想著回。錢馨還沒來，趙鑄有些不滿意了，自己是正好回市區拿點東西，她求自己回去時去村子裡接她，趙鑄也答應了，你跟父母有些話要聊耽擱一些時間那無所謂，跟什麼男朋友或者追求者還費這麼長時間，真把他趙鑄當自己司機了麼？這時，趙鑄手機來短信了：“你車在哪裡？”“圖書館後麵。”趙鑄發消息發了出去，他清楚，這不是錢馨發的，應該是那個男的拿了錢馨手機發給自己的，否則錢馨和自己發短信的話肯定會在前麵加一個敬語。“彆在學校裡惹事兒。”阿婆冷冷地掃了趙鑄一眼，她倒是明眼人，知道趙鑄是和人有矛盾了。“不是我想惹事兒，是事兒惹我。”趙鑄回複道。“他們還隻是孩子。”“對啊，那你還讓他們喂鬼。”“那是罪有應得的，絕大部分人，還是好孩子。”“你的意思是我不是好孩子？我也才畢業沒多久。”“你身上的血腥味嗆得老太婆我鼻子都快受不了了，還好孩子？你先走吧，離開這裡，我看你今天身上因果比較多。”“你算什麼東西，讓我說走就走，我讓著你，可不是怕著你，彆給臉不要臉。”“嗬嗬。”阿婆又是冷冷地看了趙鑄一眼，退了回去，坐到了亭子裡，顯然，她是有些怕趙鑄的。少頃，四五個男的一起向這裡走來，並且目光逡巡，像是在找人，而後，目光對準了趙鑄，便徑直向趙鑄跑來。趙鑄就這麼雙手插著褲子口袋看著這幾個學生向自己逼過來，對於現在的趙鑄來說，這幾個學生根本構不成威脅，他其實很想直接開車離開這裡，不去趟渾水，但是那似乎反倒是顯得自己怕了，而且錢馨還是自己醫院裡的員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就是那個什麼趙先生是吧。”帶頭的男的身材挺高，穿著一身籃球衣，說話時故意仰著臉，調子提起來，估計是覺得這樣說話更像電視裡的那些混混，身後的幾個男的，也是裝作很酷酷的樣子盯著趙鑄，顯然是來壓陣的。“錢馨呢，我要帶她走。”趙鑄直接開口道。“喲，你算誰啊，我女朋友憑什麼要跟你走啊！”球衣男伸手直接推向趙鑄，周圍幾個男的也向趙鑄走來，顯然是想要向趙鑄施壓。通常來說，學校裡的混混打架，很少真的打，往往是帶來一撥人過來找找場子壓一壓人家氣焰，畢竟是學生，事情搞大了對大家都不好。然而，球衣男沒想到這次，卻碰到了不想跟他玩過家家遊戲的趙鑄，趙鑄直接閃電般抓住球衣男的手，而後一扭：“哢嚓”球衣男整個人肩膀被趙鑄卸了下來，球衣男發出了一聲哀嚎整個人被側著強行跪在了地上，胳膊脫臼的痛苦，沒經曆過的人是不會懂的。“人呢。”沒等球衣男說話，趙鑄一腳揣在了球衣男後背位置，球衣男整個人四腳攤開，臉朝下，趴在了地麵上，趙鑄的腳踩在了他的後背上，當趙鑄微微用力時，球衣男就覺得像是有座山壓在自己身上，他的肋骨仿佛都要斷了。“人呢。”“在呢在呢，她馬上來。”見趙鑄出手這麼狠辣純熟，周圍幾個壓陣學生真的都被嚇到了，也沒人敢真的出手。“王子豪，你乾什麼，把我手機還給我！”錢馨氣衝衝地跑過來，從王子豪也就是球衣男褲帶子裡拿回了自己的手機。“對不起趙哥，我給你找麻煩了。”“走吧。”趙鑄的臉色也不好看，自己解決不好的事情，卻影響到自己，讓趙鑄對錢馨的觀感變壞了很多，以後沒事做，還是不能做好事。趙鑄打算離開時，一個男學生站在趙鑄走向停車場的位置上，他不敢對趙鑄出手，但是想要擋一擋他，這似乎是他下意識的反應，但是，趙鑄就就這麼直接用肩膀撞過去，那男學生身體轉了一圈後倒地，捂著自己的胸口倒吸涼氣。這下子，周圍幾個學生也不敢再說什麼了，就看著趙鑄離開。上了車，趙鑄發動了車子，錢馨又一次道歉：“不好意思，趙哥，是我的錯，我的錯。”趙鑄鼻尖哼了一下，車子拐出了停車場，準備離開這裡，但是這時，一個女孩兒背著另一個女孩兒正好從這裡經過，是那個叫雨涵的女孩兒，身上背著是麗麗，姑娘身體素質挺好，背著一個人還能小跑起來，也沒怎麼喘粗氣。這時，似乎是見到開車出來的趙鑄，姑娘當即喊道：“幫幫忙，麗麗忽然暈過去了，醫務室在北園，開車送我們去吧。”大學校區很大，這所大學南北校區之間還隔著一條公路，學生上課如果要跨園的話大部分都是騎自行車。趙鑄搖了搖頭，繼續打著方向盤，他雖然看那阿婆不爽，但是確實是說過不會多管閒事，阿婆說的自己造的孽自己還，的確是沒錯。然而，當趙鑄的車子從雨涵身邊開過去時，趙鑄猛地踩下了刹車，推開車門，直接衝入亭子裡，此時，四周七八個人都仿佛覺得自己眼睛裡進了沙子，一下子變得有些精神恍惚起來。趙鑄走入亭子，指著雨涵以及她背上的麗麗道：“自己做的孽自己還是對的，但是這是個什麼情況！”因為趙鑄看見，那個原本掛在麗麗脖子上的女嬰似乎是覺得麗麗身體虛弱垮掉了，竟然掛在了雨涵的脖子上。“這也是因果，她們兩個是朋友，就要分擔因果。”“去你麻痹的東西。”趙鑄一腳踹向麵前的阿婆，阿婆整個人化作一陣煙霧消散，又在亭子外重新凝聚，“差點被你騙了，我說你身上氣息怎麼讓我這麼熟悉，還以為你是本地的玄學高人，原來，是密宗的人在這裡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