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邪的人多得是,立刻便有人喝道:“我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機關而已,小心一些就是了。”那人推開眾人大步到了橋頭,但畢竟不是真的莽漢,深深吸了一口氣,身前邊有四點燭火一樣的青碧sè靈光環繞而出。靈光之中,可見四麵隻有拳頭大小的古樸盾牌。盾牌表麵還紋有類似靈文的花紋。他更是一反手,將一枚飛劍握在了掌中。做了萬全的準備,他才小心翼翼,試探著伸出了一隻腳,踏在了那鎖鏈上。就好像激發了一個什麼陣法,從他的足尖點在鎖鏈上那一刹那開始,兩條長索中間,第一道橫向的鎖鏈上,猛的燃燒起了一片火焰一般的赤紅sè光芒。那光芒透著血sè,燃燒之時更是有一股股的凶煞之氣爆發。在光芒燃燒的鎖鏈之上,騰起來一片複雜的靈文。靈文衝出來火焰,化作一道紫藍sè的雷光,雷光足有大腿粗細,狂蟒一般的shè向了那人。四麵小巧的盾牌一起迎了上去,一聲巨響,雷光消散。那人鬆了口氣,在第一根鐵索上站定了之後,又邁出了另外一隻腳,落在了第二根鐵索上。第二根鐵索上再次燃燒起了血sè光焰,這一次的雷光比之前的還要粗大,好在那人並沒有放鬆jǐng惕,依舊是四麵盾牌一晃頂了上去。這一座鐵索長橋,一眼望去至少也有上百根橫向的鎖鏈,若是每一根鎖鏈都增強一份,到了最後,那雷光該是何等的可怕?那人強自前行,跨過了十一根鎖鏈之後,第十二根鎖鏈的雷光,已經有人腰粗細,他的盾牌和飛劍一起出手,也沒能擋下來,一聲慘叫在藍sè的電光之中,渾身毛發都被電得炸了起來,撲通一聲掉進了淮山河之中。“啊!”眾人一片驚呼。闖關之人的實力,在這些修士之中並不算弱,他尚且隻走了十一根鎖鏈,其他人自己掂量一下自己,知道結果不會比人家強。“這可如何是好?”有自作聰明的喊道:“咱們為什麼非要從鎖鏈上走過?咱們從天空中飛過去,直接到那入口處不就行了?”眾人一陣哄笑,有人攛掇他:“好呀,這個辦法好,你乾嘛不自己先試試?”那人也是臉上一紅,這麼明顯的漏洞,當年布置這仙墓的人若是想不到,未免太可笑了。可是眾人一起哄,他麵子上過不去,羞惱成怒:“試試就試試,反正這鎖鏈老子又走不過去,說不定老子運氣好呢!”他雙足一頓,騰空而去,迎著淮山河上獵獵的河風,一頭撞向那河心的入口。入口便在那巨大的漩渦之中,漩渦中心,乃是一道巨大的光柱。光柱不見頭不見尾,仿佛將天地連接起來。那人迎著頭皮正要衝進光柱之中,卻不想他剛剛靠近、還沒衝進光柱之中,便有一道光芒從光柱之中shè出來,那光芒並不粗大,卻給人一種浩浩蕩蕩、力量無邊的感覺。那人一聲慘叫被撞飛了出去,上冒著黑煙,遠遠地摔進了河水之中。“哈哈哈!”眾人又是一陣哄笑,武羅也是忍俊不禁:“大家也都看到了,必須通過這條鐵索長橋才能進入淮山河仙墓。可是這鎖鏈上的禁製厲害,大家若是沒有把握,就不必上去冒險了。”話雖如此,可是既然被選中了,不上去試一試誰能甘心?接下來大半天的時間,那三百修士們沒有一個主動放棄,全都上去試了一次。武羅最初擔心的問題,淮山河仙墓幫他解決了。憑借自身實力,進入仙墓當中的隻有二十七人。輪到了武羅,他拉起朱瑾和穀牧青的手。兩女都有些擔心,穀牧青咬了咬嘴唇,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道:“武羅,我就不進去了吧,你一個人照顧我們兩人,太困難了。”朱瑾也說:“我也不去了……”武羅卻拉緊兩人的手,笑道:“相信我。”三人一起站在了鎖鏈上。可能是因為三個人一起上去,電光粗大了三倍!武羅頭頂上響起了一聲渾厚的長嘯聲,緊接著便有一片浩蕩的暗金sè光芒撒落下來,將三人籠罩其中。那粗大的電光狠狠戳進了光芒之中,卻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河岸上,五柳道人臉sè微變,他最信任的師弟五回道人站在身邊,也是露出一個凝重的神sè:“師兄,是不是我聽錯了?”五柳道人歎了口氣,搖頭道:“我還以為是我聽錯了。看來真是一聲龍吟……”武羅施展了罡煞龍魂,儘管他可以低調處置,但是龍魂出現的那一聲長嘯,落在有心人耳中,還是能夠分辨出來,那是一聲龍吟!龍吟啊,龍族在這個世界上已經絕跡,可是前一陣子也聽說若盧獄門口居然有兩頭神龍幫了武羅,現如今武羅施展的這“法術”,又能發出龍吟,五柳道人和五回道人心中的震驚不言而喻。五回道人苦笑道:“自從遇上武大人,咱們就一直被打擊。現在都有些習慣了。”五柳道人倒是慶幸:“還好咱們和武大人是友非敵。”五回道人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鐵索長橋上,武羅走得飛快,前麵的閃電還沒有落下,他就已經到了後麵的鎖鏈上。一時間,淮山河上赤紅sè的血焰不斷騰起,一道道的粗大雷光接二連三的落下來。在那怪物一樣的雷光之中,有三個小小的人影,看上去岌岌可危,可就是屹立不倒。武羅對自己的罡煞龍魂極有把握。他的《九龍吞rì》乃是仙訣,而且他能夠感覺出來,這部功法便是在仙界之中,也不是凡品。仙訣對上仙墓的看門禁製,應付起來必然是輕鬆自如的。果然,他召喚出了罡煞龍魂,隱去了龍魂的實體,隻放出龍魂的力量。暗中運轉著《九龍吞rì》前行,那些雷光shè進來,立刻就被靈龍吞噬了,轉化為最純淨的龍元。三人一路走去,旁人看的心驚膽戰——那可比彆人走上這座橋,凶險大了三倍,到了最後,當真是雷光如山,一道一道的砸下來,稍有不慎,可也不會像之前的其他人那樣唄劈落淮山河,必定是粉身碎骨啊。可是唯有武羅知道,自己走的輕輕鬆鬆。那一道道雷光,就好像是這墓主人送給自己的見麵禮,每一道對於靈龍來說都是補品。輕輕鬆鬆走過了鎖鏈長橋,武羅進入那道光柱之前,回頭望了一眼。孟連恩遠遠地站在橋頭,對他緩緩一點頭。武羅這是第一次看到了孟連恩的堅持,親身經曆了鐵索長橋的雷光之後,武羅很清楚這長橋的威力,對於孟連恩來說,想要跨越鐵索長橋,幾乎是不可能的。他想要勸住孟連恩,嘴巴張開,卻又閉上了,心中忽然有一種明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或許這便是孟連恩的命運。他遠遠地對這孟連恩露出一個微笑,點頭回應他之後,轉身走進了光柱之中。邁入光芒之中,迎接他的卻是一片黑暗。整個世界化為了無儘的虛空,雖然隻是那麼短暫的一瞬間,但是武羅卻清晰的感覺到了空間的力量,顯然他們被某種空間通道,傳送到了一個地方。武羅猜測過這座仙墓必定是極為雄偉的,而接下來第一眼對於仙墓的觀感,也印證了他的猜測。他們麵前是一座幾乎一眼望不到儘頭的巨大廣場。腳下是厚重的暗黃sè巨石鋪成的平整地麵,地麵上被一道道寬大的溝槽劃分成了無數扇形小塊。那些溝槽一直延伸到了廣場的正zhōng yāng,在那個位置上,坐落著一座戰堡一般的巨大祭壇。祭壇呈圓形,當中有熊熊的火焰燃燒,將這巨大的廣場照耀的一片明亮。武羅能夠猜到,從高空看去,這些溝槽和那座祭壇合在一起,便是一個巨大的太陽圖案。在廣場的另一邊,有一篇連綿不絕的石林。石林從這麼遠的距離上看去,依舊清晰可見,就能夠想象得出,它們是多麼的巨大。而在石林的深處,隱藏著什麼東西,站在這裡卻是看不清楚。武羅還欠著朱瑾和穀牧青的手,先他們進來的二十七人都站在不遠處。穀牧青有些不好意思,輕輕掙脫了出來。那二十七人顯然已經交談過了,卞西涼赫然在內,眾人都圍著他站著,隱隱顯露出他的地位。武羅卻是看到卞西涼身後站著的暹長老和一個年輕人。暹長老還是一副枯槁將死的模樣,但是他卻站在那年輕人身後。這個細節讓武羅察覺到,這少年才是真正的主人。武羅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古玉世家的名頭他不是沒有聽過,但是對這些比一般修士們更加自命清高的家夥們,武羅向來沒什麼好感。卞西涼看到武羅進來,便道:“人到齊了,咱們出發吧。”武羅一抬手:“等一下,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人?誰啊?”卞西涼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睛。武羅坦然:“孟連恩。”卞西涼臉上不悅之sè一閃而過:“武大人,你覺得孟連恩能走過那座鎖鏈長橋嗎?我看就不用等了吧,沒必要浪費大家的時間。”武羅卻是站著不動:“還是等一下吧,我覺得他有可能進來。”卞西涼臉上露出一個冷笑:“武大人這是什麼意思?”卞西涼比武羅進來的早,他之前一直低調,不少修士甚至都不知道堂堂九大天門羅浮大長老也來了。能夠進到這裡來的,至少也是大能者級彆的修士了,在修真界中大有地位,自然認識卞西涼。一番攀談,眾人隱隱有以他為首的意思。能夠成為大能者,沒有人是啥字。這些人以他為首,目的也是顯而易見:對抗武羅。雖然卞西涼分量不太夠,可也隻有卞西涼了。總不能真的什麼都是武羅說了算,那大家忙活一通,要是武羅最後把好處都霸占了怎麼辦?卞西涼也知道眾人的意思,可是他一點也不擔心,他背後有玉二,有那件仙器,他怕什麼!武羅一進來,剛才眾人的站位,武羅就明白發生了什麼。卞西涼也知道武羅肯定看出來了。武羅沒有彆的心思,可是在卞西涼看來,等不等孟連恩,就是兩人進入仙墓後的第一次交鋒!在卞西涼看來,武羅就是要借這個事情打壓自己。“沒什麼意思。”武羅抄著手站著不走:“就是等人。”“孟連恩還沒有達到大能者的境界,根本不可能穿過那些雷光進來。他要是一直進不來,難道我們還要一直在這裡等著他不成?”卞西涼一聲冷笑:“要等,武大人自己在這裡等吧,我們先走一步了!”武羅的火氣也被他給惹出來了,冷冷看了眾人一眼,武羅的聲音也變得冰冷:“我看今天誰敢先走一步!”(雖然還是兩章,但也有八千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