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在路上,洪濤的電話就已經開始不住的叫喚了,首先就是王永紅的,她告訴洪濤,就在半個小時之前,美國的幾家新聞網都報道了這件事兒。然後譚晶、小五、妮娜的電話也追了過來,最後洪濤乾脆就隻能讓辛格用另一部專門聯係歐洲的手機給阿珊打過去了,那兩部在北美使用的電話已經沒法接了。至此洪濤才發現,原來自己在加拿大和美國還有這麼多熟人和朋友,不管真熟假熟、真朋友假朋友,至少人家還在關注你。阿珊並沒有和洪濤哭鬨,也沒失去理智,還是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洪杉是在美國東部時間昨天傍晚在長島海邊走失的,當時阿珊並不是太著急,以為這個孩子指不定在海灘上遇到什麼小姑娘了,結果就跟著人家玩去了。要說洪杉這個愛好還真隨了他爹,看見小姑娘就往前湊合,不到4歲就知道用糖果忽悠小女孩和他玩了。可是一直到了天黑,依舊沒見到洪杉的影子,阿珊就有點急了,開著電瓶車沿著海灘一直找到車沒電,還是沒找到。按說洪杉脖子上掛著身份牌呢,就算走丟了,也應該有路人把電話打過來啊!可一直等到了晚上9點多,還是沒有任何消息,阿珊繃不住了,直接報了警。可是警察也沒招兒啊,隻能是在附近警局裡通知一下,讓他們留意各自的管片裡有沒有走失的孩子。這還是衝著阿珊的名頭走的後門,要是換了普通人,走失時間不夠根本不搭理你。登個記完事兒。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早上,電話是來了。還真是洪杉的,不過不是他自己。也不是好心人,而是綁匪!阿珊還算是堅強的女人啊,這幾年也算是見過大世麵的主兒,二話沒說,綁匪說啥就答應啥,然後扭頭就給警察局長打去了電話,完事又把電話追到了洪濤的手機上。綁票!!!這個在電影裡才見過的情節,洪濤居然趕上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該哭。按照自己的意願。這輩子要把上輩子沒嘗試過的事情都嘗試一遍,綁票他上輩子肯定沒嘗試過,於是就來了!這尼瑪上帝是不是不再眷顧自己了?洪濤很懷疑,那個老小子,辦事太沒譜!指望上帝肯定是指望不上了,還是靠自己吧!可是自己真沒這個經驗啊,連想象的空間都不多,這玩意該從哪兒開頭呢?自己總不能專門飛了大半個地球,跑去和阿珊一起掉眼淚吧?洪濤之所以被很多人稱作冷血動物。主要就是他這個思考問題的方式,不管什麼事情,他都要從邏輯上、理性上分析一下得失、效率、意義,然後再做決定。至於情感。那是他最後才會考慮的事情,而且還不能和前麵的那些東西衝突,否則就連考慮都不考慮了。對於自己這個毛病。洪濤心裡也很清楚,這玩意就是重生之後的副作用。上輩子自己雖然不是個很浪漫、很感性的人,但也不至於這麼理性。都有點理性過了頭了。由於自己能看到後麵很多年,所以碰到事情自己總是不由自主的把立場轉移到上帝那裡去了,就好像是在玩遊戲一樣,扒拉著世間的所有人,按照自己的意圖考慮,然後按照自己認為對的方式,把事情處理掉,這就算通關了。問題是他習慣了,彆人能習慣嗎?這個問題他真顧不上了,自己這個腦子一點都不比上輩子容量大,而且隨著事情越來越多,反倒還不如上輩子好用了呢。如果再把彆人的情緒、情感裝進來,他覺得這個腦子乾脆就成了一鍋粥,啥也彆乾了,索性就這樣吧,自己該咋想咋想,彆人先後麵等著,這樣反倒痛快點。“喂,五哥,我正在飛機上呢,剛從香港機場起飛,這是衛星電話,通話效果有點差,湊合聽吧!我大概10個小時以後到洛杉磯,加完油到紐約恐怕還得5個小時,我算算啊,這尼瑪該死的時差!拉達,我們大概幾點能到紐約?”洪濤這次沒親自開飛機,因為拉達抱著必死的決心把他趕了下來,說他情緒不穩定,不適合駕駛。洪濤還真沒心思再去玩這個大玩具了,正好可以在飛機上把自己的思路捋一捋,首先他能想到和綁架有關的人,就是小五和黑子。“美國東部時間9號的上午7點左右……”拉達這個腦子和小計算器一樣,算個經緯度、角度、距離、時差根本不打磕奔兒,張嘴就來。“哦,9號上午7點左右……好,你先到的話就去公司裡等著我,我下飛機還得先回家看看。嗯,到時候我給你電話,謝爾蓋和羅曼他們你先幫我招呼下,好,見麵再聊!”洪濤並沒和黑子在電話裡多聊,主要是事情的經過他也不太了解,黑子他們也是在新聞上看到的隻言片語。紐約警察局就是個到處大窟窿破網,前腳阿珊剛報的案,還沒2小時,新聞記者就知道了,這尼瑪美國的新聞記者是不是都在警察局裡兼職啊!掛斷了黑子的電話,洪濤還沒閒著,昨天晚上坐飛機往香港趕的時候,接到的幾個短信是必須回複的,比如說那位比爾蓋茨老兄、喬布斯老兄、楊致遠和費羅、卡洛琳和芭芭拉、理查德夫婦、喬恩和約瑟夫等等。另外還有一個人,也是必須要回個電話的,那就是遠在烏克蘭的列文,他居然給洪濤介紹了一個波音公司的內部調查機構,說是在有些問題上,公司的機構要比警察局和FBI好使,如果需要的話,就直接打短信裡找個電話號碼,他已經和那邊打了招呼,會全力幫助的。原本洪濤還覺得自己人脈有點單薄了,現在數了數,也還成啊,從政界到商界、從大公司總裁到演藝明星、從銀行家到黑幫頭子,基本上也劃拉到不少人脈了。不管他們是不是都打算伸出援助之手,至少人家主動提出來了,這就算不易啊!他們是不是看在自己那些股票和錢的份上,洪濤根本不考慮。廢話,你要沒這麼大能力,人家都不可能認識你,圈子圈子,這個東西隻要有社會、有階級,就必然存在,沒什麼好琢磨的。要說這些美國記者可是真敬業啊,為了第一時間抓住洪濤抵達紐約的畫麵,早上還不到7點鐘,就已經聚在入關的地方等著獵物入網了。看來不光是警察局被他們入侵了,空管部門裡也一定有他們的內線,否則洪濤幾點降落他們怎麼會知道呢。當洪濤剛在海關露麵,瞬間就差點把眼睛閃瞎了,還沒等辦完入關手續,就已經有話筒塞到他身邊來,不知道哪位仁兄居然把話筒後麵綁了一截墩布把,很有點後世那種自拍神器的感覺,真是人才啊。“大家讓一讓吧,我也是剛聽說這件事兒,和大家知道的一樣多,甚至比大家知道的還少。彆問我現在是什麼心情之類的廢話了,諸位裡麵不乏有孩子的,這個心情自己去琢磨琢磨就明白了。什麼?我是否有仇人?現在誰再敢擋著我,誰就是我的仇人!”洪濤對待這些記者也毫無辦法,沒時間去和他們磨牙玩了,充分利用了他練冰球時候學會的頂肩、送胯技能,在人群中殺出一條血路,掩護著拉達和辛格衝到了門口,鑽進一輛黑色的雪弗蘭Suburban揚長而去。“杉杉不見啦……嗚嗚嗚……”當阿珊在公寓見到洪濤的時候,終於還是哭了出來,也顧不上一屋子警察和便衣了。“哎……不怕不怕,隻是暫時的,很快就會回來的。諸位,誰是負責人,我能不能先聽聽詳細情況?我是孩子的父親!”洪濤把阿珊抱在懷裡,還真想不出太有力的話來安慰她,而且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綁匪要乾嘛。“艾特先生,你好,我是紐約警察局的麥克,這位是FBI的巴伯探員,他是專門處理綁架案的,現在這個案子還是由紐約警局負責,如果有必要的話,聯邦探員會接手。”這時一個膀大腰圓的黑人警察走了上來,旁邊還跟著一個西裝革履的小個子白人。“對您和您家庭的遭遇我代表聯邦政府深表遺憾,聯邦政府和紐約市政府一定會全力營救您的孩子……”巴伯也伸出手和洪濤握了握。“很感謝,現在我們開始聊案情吧,綁匪提了什麼要求?拉達,讓樓下送一些咖啡和點心上來,多送一些。”洪濤像在自己家裡一樣,把兩位警方的負責人請到了客廳沙發上落座。“綁匪是在昨晚頭一次聯係的阿珊夫人,他們……您還是聽一聽錄音吧。”麥克衝旁邊的警察做了一個手勢,一個錄音就在屋子裡響了起來,洪濤都不用問,就知道這個錄音被設備處理過,雖然是個男聲,但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