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蕭如薰手裡的簪子,褚英明顯有點疑惑。“義父,這……”“這個,叫做簪子,是專門束發用的,古時候沒有簪子,漢人也和其他人一樣,披頭散發,後來有些哲人覺得這樣做不好,於是為了表明文明昌盛,就出現了簪子,將頭發束起,以示禮儀和教養。”蕭如薰把這簪子遞給了褚英,褚英看了看沒說話,隻是看著蕭如薰。“既然是我的義子,你也該有點樣子了,總不能繼續這樣出去,讓彆人覺得我沒有教育好你,我可是大秦的皇帝,要是被臣民這樣非議,那可如何是好?”蕭如薰給出的理由讓褚英無法反駁。當然褚英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隻是有點奇怪的感覺。族人都是留著辮子剃掉其他的頭發,而他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尊重父母和族裡的傳統?留發,甚至還要束發。“義父,我們族內都是這樣做的,我把辮子去了,留了長發,其實已經覺得有點不妥了,若是繼續束發,要是以後回到族內,族人們會怎麼看我?”看到褚英憂慮的樣子,蕭如薰笑了。“你族人有多少?”“數十萬左右。”褚英老老實實地回答。“對啊,數十萬人,可是大秦有多少國人呢?有一萬萬人,褚英,你想想,是數十萬人拿你當外人看比較好,還是一萬萬人拿你當外人看比較好呢?”聽了蕭如薰的話,褚英覺得兩相對比,好像的確是這樣,得到一萬萬人的認同,顯然比得到數十萬人的認同要好。“但是,義父,我畢竟不是漢人。”褚英還是有點憂慮,他畢竟是努爾哈赤的兒子,是部落裡的小王子,這點點常識他還是有的。“褚英,你要記住,看一個人是不是漢人,不是看彆人怎麼說,而是看你怎麼認為,你周邊的戰友們都是漢人,但是你和他們有什麼不同嗎?你穿的是大秦戰袍,吃的是種植出來的米飯,說的是漢話,留的是漢發,我們的長相也沒有什麼區彆,你還是我的義子,誰會不拿你當漢人看待呢?”蕭如薰拍了拍褚英的肩膀:“漢人沒那麼多講究,隻要你加入進來,和漢人過一樣的生活,說一樣的話,不用多久,你就會發現大家都拿你當漢人看待了,不會再有人提起你的過去,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這樣嗎……”褚英低著頭,看著手上的簪子,似乎有些意動。這簪子挺漂亮的。而且,他已經漸漸習慣這樣的生活了,和一群爽朗的漢子待在一起,過著漢人的生活,他覺得已經很習慣了。甚至比在部落裡過得還要舒坦還要順心,各方麵的條件也都很好,不比在部落裡過得要差。戰友們束發的樣子看起來也挺好看的,而且大家都是這樣,隻有他一個人搞特殊,是不是有點格格不入的樣子?更關鍵的是,有一位中央帝國皇帝的義父,他覺得自己好幸運,這位父親的身份地位比自己親生父親的身份和地位要高得多了,那可是大皇帝啊!跟著大皇帝義父做漢人過尊榮的生活,比起跟著生父做塞外野人過著爬冰臥雪的生活,哪個好?答案是毫無疑問的。蕭如薰拉著褚英站了起來,到了自己的書房內,讓內侍給褚英拿來了一套服裝。“這是義父專門讓宮人為你製作的,換上吧!”蕭如薰指了指那套衣服,褚英似乎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在內侍的伺候下換上了這身衣服,然後對著書房內的玻璃鏡子照了一下,露出了驚異的神情。“這是……我?”蕭如薰走到了褚英身旁,看著鏡子裡的褚英,微微笑道:“還有一點不好的地方,來,坐下。”蕭如薰把褚英按在椅子上,然後親自為他束發,在頭頂將長發結成一個稍小的發髻,接著拿來了一個冠,將發髻至於冠內,再將發簪插於其中,接著,他命人將鏡子抬到了褚英麵前。“這個叫做冠,是漢家男子在成年之後所能得到的家中長輩賜給的東西,戴上冠,就意味著男子成年了,可以成婚,可以做官,可以成家立業,好看嗎?”褚英看著玻璃鏡子裡穿著華美的服飾,頭上戴冠的模樣,身體都有些微微地顫抖。“這……真的是我嗎?”“當然,你看,多俊俏的少年郎啊,是嗎?”蕭如薰勾起嘴角,看著鏡子裡麵色激動的褚英。褚英嘴唇微動。“是……”他對自己現在的模樣很是滿意。蕭如薰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已經十八歲了,作為你的義父,我親自為你行了冠禮,褚英,你成年了,可以成婚,可以做官,可以成家立業,作為一個真正的男人活在這世上,履行自己的職責了,同時,你再也不是外族人了,你已經是漢人了,褚英。”“我……我是……漢人?”“對啊,你已經是個漢人了,加冠,成年,哦對了,還要為你賜字,漢人有名有字,成年男子要由長輩來賜字。”蕭如薰微笑道:“歸漢,就以歸漢為表字,軍中大家夥兒都喊你褚將軍,就以褚為你的漢姓好了,從此以後,你便可以用褚歸漢的名義行走於天地之間。”“褚歸漢……”褚英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隻覺得心中快樂,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什麼感受了。褚英的確很快樂,等他回到了狂獅營的營地當中,當戰友們看著他身上穿著的華美服飾,還有頭上的冠,得知大秦皇帝陛下親自為他行冠禮賜字的事情之後,戰友們的眼睛都快羨慕綠了。他們可沒有這樣的待遇,彆說皇帝親自行冠禮賜字,就連平常的行冠禮賜字也做不到,畢竟行冠禮賜字這種事情都是書香門第才有的特殊待遇,平民百姓連字都不認識,還談什麼加冠賜字呢?行冠禮賜表字之後的褚英就和以前的褚英不一樣了,現在,他似乎比大家更像是漢人。彆說戰友們了,就連比他職位更高的將軍也看著他一身的華美服飾羨慕不已。薑越和薛伯祿明顯對他更加客氣了。感受到這種超然的氛圍,褚英隻覺得自己仿佛處在雲之巔,飄飄然的,舒服極了。還有什麼能比這種事情更快樂嗎?少年褚英是感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