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彭師弟一怔,道:“什麼?”殷杞憐憫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一點都沒發覺麼?高楓將咱們找來,也算的言辭懇切,態度卑下,咱們衝著他的麵子過來,你看他做的什麼事?對咱們頤指氣使,那也罷了。這裡來的散修,一個個不過是恰逢其會蠢材,嫌他們礙眼,都趕走了也就罷了。為什麼驅趕之後,派咱們四處攔截,一個都不放過,全部殺掉?”程鈞聽了,陡然一驚,暗道:那些散修都給他殺了?他畢竟修為有限,不可能預知山下的事情,那三山會散的奇特,他還以為高楓嫌他們礙事,給驅散開了,沒想到居然全殺了。這些人下手倒也狠毒。彭師弟道二四九五色旗出:“那也不奇怪啊。強騙女子的人身財產,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雖然把他們趕走也可以,但若有風言風語流出,那豈不壞了名聲?殺人滅口才是合理。”他雖然剛才表現的怯懦,但說起屠殺散修,卻也輕描淡寫,頗具強人風範。殷杞嗤笑一聲,道:“那麼殺掉奇門來的兩個男女又怎麼說?”程鈞暗自一愣,心道:蔣徽龍和趙徽靜?彭師弟道:“奇門姓趙的還有姓蔣的?那兩個男女不是回去了麼?”殷杞低聲道:“死了。奇門比咱們琉璃火宗還要大,門下弟子眾多,更兼修煉陣法,常常替其他門派煉製護山大陣,交好的門派最多。即使一言不合,怎能說殺就殺?彆說該不該殺,你問高楓有膽子殺麼?”彭師弟道:“這個怕是弄錯了。我見他把那兩人好好地送走了。”殷杞哼了一聲,道:“確實死了。當時我和李師兄前去查看,見到那蔣徽龍的金雲碎片。散落在山上,還有一大片焦痕,顯然是有人下手將他們燒死。分明是高楓下了毒手。”彭師弟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二四九五色旗出,道:“這個……如此得罪同道,實在有些……”殷杞道:“李師兄當時看到這個情況,就說道:‘高楓倒行逆施,已經瘋了。我不能在這裡呆著,自取其禍。先走一步了。勸你們也早早離開,以免給他牽累了。’當即回轉山門。我本來也想要離開,但是卻有一件事放心不下,這才回來查看。”彭師弟道:“你有什麼事情?”不知不覺中,他也被這殷杞帶著走了。殷杞道:“我奇怪的是,為什麼他的琉璃火晉了一層,變成了四色琉璃火?”他冷笑道。“你不要說他天賦異稟,他資質如何,咱們都知道。琉璃火宗開派以來,從沒有人能在築基期時將琉璃火練到四色以上,為什麼他就可以?倘若他半年來一直閉關苦修。還勉強能夠解釋,可是他分明huā了數個月都在謀劃搶劫姓商的女人這件事,難不成這半年他吃了什麼天外飛來的餡餅了麼?”彭師弟道:“那……那……”殷杞淡淡道:“我和羅師弟商量過……”彭師弟失聲道:“什麼,你和羅師弟也商量過?咱們四個同門,隻有我被蒙在鼓裡?”殷杞道:“我現在跟你說,也不晚吧?我和羅師弟商量過,隻怕高楓在這裡圖謀的,不是什麼財貨美色,而是一件對修煉大有好處的東西。那東西必定就在左近,因此他雖然還沒得到那件東西,但琉璃火已經晉升一級。因為是一件極好的東西,所以連奇門弟子不與他合作,他都要殺了滅口。咱們四個雖然是他的同門,可也不是真正親近到哪裡去,不過是因為現在用得著我們,這才假裝信任。你看著吧,倘若他將那件東西弄到手,第一個殺的就是我們。”…,彭師弟冷汗直冒,暗道:他說的也並非無理。殷杞道:“我與羅師弟商談過後,已經決議假裝留下來幫助他,其實為了將他的東西弄到手。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殺你,還要將前因後果解釋清楚了吧?你是要死還是要活?”彭師弟心中暗道:要死我是肯定不死的。要活的話,自然要加入你們,但是你們兩個比高楓好到哪裡去?我若跟你們,等你們得手之後,難道就會分什麼好處給我?隻怕一樣容我不得……殷杞見他眼珠亂轉,歎了口氣道:“看來你還是不肯離開高楓,不要說我沒給過你機會——”伸手一掐訣,那圍住彭師弟的火牆陡然升高數尺,緩緩地向前移去。彭師弟感受到後麵的溫度,知道不容自己選擇,道:“我願意追隨殷師兄,絕無二心。”殷杞哈哈一笑,突然一伸手,火光大亮,猛地向前卷去,好似要把彭師弟吞沒。他倒也不是要彭師弟的性命,隻是嚇他一嚇,給他一個下馬威,叫他加倍害怕自己,不敢違命。彭師弟嚇得哇哇大叫,眼睛一閉,突然隻聽忽的一聲,一道五色旗從天而降,罩在火牆上。他睜開眼睛,隻見那五色旗同樣火光熊熊,招展開來,以火攻火,與火牆纏鬥不休,竟有漸漸壓上之勢,不由大喜過望,叫道:“高師兄救我!”他想這時候能殺出來救他的,自然隻有高楓,雖然剛剛聽了殷杞一番話,對於高楓也有種種懷疑,但至少沒有眼前的性命之危厲害,這時驚喜交集的轉回頭去,卻見後麵一道火光之中站立一人,身材肥胖,頭發微禿,不由奇道:“羅師弟?”殷杞又驚又怒,道:“羅槐,你什麼意思?”那胖子羅槐目光看著底下二火相鬥,眼見五色旗中火焰漸漸露出優勢,微微一笑,道:“沒什麼意思,殷師兄,你好好說啊,乾嘛嚇唬彭師兄?”殷杞目光陰森,道:“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那五色旗是高楓的法器,你從哪裡弄來?”羅槐笑嘻嘻道:“這個麼,當然是高師兄賜給小弟的了。”殷杞和彭師弟各自一怔,殷杞驚怒非常,彭師弟卻大喜道:“原來高師兄這樣看重羅師弟,那好極了。這殷杞剛剛造謠,說你……他如此胡說八道,咱們倆快點聯手,將他殺了。”殷杞臉色發白,一手背在後麵,掐好了遁術的法決,冷冷道:“師弟,你轉的好快。隻因為他給你一件法器,你就改了心意了嗎?”羅槐歎道:“師兄,不是我三心二意,實在是有些變化令人想象不到。殷師兄,你也彆執迷不悟了。師弟為你在高師兄麵前講下人情來了,你隻要回心轉意,聽高師兄的號令,高師兄包你平安無事。”殷杞看著他,心底一片冰涼,心道:高楓給了他什麼好處,竟叫他放棄了那間大好處?他若真心想要收我,自然要把自己回心轉意的理由告訴我,但他閉口不言,分明是故作惺惺之態,根本不存好心。是了,他要叫投名狀,自然要拿我的人頭回去邀功,我怎能上當?想得清楚,殷杞大叫一聲,伸手一招,那火牆陡然升高數丈,微微遮住羅槐的視線,當即倒飛數丈,駕起一道火光,轉身便走。彭師弟在底下看得分明,伸手放出一道火光,追攝而去,卻是追之不及,叫道:“羅師兄,這人居心叵測,不能叫他跑了。”…,羅槐點點頭,突然指著右邊道:“高師兄來了。”彭師弟忙轉過頭去,卻見那邊空空蕩蕩,哪有人影?大駭之下,他立刻轉頭,隻見一麵五色斑斕的旗子倒卷過來,他大驚之下,連甲術都來不及放出,被那旗子卷入其中,火光一起,登時燒成了一段焦炭。羅槐道:“師弟,你已經被殷師兄殺了,唉,真是可惜了。本來你也不是非死不可,誰叫你說出殷杞和我曾經聯手之事?你若不被殺,我先前存了異心之事,豈不儘人皆知?你自己說出錯話,那是找死,怪我不得。倘若你剛剛假裝不知我叛變,回頭到高師兄麵前告狀,倒也危險了,嘿嘿,好在你是個蠢貨。那殷杞麼……也逃不出……突然之間,隻聽遠處傳來一聲慘叫,正是殷杞的聲音。羅槐大驚失色,手中五色旗一卷,護住自身,喝道:“什麼人?”他轉過頭去,但見空中空無一人,剛剛殷杞的聲音好似從天邊傳來,飄渺無蹤。心中陡然打了個寒顫,神識放出,卻是查探無果,不由得疑神疑鬼,心道:“難道是殷杞自己弄鬼?”突然,眼前一道白光閃過,無數劍光如水銀瀉地,從天而降。他大叫一聲,五色旗往前一丟,火焰騰空而起。然而火光雖烈,劍光卻是驚人的明亮,相形之下,三色火焰全無光彩。羅槐眼睜睜的看著那劍光勢如破竹,將火光穿透,在自己身前停下,橫在勃頸上。他隻感覺脖子一疼,叫道:“我死了!”其實那劍光隻是架在他脖子上,到沒有傷害與他,隻聽有人問道:“你要死要活?”羅槐勉強定神,道:“你是誰?”話音未落,脖子上劇痛,鮮血嘩啦湧出,一件法袍上登時血跡斑斑,他眼見自己血流滿身,感覺身子冰冷,叫道:“我要死了,我什麼都說——你要問什麼?”那人在他背後,聽聲音年紀甚輕,道:“我問你,你為什麼突然轉變心意,為高楓的鷹犬?”羅槐隻覺得鮮血流出,自己的身子越來越冷,頭腦也混沌不清,道:“我不能與高師兄抗衡,他得了機緣,已經閉關,要化氣為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