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商量之後,最終決定駱塵、言在明與左丘然三人趁天黑進偷襲楊二,奪回天玄道。而顏采薇和顏浩則留下來照顧白嵩,畢竟他們都沒有任何修為,讓他們也一起去實在太危險了。顏浩突然將駱塵叫到一旁,等看不到其他人的時候,才神秘地從懷中取出一本小冊子,鄭重的交給了駱塵。駱塵接過一看,隻見冊子上寫著四個字:“霸王拳法”。“這……”霸王拳法,一看就知道是一本高深的拳法秘籍。駱塵知道顏浩雖沒有半點修為,但能通曉天下事,一定不是一般人。但怎麼也沒想到他身上會有拳法秘籍。顏浩顯然也看出了駱塵眼中的疑惑,淡淡然道:“公子,老朽竟然投靠於你,自當鞠躬儘瘁死而後已。但有些事,老朽答應過其他人不說,希望公子也不要勉強老朽。”駱塵點點頭,他雖然不知道顏浩答應了什麼人,也不知道顏浩的真實身份,但他覺得他既然連“霸王拳法”這等高深的秘籍都拿出來了,自然是可以相信的人。他並不會為彆人的一點小利而打動,他隻是覺得顏浩一定是可以相信的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霸王拳法”駱塵以前也聽說過,是一本集心法、招式於一體的拳法秘籍。雖算不上什麼無上秘籍,但比起駱塵現在練得《羅漢刀法》來說,卻是天壤之彆。《羅漢刀法》隻有招式,沒有任何心法,要是貿然修煉,隻怕會走火入魔,所以才要武頭帶著駱塵他們修煉這套刀法。現在很多秘籍招式與心法都分開了,心法一般隻有長老級人物才擁有,這樣做就算彆人偷學了招式,沒有心法,招式使出來不倫不類,毫無威力,正所謂畫虎不成反類犬。如果一套修為秘籍隻要學會招式,就可以發揮出全部威力,那駱塵早就是天下無敵了,以他那過目不忘的雙眼,隻要看過的招式都能一式不差地記住,天下武術、道術他隻要看了就能使用,那還不能成為天下頂尖高手?可惜就隻可惜在於,每套修為秘籍都有一門獨特的心法,心法就是根基,招式套路就是大廈,隻有根基紮實,大廈才能衝天而起,屹立不倒。根基不紮實,再高的大廈也被輕風一吹而倒。尤其是道術,往往隻要一揮手,便能呼風喚雨撒豆成兵,往往隻要跺跺腳,便會山崩地裂飛沙走石。如果凡人也這樣一揮手、一跺腳就能造成如此巨大的威力,那豈不是天下大亂?不過幸好,要使出一些高深的道術,需要經過長期的觀想、揣摩,再靈活的配合自身的靈氣,才能完美地使出來。道術的修煉雖然不用兵刃相見,但往往卻比武術的修煉更加艱辛百倍。畢竟人的肢體好控製,流竄於體內經脈中的靈氣,卻是難以控製。修武體內便會漸漸產生真氣,修道體內便會產生靈氣。真氣附於刀、劍、拳頭之上,就是刀氣、劍氣、霸氣,靈氣附於風、水、火中,就可以呼風喚雨、噴火。駱塵翻開《霸王拳法》的第一頁,果然上麵寫著的是霸王拳法的心法,粗劣翻看了一下,這本拳法中心法竟然占據了三分之二,隻有後麵三分之一才是招式。“武道貴於精,而不貴於多。霸王拳法果然非同一般。”粗劣翻看一遍後,駱塵又翻回《霸王拳法》首頁,隻見上麵寫道:“人之一身,無不利器,然稱王稱霸者,唯拳頭爾!拳之堅,無堅不摧;拳之硬,所向披靡;拳之猛,翻江倒海;拳之重,毀天滅地!長劍大刀,萬般武器,皆身外之物。唯拳頭,得心應手,揮灑自如,乃人最根本的武器,也是最強而有力的武器。天上之大,以拳立世,誰敢披靡!”“好!霸王拳法,果然是以霸道著稱,開篇引言就有如此震懾之力,隻怕練成這套拳法,當真可以拳立世,所向披靡。”駱塵看到此處,不禁讚歎一聲。顏浩也說道:“對,這一雙拳頭如果練好,便是天底下最強的武器。憑一雙拳頭,行走天下,誰人敢阻攔。”駱塵點點頭,道:“確實,拳頭乃是人一出生就具有的武器,乃最基本的武器,也是人至始至終不能舍棄的武器。寶刀會老,寶劍會鏽,隻有拳頭,不老不朽。隻不過,這拳法開篇引言之句,怎麼和你所說的天地盟盟主楚天孤自創的那套無名拳法這麼相似。拳之堅,無堅不摧;拳之硬,所向披靡;拳之猛,翻江倒海;拳之重,毀天滅地!力重——拳猛;氣重——拳狂;義重——拳霸;情重——拳皇;仁重——拳傾天下。”駱塵反複念叨了幾次,果然,楚天孤自創的拳法招式名與《霸王拳法》開篇引言極為相似,這是不是說明,楚天孤自創的拳法和《霸王拳法》有莫大的淵源?“咳咳。”顏浩咳嗽了兩聲之後,說道:“確實,楚天孤自創的那套拳法,是得益於這本《霸王拳法》。楚天孤便是棄其糟粕,取其精華,與自身經驗融會貫通,才創造出他自己那套所向披靡的拳法的。現在公子可知老朽將這本拳法交給你的心意了,雖然現在時間不多,但老朽覺得公子並非愚魯之人,這兩個時辰內,好好看看這本拳法,必定對公子大有裨益。隻可惜老朽被人廢了一身修為,也答應從此不再提武道之事,不然老朽自當親自指點一番。”駱塵道:“哪裡,你在這危難之際,贈送如此珍貴之物,我又怎再好以公子自居,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顏浩連忙說道:“公子,你救我爺孫兩人之恩,顏浩一輩子都不能報答,隻求下輩子能好好服侍公子。”“這……”駱塵頓時氣塞,他怎麼看都不覺得顏浩是愚蠢之人,不,或者說顏浩閱曆之深,簡直已經是天下少有人能及,他隨便到一戶王侯之家,至少也是上等幕僚,但怎麼卻自甘當彆人下人,服侍他人呢?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陰謀?但駱塵並沒有想太多,他不管顏浩是不是真的是因為救命之恩而甘願做牛做馬,還是也跟其他人一樣,是為了鶴羽生的遺物,或者是其他的陰謀。他隻知道,現在,顏浩對他是真心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駱塵接受了他,就不會再對他有任何懷疑。見駱塵還想再說些什麼,顏浩連忙說道:“公子,時間不多了,此行凶險,你還是趁這段時間看看這本拳法吧,老朽先告辭了。”駱塵望著顏浩離去的背影,也沒再說什麼,而是翻開《霸王拳法》,細心地觀看起來。就在他全神貫注地看書的時候,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雙眼中,深邃處,竟然各自冒出了一個小金圈,小金圈上麵隱隱約約有一些文字,但卻看不清楚。小金圈在他雙眼中不停地旋轉著,散發著智慧的光芒。這光芒好像在記錄了整個大千世界從生到死完整的過程,大千世界,萬般種種,好像都包含在這微微金光中。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駱塵合上了《霸王拳法》,他眼中不停旋轉的金輪,也消失無蹤。是的,他已經將正本書都記住了。整整一百零七頁《霸王拳法》,在一炷香的時間內,一字不漏地記住了。僅僅隻是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就記住了整本書。這份記憶力,這份過目不忘的神奇的能力,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駱塵將書放入懷中,沒有在猶豫,照著書上的招式,一招一式地練了起來。他知道自己資質不行,那就以勤補拙。特彆是經曆了這麼多事情,遇到過這麼多高手之後,他更是認識到了自己的渺小,也知道自己以往的努力是遠遠不夠的。要強大起來,要雪恥,要洗刷自己的清白,就必須百倍千倍以往的努力。“歸天難,殺氣騰騰劍光寒。劍光寒:力拔青山,氣蓋中原。欲渡江山卻無顏,歌聲殘:逐鹿問鼎,四麵楚歌歌聲殘。恨地無環。”駱塵口中念叨著《霸王拳法》中的一首詞,手上卻沒有停留,一招一式地練了起來。“力拔青山!”“氣蓋中原!”太陽漸漸西沉,駱塵依舊一招一式紮實地連著《霸王拳法》的招式。地上淩亂的腳印,身上濕透的衣服,驗證著他的努力。另一旁,一個小山坡處,左丘然、言在明、顏浩和顏采薇正居高臨下地望著駱塵。顏浩望著駱塵辛勤地背影,很滿意地點了點頭。言在明依舊望著駱塵,卻對左丘然道:“你覺得如何?”左丘然冷哼一聲,道:“拳法雖好,資質太差,無藥可救。”顏采薇見有人說駱塵壞話,狠狠瞪了左丘然一眼,左丘然卻沒有理會這個小女孩。言在明道:“我倒是覺得,他挺有自知之明,知道以勤補拙。”言在明的話雖然也沒讚賞之意,但至少語氣比左丘然緩和。就在左丘然和言在明正在指點的時候,駱塵深吸一口氣,將全身的真氣凝集在右拳上,頓時肌肉暴漲,條條青筋凸出。“霸王彆姬!”駱塵大喝一聲,右拳猛地擊出。“轟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駱塵身前一塊有桌子大小,足足有數千斤的花崗石,被他一拳化為了粉碎。小山波上的人們,頓時被震的目瞪口呆,剛還在數落駱塵的左丘然和言在明更是被這一拳的爆發力,嚇得瞠目結舌。駱塵不可思議地望著自己的右手,顯然想不到自己隨便揮出去的一拳,竟然有這麼大的威力。“霸王拳法。哈,果然不簡單,竟然這麼厲害!”駱塵也不禁心頭狂喜。“這套拳法練成,也許當真可以以一雙拳頭打遍天下,難怪楚天孤如此犀利,如此囂張,敢號稱‘天地神盟,神鬼屈服;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就在駱塵暗自欣喜的時候,兩道人影從小山坡上掠了下來,飄到他的身前。“該走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左丘然冷冷地說道。“走!”駱塵豪氣乾雲地說道,知道自己的拳頭有這麼強的爆發力之後,就連說話都充滿了自信。“跟緊了!”言在明說著,帶頭朝天玄道所在的地方走去。天玄道位於雲霄山深處,處於低穀中,為白雪所掩埋,從山腳下絕對看不到它的影子。此時,天剛黑下去,言在明顯然不急著趕到天玄道,並沒有加快腳步。他顯然是一個很沉得住氣的人。現在如果狂奔上去,不僅容易就引起山上的人注意,而且也會加劇體力的消耗,大敵當前,當然需要保留體力。言在明一路左拐右轉,穿過幾條隱蔽的山路,走了大約半個多時辰,終於到了山腰處。山腰處已經出現雪的痕跡,夏季的那股炎熱在這裡蕩然無存,三人從山腳往上攀登時,都留了一身的汗,現在在這山腰處被寒風一吹,不禁也打了個寒顫。越往上走,積雪越多,到得後來,積雪之厚,已經掩蓋過了眾人的膝蓋。但言在明輕車熟簡,一路上雖然兜兜轉轉,走得也不快,但卻沒有停下來過。其中有幾處都是被白雪所掩埋,看上去根本就像是絕處的地方,但言在明在那左轉轉右繞繞,竟然就豁然開朗,又多出了一條路來。就連駱塵這擁有天生神眼的奇人,也差點記不住路線。可見天玄道地處隱秘,一般人絕對找不到。這也是,修道之人講究清靜無為,怎麼可能像民間的寺廟,受人香火,為了利益,而讓一堆平民打攪。此時夜色漸漸深沉,但是白雪皚皚,照的整個大地亮堂堂的。不過言在明一直挑著隱蔽的小路走,一路上都讓他們處以有隱蔽的地方,倒是不擔心會暴露行蹤。除非金弓小二郎一群人中又宗師級彆的高手,否則想要發現言在明這個熟悉地形,又善於用地形掩護自己的人,簡直比登天還難。不過對方要是有法寶之類的,那就很難說了。金弓小二郎與言在明、左丘然一樣,也是大成境界的高手,他手中最厲害的法寶也就是偷天弓、換日箭,聽顏浩說,楊二一生專練弓箭,配合上偷天弓、換日箭他的實力已經突破了宗師,雖然算是借助兵器的力量,但卻是實打實的宗師力量。要不然,以楊二大成境界的修為,怎麼也成不了一派之主,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門派。所以言在明還是小心為上,雖然複仇心切,但該忍時他還是會忍住的。一路上都是白皚皚的大雪,還有數處險境處突出的光滑的暗青色的尖利的石塊,除此之外,駱塵還沒見到其它景物。一路上都是光禿禿的,荒涼一片,甚至連一株樹木都沒有。也是,現在正值六月天,山上麵竟然還結雪,可見山上氣溫之低,一般的植物已經活不了了。突然,言在明停了下來,這裡已經沒有路了。前麵是光禿禿的石壁,石壁光滑無比,就連積雪都不能在上麵停留,左右兩邊都是懸崖,後麵則是來路。他怎麼將我們帶到了絕處?駱塵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沒有問出來,他知道,言在明將他們帶到這裡,這裡一定會有路,一定會絕處逢生。果然,言在明走到石壁前,掃開石壁前麵凸起的一塊岩石,岩石上竟然有一方硯台,硯台上還有墨汁,很奇怪的是,這墨汁在這冰天雪地中竟然不凝結,被白雪覆蓋,卻也不沾染白雪。言在明一掃,就與白雪分開。言在明從背後的包裹中取出一支筆,在硯台上沾上墨汁,在石壁上畫了起來。但他一邊畫,剛沾到石壁上的墨汁卻一邊消失。當他畫完最後一筆,停下來的時候,石壁上依舊光禿禿,什麼東西也沒有。“這一定是為了防止其他人進入,而設置的陣法。果然厲害,墨一沾到壁上就消失,彆人想要記住他們在壁上畫了什麼,卻也是不能。”駱塵想著,回憶起言在明所畫的每一筆,彆人也許記不起言在明所畫的每一筆,但他卻記得,因為他有一雙過目不忘的雙眼。漸漸的,在他的腦海中形成了一副畫,這畫上,有兩隻魚兒,一隻黑一隻白,頭對尾,尾對頭,好像在相互追逐,但在駱塵腦海裡,這副畫卻是活的,這兩隻魚兒,不是在相互追逐,而是在相互融合,漸漸的,兩隻魚兒竟然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隻。不,這已經不是魚兒了,而是一副黑白分明的八卦圖。突然,“轟隆”一聲巨響,偌大的石壁,竟然裂成兩半,緩緩地朝著左右分開,形成了一堵天然的石門。言在明二話不說,從石門中衝了進去。駱塵和左丘然也沒有再猶豫,跟著也衝了進去。————————————————————————————————————————與此同時,天玄道掌門居住的房間中,一位留著山羊胡子的接近四五十歲的漢子,正在把玩著房間中鶴羽生生前的珍藏。他的背上,背著一把跟他身材差不多大小的長弓——偷天弓!他,就是楊二。他的身後,站著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竟然穿著天玄道的道服。突然,整個大殿一震。身穿天玄道道服的年輕人不禁叫道:“不好,有人闖山,一定是大師兄回來了。”“言在明嗎?哈,來得正好。”楊二放下手中正把玩的白玉老虎,咧開嘴,猙獰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