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莊本是安寧一片,可大清早各家的房門全都打開,皆詫異的望著蒼莊邊緣那戶人家,那戶人家正是琴沙鷗和她男人的住所所在.“滄朝暉!”一聲相當潑辣的叫罵瞬間席卷蒼莊,猶如兩名修士在對戰之時產生的威壓,天地變色,直入天際。劉家大嫂第一個走出來,聽聲音她已經聽出是誰在吵鬨。這時,劉家大搜背後一個雄厚的男子聲音響起:“孩子他媽,滄朝暉又怎麼招惹那頭母老虎嘍?”劉家大嫂輕哼一聲,看著自家男人,笑罵道:“許是滄朝暉又去琴沙鷗那裡了,正巧被韓芳瞧見,這不正在數落他呢嗎。”“嘖嘖。”男子走出房屋,體格壯碩,肌肉高高玟起,不過敞開胸襟的上身可見一道猙獰的抓痕,似乎是在打獵之時受到的傷,看著傷痕頗深,能保住一條命都是祖上冒青煙的緣故。“你‘嘖嘖’什麼,莫非你也想要去沙鷗那裡找些快活,哼,今天柴火沒了,你快快上山砍些柴火,晚了的話小心你上不了床!”劉家大嫂毫不客氣的說道,揮揮手,把苦笑的男子趕走,然後自己向著那邊走去,要去看一看韓芳是怎麼教訓他男人的。李家媳婦拿著一盆米走出來,表情無異,都非常詫異。這大清早能看上這麼一出戲,還真是頭一回,隨即李家媳婦立刻把米盆放下,擦了擦手,小步踱著大步就跑了過去。蒼莊上下都聽得清清楚楚,一時間,都聚集在蒼莊邊緣那個破敗的小屋前。此時,韓芳掐著身材壯碩男人的耳朵,還轉了幾個圈,看韓芳的一臉怨恨,一氣之下再次反轉幾圈。滄朝暉臉都綠了,大男人有苦說不出,有淚更不能流,隻能咬緊牙根,忍受著韓芳的叫罵。“滄朝暉,你還有什麼話可說。你是不是早就對這小妖精有什麼想法了,自己家的米都不夠吃,你還送給彆人!”韓芳暫時鬆開手,擼了擼袖子,甩了甩手,掐這麼長時間,她的肌肉也蠻酸痛的。“小芳,你要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象那樣的……”滄朝暉瞥了瞥一臉詫異的琴沙鷗,向韓芳解釋著。琴沙鷗,也就是軒妍天,此刻明眸瞪起,有些新奇之感。她身為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怎見過這等普通凡人夫妻之間的吵鬨,正看得出奇。韓芳手臂的肌肉緩和好了,又一輪繼續,轉了幾圈後,潑辣的問道:“你倒是解釋啊,我看你怎麼解釋!”“是這樣的……”“是哪樣啊!?”韓芳手中的力道又重了幾分,瞬間令滄朝暉想要說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卡在嗓子眼中。“我……”“你什麼你,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好了,想和小妖精過日子。我呸,滄朝暉你也不對著鏡子看一看,你人模狗樣的,人家能看上你嗎,也就是我委屈的下嫁於你,你還想怎麼著啊!”韓芳越說越氣憤,豁然從一邊地上拿起一根木棍,狠狠的敲打在滄朝暉的腰間。說實話,滄朝暉身材壯碩,平時打獵受的傷比這重多了,此時韓芳這一棍子打在身上與撓癢癢無任何差彆,但他怎能不表現出疼痛的樣子來,要不然,韓芳肯定會繼續蠻橫下去的,他還是很了解自家媳婦的性格。“哎呦,疼、疼,小芳你可彆打了,我說實話行不行!”滄朝暉眼看著莊裡的男女老少都出來看熱鬨,各個捂著嘴偷笑,他身為莊主長子,麵子是有的,當即開始說好話討好媳婦。這句話,挽救了滄朝暉的耳朵,韓芳一瞪眼,喝道:“快說!”“我就是看沙鷗一個人支起一個家,生計艱難,想要幫幫人家,就這些!”滄朝暉麻利的把真相講出。韓芳單手叉起了腰,另一隻手拿起棍子就敲下,這一棍子用力十足,一陣呼嘯之後,隻聽“哢嚓”一聲,棍子竟然斷成兩截!滄朝暉一隻手臂擋在麵前,眉頭皺起,臉色有些難看,這一刻他生氣了,菩薩都有三分氣,更彆說他身為一家之主,被媳婦當著莊內眾人麵暴打一頓,成何體統!媳婦是在外聽男人話,在內男人才能聽你的話,可韓芳恬不知恥,活活的把滄朝暉逼到了絕路!韓芳看著滄朝暉暴起的眼珠,不禁心顫一下,顫聲斷斷續續說道:“滄、朝暉,你、你、你想做什麼!”“做什麼?”滄朝暉像是卯足了勁,一巴掌甩了過去,清脆入耳的“啪”的一聲,軒妍天捂起了小嘴,看著這從沒看到過的一幕。“嘶……”四周看熱鬨的男女老少,紛紛倒吸一口氣,尤其是其中一心想要看滄朝暉出醜的婦女,都倒退一步。在家她們怎麼打、怎麼罵男人都可以,但是萬事都有一個度,要是超過這個度,男人發起火來,這些婦女也是如老鼠見到貓一般,提心吊膽。韓芳右側臉頰紅腫,一個清晰的掌印印在其上,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滄朝暉,伸出手指顫抖的指著自家男人,道:“你、你竟敢打我!”瞬間,韓芳坐在地上,雙手抱著頭開始哭了起來,這哭聲從微弱,一直變的震徹整個山莊,齊聲凝噎,淒厲似刀,狠狠的劃在耳膜上。婦女哭街,這是一個殺手鐧。剛剛還是充滿怒氣的滄朝暉,一聽到媳婦這撕心裂肺的哭聲,立馬就把眉頭舒展,卻變成了無奈。軒妍天粗布下的絕色容顏,怎是一個驚訝能形容的,可以稱得上大為驚奇,內心暗道:“原來女人可以這個樣子!”先不說軒妍天如何想的,就說說蒼莊老老少少都捂住了耳朵,這極度難聽的哭聲令他們倒退不止一步。李家媳婦暗自想到:“韓芳,她有些過火了吧。”而有些老人則不斷搖頭,“唉,這一下子莊主肯定會出麵的。”也就是在這時,老人們說的話應驗了,一聲威嚴的怒喝傳來:“成何體統!”人群都如驚弓之鳥,散出一個空位,讓出一個路來,一個身材精瘦,滿頭白發,卻又滿麵紅光的老者慢走走出,老者正是蒼莊的莊主滄偉宸。看得出來,滄偉宸在莊內地位不僅高,話語也是有一定分量的,莊內的人都要聽他的,若是不聽,自會有懲罰的手段。滄朝暉一愣,見自己的父親竟然親自出麵,這下子事情鬨大了,隨即低頭看向韓芳,眉頭皺起。韓芳那難聽的哭聲戛然而止,方才還一瀉千裡,此刻寸步難行。她渾身一個機靈,立即站起身,躲到了滄朝暉身後,偷偷的瞧著滄偉宸。滄偉宸站在遠處,負手而立,雖然歲數較大,可沒有任何老態龍鐘的樣子,朗聲喝道:“逆子,還不滾過來!”滄朝暉麵色鬱悶的走到滄偉宸麵前,不用滄偉宸的怒斥,雙膝一曲,跪在了地麵。而韓芳也唯唯諾諾的走來,站在滄朝暉一側,卻沒有跪下。滄偉宸粗眉一皺,冷喝道:“跪下!”這聲音是對著韓芳喊的。韓芳哪敢與莊主也就是她的公公狡辯,亦是跪在了一邊。四周看熱鬨的蒼莊莊民,也大氣不敢喘,莊主的威嚴曆曆在目,誰也不敢觸動莊主的底線。在夫妻二人齊齊跪拜之後,滄偉宸才朗朗說道:“大清早的就聽到你們夫妻倆吵鬨,此事太過荒唐,你們二人誰要說一說這是怎麼一回事?”韓芳不敢發言,滄朝暉暗恨此時媳婦怎麼做縮頭烏龜了,當即就把事情說了一遍,期間,還看了看站在門外的軒妍天。滄偉宸捋了捋胡子,略微點頭,沉聲道:“此事原本並無任何不對,可小芳你卻蠻橫不講道理。”韓芳一聽就連公公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但卻回過頭,狠狠的瞪了一眼軒妍天,冷哼一聲。“不過……”滄偉宸目光沉重的看向軒妍天,微微一歎地說道:“琴沙鷗,老夫念你單獨照顧一個家不容易,這才容許你在蒼莊住下。但你也許是知道,自從你來到這裡之後,莊內的風氣多多少少發生了變化,老夫作為莊主,自然要維護整個蒼莊的秩序,因此……”若是滄偉宸知曉眼前的女子是一名修煉者,更是仙道中玉清派最年輕一輩的驕楚弟子,會有何想法?一名凡人嗬斥一名仙子,這實屬有些無稽之談。軒妍天乃聰穎女子,猜出了大概,隨即輕聲說道:“還請莊主明說。”滄偉宸點頭說道:“你和你男人還是離開蒼莊吧,不是老夫無情,而是有些無奈不得不這麼做。”軒妍天輕點臻首,沒有任何怨言,旋即走入了房中,想必是開始收拾衣物等雜物。莊主的一番話,令在場的婦女皆大歡喜,可令所有男人不斷歎氣,在歎氣之時,都被各自的媳婦怒斥一頓。沒過多久,房間的門再一次打開,一身粗布麻衣的軒妍天,吃力的跨過門檻,其背後背著一個渾身被白色粗布纏繞的人,而且一條簡單的粗繩綁在二人腰間,緊緊貼合,不想分開一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