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火劍的出現,實在是太過突兀,以至於季承恩怎麼想,也不會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一劍穿身。法雷散儘,朱雀依然飛舞長鳴,江川一伸手,把朱雀招了回來,沒入自己的身體之中。其實這也不是什麼高深的計謀,無非是利用了一下,一直沒有收回來的玄火劍而已。玄火劍和那泥金扇比拚的時候,江川一直操縱者它,但是看到寶符之後,知道不可能用法器硬拚,就順勢插在了山石上。後來的鳳凰失利,江川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招出朱雀來硬拚,畢竟一來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二來就算有,也是太耗元氣的辦法,畢竟江川雖然隻是引用了少量的火種,就已經覺得精力流失,相當疲勞。江川當時已經看好了玄火劍的位置,所以故意利用朱雀引起了巨大的聲勢,阻隔了季承恩的視線,也轉移了他的注意力,在季承恩準備全力應付朱雀火焰的時候,從身後操縱了玄火劍,一劍撕破了他背後的防禦,穿身而過。這個計謀本身沒什麼了不起,但是能成功的關鍵,還在於江川超乎季承恩想象的操縱力。要知道法器並非靈器,沒有心神祭煉過,如果失去控製,想要再遠距離操縱是不可能的,這也就是為什麼那把泥金扇被廢置了的原因。可是江川不同,他早在四象位的時候,就已經能夠和玄火劍心神相連,何況如今魂識大漲,雖然對於其他法器的操縱或許沒什麼特彆的,但是火屬法器對於控火早已爐火純青的江川來說,早已如同心神的一部分,操縱起來絕非旁人能夠想象。所以季承恩沒有料到還有來自後背的威脅,身後的防禦也不足夠,說到底,還是江川是一個勢單力孤的散修,讓季承恩留下了這個本來可以挽救的破綻。季承恩倒在地上,靜靜地聽著自己的鮮血落在地上,流淌開來的聲音,心中的恨意瘋狂的旋轉著,以至於他的視線雖然模糊了,但是心智並沒有糊塗。他雖然要死了,但是還有同歸於儘的機會——隻要那小子走過來。他從背後被刺中之後,順勢俯身跌倒,一雙手被壓在了身子底下。但是他的手上還握有一個武器,就是剛才拿出來的法雷葫蘆。葫蘆裡麵的法雷,足夠讓兩個人一起炸成碎片無數次。但是對麵那小子不知道,自己還有這張底牌——剛才的情況下,視線被擋住的不止隻有他一個人而已,那小子不也無法看清楚他已經把葫蘆握在手裡了麼?過來吧,過來吧,咱們同歸於儘,一起下地獄去……一步,兩步,那小子過來了,看,他那洋洋得意的表情,彆裝了,一臉的死板騙誰呢?其實你早就樂了吧?最好你很開心,開心到死……還有三步,兩步……給我死……“啊——”江川走到季承恩身邊,想瞧瞧他死透了沒有,突然看到了季承恩那張沾滿血汙的臉,如同垂死掙紮的瘋子,帶著一絲陰謀得逞的笑容。不好!江川第一反應是後退。不過用不著了。遠處飛奔來一條白影,快的讓人看不清他究竟是什麼,一瞬間,已經到了眼前。然而就隻聽季承恩“啊——”的一聲慘叫,剛剛抽出的手鮮血狂飆。兩根斷指骨碌碌的滾了開去。白狐狐言已經叼著一個葫蘆跑到了江川身邊,竄上了他的肩膀,鬆開嘴,那葫蘆落入了江川手中。江川拍了拍白狐的腦袋,捏著葫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剛才那葫蘆中的雷光怎麼樣他是一清二楚,倘若這時候引爆了,後果不堪設想。白狐盯著季承恩,心道:想當初老子要不是被一個同歸於儘的瘋女人害了,還不知如今怎樣逍遙,你這孫子長成那樣,也學人家美女同歸於儘,老子絕不允許。江川剛過了次鬼門關,還心有餘悸,不敢再托大,伸手召喚出火焰,就要將季承恩徹底清理掉。突然一低頭,看見季承恩已經用斷掉的手指在地上畫了一個詭異的血色符號。雖然江川不知道那是什麼符號,但是一眼看上去,就由衷的感到不舒服,一皺眉,就要用火燒掉。季承恩突然抬起頭來,冷冷道:“我咒你……”剛說了三個字,那符號上登時騰起了一道黑煙。“我咒你心魔纏身,百欲滋生,不得安寧,終生不能再進一步——”說完這句話,一口血狂噴出來,斑斑駁駁的落到了那符號上,季承恩雙眼一翻,撲通一聲,就此倒地,一動也不動了。那黑煙受到了鮮血的浸潤,猛然化為一道灰影,向江川撲來。江川大駭,他還沒見過類似的手段,剛要後退,突然輕輕地“啵”的一想,灰煙消失的無影無蹤。與此同時,江川的心中咯噔了一下,感覺到一陣不舒服。看季承恩的神情就知道,最後的殺招一定非同小可,難道會就此隨意消散了麼?他絕對不信,然而四周確確實實沒有什麼異常,隻有腳下一具屍體。“心魔邪術。”白狐突然道。江川一愣,道:“什麼?”白狐轉頭看向江川,露出了一絲憂色,道:“是蠱惑邪術的一種,獻祭自己的性命,通過詛咒在對方心中種下一個心魔種子。今後每到了修煉的關鍵時刻,心魔就會出來擾亂神魂,重則當場走火入魔,輕則形成心障,終身無法再進一步。一般都是作為最後一擊的報複。”狠狠地盯了季承恩一眼,道,“這可是精怪和少數魔修才有的本事,這小子怎麼會?”他也很惶恐,倘若江川終身無法再進一步,那麼他自己的命運也好不到哪裡去。江川聽了,眼睛微微一閉,然後再睜開,微笑道:“你剛才說,心魔攻擊的是神魂麼?”白狐一愣,點點頭。江川微笑道:“那太好了。”心中輕輕一動,一股暖流從丹田升起,沿著脈絡進入魂魄深處,一寸寸的檢查著。驀然,在三魂深處,有一個小小的渾濁點,宛如一顆小小的種子,沉默的紮著根。這個小東西,想必就是浸透了季承恩恨意的心魔種子,雖然現在不起眼,但是隱藏在暗處,等待著時機,生根發芽,壯大起來,等到關鍵時刻,對著外麵的三魂七魄發起致命的一擊。可惜,它是沒有機會了,從上麵衝下來一股暖流,整個的吞沒了它。甚至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這個藏著無窮無儘惡意的種子,就這樣消散,沒有留下一點痕跡。江川滿意的睜開眼睛,點頭道:“解決了?”白狐一愣,道:“什麼解決了?”江川道:“那個什麼心魔種子啊,已經完全的消散了。”白狐愕然,道:“怎麼回事?”據他所知,除非功力相差太懸殊,不然這種充滿了怨恨的手段,基本上是無解的。江川笑道:“我有天王賜福,百無禁忌。”白狐不解,江川一笑,過去拾起季承恩的乾坤袋,又把自己的玄火劍拔出來,手中火焰一亮,一道火光飛出,把季承恩的屍體包裹住。他手上火焰何等厲害,不過一瞬間,就將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靈覺期名門弟子化為了一縷青煙,甚至一點渣滓都沒有留下。連周圍的血跡也被燒得隻剩下點點焦黑。伸手一招,玄火劍騰起一股火焰,順著劍刃一路向下燒去。片刻之後,火焰熄滅,劍刃上已經乾乾淨淨,一點血跡都看不出來,整個寶劍再沒有一點血腥的痕跡。至此,季承恩身上的每一寸骨肉,每一滴血跡都消失的一乾二淨,再也不能找到這個人曾經存在於世上的半分痕跡。毀屍滅跡,當然要做到這種程度,季承恩也算是名門大派的弟子,而且從家底看來,地位也不低,江川不想惹上什麼麻煩。回過頭來,江川才轉身麵對著張業鵬和龔淳兩人。———————————————————————————————————果然不能在寫書的時候看書,昨天看了一本《網遊之射破蒼穹》,天昏地暗,現在還眼睛疼……好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