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境內,土地豐盛,人丁興旺,與豫州、寧州齊名於世,修煉者都明白,三州背後都與仙魔鬼妖四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蒼莊,就是永州境內的一個小村莊,人口不多,共百八十口人家,樸素的人,簡樸的房,村莊所有住戶靠著打獵為生,把獵物的毛皮賣到最近的縣城中,以換取生計的費用。不過,蒼莊的平靜被新搬來的一戶人家打破。這戶人家頗為奇怪,常常被蒼莊留守的婦女掛在嘴邊。這一天,婦女們都坐在河邊的砌石上,捶打揉搓衣裳。不時有聊天打閒的聲音傳出,近距離一聽,話題如下。“你們說,沙鷗的男人是一個殘廢,整日躺在屋子裡,粗活全都靠沙鷗一人,唉,她沒攤上一戶好人家,也沒有一個好男人陪伴。”劉家大嫂是蒼莊有名的話嘮,他一下子就打開了婦女們的話匣子。一個體態豐腴、皮膚發黃,穿著粗布麻衣,頭發被一裹頭巾纏住,十足的留守婦女打扮的人,她用力的捶打浸在河中的衣物,因為這一動作她一直做了大半輩子,因此手臂粗壯,比城中的男子還要強壯。“是啊,沙鷗剛剛來到我們莊時,就背著她男人,我們莊主看著沙鷗可憐,同意讓她和她男人一起落戶我們蒼莊。”此婦女是李家的媳婦,看著她滿麵紅光,是因為她的孩子考上了縣城裡的學府,給李家漲了不少麵子。“哼。”不合情調的輕哼傳來,鄭家的媳婦狠狠的用力捶打衣物,然後猛地把手中的棍棒放下,用衣袖擦了擦汗,有些不滿的說道:“好一個琴沙鷗,自從她來到我們莊後,我家男人的眼睛就一直飄了出去。我說你們啊,可要看管好男人,要是拜倒在琴沙鷗的裙下,看你們還怎麼笑得出來!”鄭家媳婦給眾多婦女敲醒了警鐘,一個個麵麵相覷,隨後,衣物也不洗了,端著盆子就快速的跑回莊內,說不定都是去警告自己的男人了。在眾多婦女離開後,一個身影慢慢的走出,亦是粗布麻衣,把全身都裹在衣衫中,即使是臉部都被一方粗布遮掩,可縱然是這樣,那身上的氣息似乎都不屬於這裡,她正是婦女們口中的琴沙鷗。怪不得鄭家媳婦這麼生氣,僅僅是這氣息、這姿態都要比她們強太多。看不出年齡的她,踱步走到河邊,輕輕的蹲下,把衣物放在一旁,低下頭望著河中的倒影。忽的,她輕輕把頭瞥過,那方粗布被她摘下,頃刻間,四周景物瞬間失去色彩,似不敢與這絕美相比較。琴沙鷗望著河中倒映著的容顏,微微一笑,又把粗布遮住了臉部。隨即,就傳出了敲打衣物的聲音。可以一講的是,從衣袖處總有驚鴻般的一抹雪白,忽隱忽現,令人尋味。夕陽出現,琴沙鷗也把一盆的衣物敲打完,她站起身,漸漸的消失在了畫麵中。因為蒼莊的住所沒有空餘,莊主隻好把靠在莊子邊緣的一間廢棄房屋給了琴沙鷗。看著琴沙鷗住在那廢棄的房屋中,莊內的男人恨不得把自己的房子讓出,可他們先要過自己的媳婦那一關。“吱嘎~~”廢棄的房子木門打開,發出了有些年份的聲音,琴沙鷗進入房中,隨即那滿是瘡痍的木門又被關上。昏暗的房中,突然燃起一道明光,琴沙鷗托著一盞油燈,慢慢地放在了滿是黑漬的木桌上,這一刻,房屋中才有了那麼一絲溫度。驀然間,一道目光從角落裡打開,目中冰冷,沙啞的聲音響起:“這是哪裡!”“你啊,每天問這個問題至少十次,這一年來,你自己算算問了多少遍。”一動聽的女子聲音竟從琴沙鷗的粗布口罩中傳出,這聲音是那麼的熟悉。“這是哪裡!”那沙啞聲音依舊問著,似不想放棄。女子輕笑一聲,就坐了下來,直勾勾的看著陰暗中的那聲音的來源之人。“劈啪。”油燈發出聲響,熏人的味道隨之而來。良久,那沙啞的聲音淡淡的響起:“軒妍天,你到底想做什麼!”沒錯,此女正是軒妍天,那麼那陰暗之中的聲音必然是王元,聽著聲音,好似當日受損的聲帶還沒有完好。一晝一明的燈芯像是煥發了活力,竟然驟亮起來,這一刻也看清了角落中的王元。他靠在一張木床之上,全身都被粗布纏住,唯有兩隻眼睛沒有被遮蓋。不過,以王元的修為怎麼能被這普通的粗布禁錮,應該有什麼隱秘在其中。“你現在全身都被燒焦,所以才讓你在這裡養傷啊。”軒妍天眨了眨迷人的雙眼,輕輕說道。“哼!”王元重重的一哼,他怎會被外表所迷惑,“現在我倒是真想你的師尊趕來,這種日子,生不如死!”這一年中,正常之下,軒妍天的師尊應該早就趕來,卻遲遲不出現,到底被什麼事情耽擱了,即使是軒妍天都不清楚。“咯咯。”軒妍天清脆的笑了起來,一翻手,手中就出現一隻碗,碗中有著濃濃的液體,散發出難聞的味道。軒妍天走向角落中的王元,笑道:“乖啊,這次可彆打翻了它,這可是珍貴的藥材煎熬出來的呢。”王元把頭撇了過去,可是軒妍天靠近後,玉手拖住王元的下巴,硬是把他擺正。注視著王元充滿了仇恨的雙眼,軒妍天吹了吹藥碗。不見她有什麼大動作,遮住王元嘴部的粗布就此脫落,露出了那令人心顫的一部分,但軒妍天卻不在意這有些令人作惡的“窟窿”,慢慢地把藥碗送入王元嘴邊。王元目不轉睛,眼也不閉,被軒妍天強製的灌了一口。抿完這一口後,軒妍天拿出一方布帕,為王元擦了擦嘴角,猶如新婚的小媳婦,做什麼事情都那麼認真。軒妍天明眸一眨,說道:“你有什麼話說麼?”王元微微點頭,道:“你每日給我喝的藥中,摻雜了令我暫時散去修為的藥物,你有何居心!”軒妍天瞪大雙眸,有些委屈,嘟著紅唇說道:“這是令你傷勢快速恢複的藥物,怎麼會令你散去修為,可能是你出現了恍惚。”看著軒妍天這一幅小女兒情態,即使是鐵石心腸之人都要開花,但王元卻不為所動,竟然主動的把那晚濃藥喝了進去。隨即他就靠在牆邊,閉目養神,悠悠的說出一句話:“待我身上的傷勢好轉,我就會給你一個驚喜!”軒妍天嘴角勾起,轉過身子就走到另一邊,盤坐起來開始打坐修煉。閉目中的王元,腦海中瘋狂的運轉,暗道:“當日不知為何心臟突然疼痛,軒妍天是什麼時候在我身上做了手腳,我怎麼一點都沒有察覺!”論心計,王元不怕,可這太過匪夷所思,若是軒妍天有這種神不知鬼不覺的實力,早就脫離了王元的魔爪,更不會在這裡照顧起了王元。“我要是她,早就殺掉我自己。此女還是太善良,即使她身為仙道一等門派的弟子,可在這勾心鬥角、詭計連綿的修煉一途中,她繼續下去的話,就會死在彆人手中。”王元不止一次產生這個想法,可他也不是軒妍天,也不明白軒妍天到底在做什麼。軒妍天何嘗不是坐在另一側,暗自想著這一年中所發生的事情。次日,清晨的光芒透過廢棄的房屋木板縫隙,鑽入房中,道道充滿了灰塵的光線中,顯示著這裡的臟亂。軒妍天乃是一名修士,早就不需要進食,可她卻早早的從修煉中清醒,開始著手操辦,手法竟然如此嫻熟,看不出任何破綻。“嘭嘭!”敲門的聲音打斷了正在忙著早飯的軒妍天,軒妍天詫異,秀眉微皺的去開門。打開木門,就看到一名長相粗獷的壯漢,肩上背著一頭獵物,正張大嘴笑著看著軒妍天。此刻,軒妍天已經把絕美容顏遮住了。雖然軒妍天不曾與蒼莊的淳樸莊民說過幾句話,可以她的神識,蒼莊的一切都逃遁不了,軒妍天認得眼前的壯漢姓滄,乃莊主的長子,如果不出意外就是莊主的繼承人。軒妍天以法術改變了聲音,問道:“滄大哥,你有何事?”“哈哈,俺在外頭打了兩隻野豬,自己留一隻,這一隻就送你了。”滄姓壯漢拎了拎另一隻閒下來的手中的獵物,爽快的說道。“這……”軒妍天做出為難的樣子,頓了頓,說道:“那好吧,謝謝滄大哥一番心意。”滄姓壯漢把獵物放在地上,撓了撓頭,咧著嘴笑了起來。以軒妍天的目光,看出了此人並沒有任何閒雜的想法,確實是要幫助她。但一聲不和諧的聲音遠遠的就傳來,聲音是一名婦女的,“滄朝暉!我早就看出了你對這個小妖精有些其他想法,今天就被我逮個正著!”聲音越來越近,此婦女叉著腰,幾步就走來,表情蠻橫不講理,眼睛瞪著滄姓壯漢,又狠狠地瞪了瞪軒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