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死裡逃生(1 / 1)

滅世 天機緣 2645 字 1個月前

“西山猴王,南海凶鱷,川北虎癡。天洲三獸,沒想到你們也來了。”不破冷冷地道。冰冷的語氣顯示出了他的不屑。猴王“嘻嘻”冷笑幾聲,說道:“不僅我們來了,天南地北,各路豪傑都來了,我說鶴盟主的遺物人人有份,難道你們想獨吞?”猴王的話沒有說完,林子中又走出了十來人。這些人有些自報家門,有些卻是有意隱瞞自己的身份。這些人自報的門派,有些駱塵聽過,有些卻從來聞所未聞。但正如猴王所說,天南地北各路豪傑、土匪,正道、白道、綠林、好漢,都紛紛齊聚一堂,熱鬨非凡。“臭農夫,你竟然敢奪我師姐的刀。”清脆的話音剛落,一柄小刀飛出,將纏住紅線小刀的粗麻繩削成兩斷,刀勢不止,朝著農夫山繩飛去。農夫山繩頭一偏,躲過小刀,小刀刺入了農夫山繩背後的一顆樹乾上。這把小刀刀柄卻沒有係著紅線,顯然不是紅線發出的。“師妹,你也來了。”紅線聞言轉頭望向林子處,林子重竄出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打扮的跟紅線很像,顯然兩人是師姐妹。小姑娘一出現,又抽出一把小刀。“師姐,我們兩個聯手,把這個臭農夫殺了。”紅線點點頭,手中紅線一抽動,小刀急速朝著農夫山繩刺去。“可惡,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女娃也敢在這裡大嚷大叫。有我猴王在此,你們休要囂張。”西山猴王咆哮一聲,躍入農夫山繩和紅線之間。那動作飄逸靈活,當真有如靈猴在林中上躥下跳。他從背後抽出一跟鐵棍,朝著小刀砸了過去,原本速度極快的小刀,竟然被他準確的砸中了。“猴兄,多謝了。”所謂蛇鼠一窩,與農夫山繩一夥的正是天洲三獸。農夫山繩對西山猴王抱了一拳,手中的繩子一抖,也朝著小姑娘卷了過去。另一邊,李岩不服氣剛才被不破滅了威風,提起手中的扇子又衝了上去。一時間,在場各人,竟然為了自己的利益,為了獨吞鶴羽生的寶物,而相互殘殺起來。這不正是機會,駱塵見此,沒有任何猶豫,朝著林中奔去。一群人正打的不可開交,誰都沒想到駱塵竟然趁機逃跑。還是猴王眼尖,也許他本身就有一股動物的天性,自身可以感受周圍的變化。發現駱塵逃去,連忙將鐵棒重重砸在地上,尖叫道:“不好了。那小子跑了。”眾人回過神來,見到手的寶物無緣無故說跑就跑了。也顧不得再打下去了,紛紛施展出本門得意的步法,朝駱塵追去。其中,尤為顯眼的是猴王,他在樹枝上上躥下跳,活脫脫的一隻猴子。猴王腿法也許不如許多人,但是在林中,這群人卻沒有人能跑得過他。駱塵負傷在身,加上連夜奔波,體力消耗過大,林中小路顛簸,跑出沒有多久,就被猴王趕上了。“罷了!”駱塵停了下來,他跑隻不過是為了保住一條性命,捍衛自己的清白,希望有一天可以洗清自己的清白,揭穿傲天門的陰謀。但是天下人不管黑道白道,紛紛相逼,一股無名怒火從心中生起。既然你們不讓我活,那我就跟你們拚了。一念及此,駱塵不禁又想起了傲秋。傲秋,怎麼說都算是他的初戀,但是也是因為她,他才會落得如此狼狽,連想活著的期望都被剝奪了。一時間,整個世界好像都坍塌了,萬念俱灰。他不恨傲秋,真的不恨。如果傲秋明說了要他去毒死鶴羽生,他會毫不猶疑地去執行。他傷心,是因為傲秋什麼都瞞著他。她欺騙了他,這在他心中,留下了一道不可磨滅的創傷,他的自尊深深地受到了傷害。難道在她心中,我就僅僅隻是一枚任人擺布的棋子?就在這時,西山猴王一棍子掃來,棍未到,風聲先至,刮的駱塵滿臉生痛。這一棍,西山猴王留了一手,隻等駱塵偏身躲開,他的棍便會倒轉,迎頭錘下去,到時駱塵的頭不被砸爆才怪。但令西山猴王沒有想到的卻是,駱塵並沒有躲,而是直接迎了上去,用自己的胸口接住這一棍。“格拉”,肋骨斷裂的聲音。西山猴王號稱天不怕地不怕,但聽了這聲音,也不禁覺得頭皮發麻。有句俗話說的好,天底下最可怕的就是不要命的瘋子。而自己現在遇上的,明顯就是。駱塵忍住胸口的劇痛,手中的短刀狠狠朝著西山猴王的腦袋砍去。西山猴王總算是小成境界的頂尖高手,很快反應了過來,連忙就地一滾,多開了駱塵的一刀。但臉上還是掛了彩,被駱塵一刀斜斜劃過,右半邊臉連同右眼,頓時血流滿麵,那右眼看來是廢了。一陣快意從駱塵心頭升起,好像所有的痛都不再是痛了。兩次使用生死輪回刀地疲憊感沒有了,被西山猴王砸斷的肋骨也不痛了。“大哥,你沒事吧?”隨後趕來的南海凶鱷、川北虎癡見西山猴王受了傷,不僅叫道。這時,眾人也相繼趕到。“二弟、三弟,幫我殺了這個瘋子!”猴王受了傷,惱羞成怒。“殺了他,要是鶴盟主的遺物被這小子藏了起來,到時我們到哪裡去找?”李岩晃了一下折扇,諷刺道。“這麼重要的東西,你想有人會舍得將它放在其它地方嗎?況且我們追的這麼緊,他也沒時間去藏東西。”不破冷冷地道。“你……”這一群人,勾心鬥角,互相猜忌,都想獨吞寶物,但都忌憚著彼此。“呸,老子就要殺了他,誰敢阻撓?”西山猴王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痛,以及右眼已經看不到,刺激的狂性大發。南海凶鱷、川北虎癡聞言,各自拿出自己的武器,朝著駱塵招呼而去。南海凶鱷拿的是一柄類似剪刀的奇門武器,這把武器有一個個鋒利的鋸齒,看起來卻又像是鱷魚嘴。如果把它橫在脖子上,然後“哢嚓”一聲剪下,腦袋一定掉下,南海凶鱷給它取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名字——鱷嘴剪。川北虎癡拿的卻是一根粗大狼牙棒,上麵布滿一個個鐵錐,這狼牙棒渾身都是鐵製造的,一看至少有五六十來斤,一棒砸下,保準將活生生的一個人變成血肉大餅。西山猴王的鐵棍駱塵可以硬接,但南海凶鱷和川北虎癡的的武器卻是接不得。不過這倒不用駱塵擔心,因為已經有人幫他接住了。李岩手中折扇一合,接住了鱷嘴剪。鱷嘴剪猛地合上,但是卻沒有剪斷這看似大力一碰就斷的的扇子,原來這把扇子的扇骨竟然是玄鐵打造。與此同時,不破的墨玉也對上了川北虎癡的狼牙棒。他剛才雖然說駱塵絕對是將東西帶在身上的,但這不過是為了諷刺一下李岩,他其實也擔心駱塵將東西藏了起來。其實,駱塵一路逃命,卻沒想過要將東西藏起來,因為這東西是鶴羽生臨死前交托給他的,所以他死也會將它帶在身上的。可惜眾人不是駱塵,怎麼明白駱塵的心性。農夫山繩和紅線以及她師妹對峙著,卻是沒有動手。現場一下又陷入了混亂。不過這次這群人倒是學精了,他們有人卻盯著駱塵,不給他有任何逃跑的機會。“你們也太小看我了。”麵對這群人的苦苦相逼,逃也不是,有理也說不清,他們一上來就下殺招,其實也沒給機會讓駱塵解釋。一時間,駱塵不禁起了殺意,他其實並不想濫殺無辜,但無奈這群人實在欺人太甚。“千-生-萬-劫!”身上的肌肉一寸寸破裂,但駱塵已經卻並不理會。身體已經達到極限了,這一招要是使出,駱塵不死也活不了幾天了。但是,想起自己身中鬼神散,也活不了多久,駱塵也顧不得了。這是你們自找的,莫怪我手下無情!終於,現場所有人都感到了危機,打鬥的停了下來,互相對峙的目光也渙散了。他們感到了一股極其強大的氣勢,這股氣勢,好像要將他們千刀萬剮,讓他們死上千百次。這,就是千生萬劫這一招散發的氣勢。僅僅隻是氣勢,已經恐怖之極。這一招,就連宗師級彆的無生恨都不敢硬接,何況這些修為最高深也隻有大成中等境界的人。一時之間,他們竟然為氣勢所迫,動彈不得,都成了砧板上的魚肉。有幾個膽小的、修為不足的已經嚇得臉色發白,雙腿直打顫。死亡的威脅並不是任何人都能夠從容應付的,並不是所有人都像駱塵。他們都後悔了,都知道鶴羽生的遺物不可能如此簡單就落入他們手中的,但他們還是不顧一切地趕來,結果卻要麵臨失去生命的危險。貪,有時候事最危險的東西。一層層的刀光鋪天蓋地地罩下,沒一刀都有驚天動地的氣勢。每一刀,都代表著毀滅。每一刀,是這麼的攝人。每一刀,都是這麼的恐怖。一群人想跑,但無奈被這一刀的氣勢所迫,竟然動彈不得。“莫非,我們都要葬身於此。”在場之人不僅發出了一聲哀歎。怪隻怪當初被利益蒙蔽了心靈,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就在這時,一聲清脆的長嘯從林子中傳來。“誰敢傷我的紅衣兒?”這聲音,卻給其他人帶來了希望。原本幾個嚇得上下巴不停相碰的人,一聽到這話,不禁合上了嘴。眼中透露出了希望的喜悅,但又包含著不甘。顯然,他們知道此人來了,鶴羽生的遺物他們就完全沒分了。不過,寶物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保住性命。“文軒公子。”紅線和她的師妹同時叫道。看紅線的師妹那興奮的紅撲撲的臉兒,顯然,紅衣兒叫的就是她。駱塵還未反應過來,一隻手掌已經拍在了他的胸口。“哇”,駱塵一口鮮血噴出,人也跟著向後飛去。這一掌,不僅快,而且重。一掌就破了駱塵重重的刀氣,還打斷了他的三根肋骨。“好快的速度!”不過天生神眼,駱塵還是看清了這個給了自己一掌的人。他是一個和自己年齡不相上下的年輕人,一身素衣飄飛,劍眉星眸皓齒,尤其是那雙白淨的雙手,修長,沒有一絲瑕疵。天下最美的玉臂,也許都沒他這雙手完美。好一個偏偏的美男子。但誰能想到,就是這雙白淨無暇,看起來沒有縛雞之力的手,竟然一掌就破了駱塵好不容易積蓄起來的一刀。他,是一個宗師。文軒擊了駱塵一掌之後,站定身形,朝著紅衣兒笑了笑。單單這份從容淡定,就令在場所有人都自歎不如。“好,不愧是十大青年才俊之一。聽門主說他的修為已經達到宗師境界,我還不信,不過現在看來,他的修為竟然已經不僅僅是宗師初級那麼簡單了。估計聖女來了,也奈何不了他。”不破心中想著,眼中卻望向駱塵處。駱塵被一掌擊飛之後,深吸了一口氣。這一下雖然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但卻來得及時,雖然這一掌令得他傷上加傷,不過卻可以借這一掌之力。駱塵猛地吐出這口氣,雙腳在地上一蹬,雙手也沒有閒著,一掌拍在一棵大樹上。“哢嚓”一聲,大樹竟然攔腰斷成了兩截。但借著這幾下反推智力,駱塵就像一顆流星,迅速地朝後退去。其實,這裡雖然林木深深,但是駱塵早就看到不遠處就是斷崖,這斷崖深千尺有餘。在沒有任何辦法之下,駱塵決定跳下去,就算用性命也要保護鶴羽生交給他的東西。他之所以這麼做,不為什麼,因為鶴羽生也曾經豁出性命地救了他,他也可以豁出性命來保護他給他的遺物。“這小子以為這樣就可以逃得掉嗎?不對,我記得後麵沒路了。不好!”看著駱塵反常的動作,文軒的腦袋卻不停地轉著。突然,他意識到了駱塵想要乾什麼。他腦袋是多麼靈活,竟然這麼快就反應了過來。“不好,這小子想要跳崖。”不破也反應了過來,連忙出聲提醒眾人。眾人見文軒和不破猛地朝駱塵竄去,也沒有半點風度可言。仔細一琢磨不破的話,終於反應過來,眼前這小子竟然寧死不屈,寧死也不願交出鶴盟主的遺物。“你以為你可以如願嗎?”僅僅是幾秒鐘的時間,文軒已經趕到了駱塵的身後,隻要一伸手,就可以碰到駱塵。這速度,這是怎樣的速度啊。明明相差百步有餘的距離,他幾個呼吸間,就趕上了。不過,此時也已經到了斷崖邊沿。駱塵咬咬牙,轉身一刀朝文軒砍去。文軒雙手竟然像沒有骨頭一般,纏上了駱塵的斷刀。“這斷刀,你想要就給你吧。”駱塵將斷刀一推,人向後仰去,重心一失,整個人朝著懸崖掉下。“哼!”文軒一聲冷哼,扔掉斷刀,竟然不顧危險,縱身跳下。但見他雙腳在空中虛點,雙臂微微張開,竟然就像雄鷹在空中翱翔。這輕功,已經不是什麼八步趕蟬,踏雪無痕所能形容的了,活著更嚴格意義上說,這已經不算是輕功的範疇了,這根本就是飛天。這就是宗師級彆的人物,在平民眼中神一樣的人物。漂浮空中,虛空漫步,禦劍飛行。這,就是宗師,一代宗師!駱塵望著文軒帶著冷笑的麵孔越來越近,心中不禁沉了下去。看來,就算是想死也死不成了。但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了數聲輕微的咳嗽聲。周圍的空氣突然之間好像凝結了,時間也停止了運轉。萬事萬物都停止了,一切運動都停止了,甚至連思想都停止了。斷崖上的數十人,聽到了這聲咳嗽聲,好像被什麼定身術頂住一般,連呼吸都沒有了。“咳嗽聲?幻聽嗎?”駱塵認為自己的腦袋挺靈活的,但是這一刻,能夠想到的也就這兩句話。更荒謬的是,他甚至連這兩句話的意思都有點模糊了。他之所以會想起這兩句話,好像僅僅隻是一種本能的反應。就像嬰兒餓了就會哭那樣,是一種最原始的本能反應。“咳嗽聲?”文軒聽到了咳嗽聲,不禁一愣,手下一緩,眼睜睜地看著駱塵往下掉,沒有任何的反應。不過他沒有任何的反應,卻並不代表他不能反應,他很快地轉身,對著人群中叫道:“天女。”原本都定住不動的人群中,有一個不顯眼的白衣女孩動了動。這女孩看起來十六七歲,長的平平凡凡,雖然秀氣,但卻很普通,就如我們在大街上走動,偶爾看到的迎麵走過的女孩一般。隻不過,這女孩的一雙眼睛卻非常不平凡。她的雙眼,明亮而清澈,漆黑的雙眸中,充滿無儘玄機,猶如浩瀚星空,宛若洪荒宇宙,無邊無際,無窮無儘。這雙眼睛,隻要你看過一眼,就永遠不會忘記。她不就是京城曹府中的小姐嗎?怎麼也跑到這荒無人煙的山野來?女孩淡淡地笑了笑,用她虛弱的口音道:“沒想到你可以突破我的凝度空間,看來我是小看你了,不愧是當今十大青年俊秀之一。不過……咳咳……比起就要突破九千九百九十九劫輪回界的白沙影,你還是稍差了一點。”駱塵朝著崖下墜落,他看到的最後一眼卻是,那個白衣女孩朝著他微微一笑。雖然白衣女孩在對著文軒說話,但望著的卻是他。這笑容,好熟悉,可是為什麼腦袋中沒有半點印象?她是誰,為什麼我會對她有一種親切感?她跟我有什麼關係嗎?帶著這幾個疑問,駱塵不停地往深不見底的深淵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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