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羅心中暗暗點頭,這人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次生於死的考驗。才能夠在身體和鎧甲之中,凝聚出如此濃重的血腥之氣。“是我。”那人一點頭,從懷裡取出來一隻黑sè的木匣:“魔尊大人命我將此物送給你。”武羅一愣:“魔尊?”那悍將將匣子交給他,麵lù崇敬之sè,朝著自己的左上方用力一抱拳:“我主魔刹天姥左師夜舞大人,已經於十rì前誅殺上任魔尊,加冕十方魔域新任魔尊,封號玉刹!”武羅一愣,什麼魔尊,什麼十方魔域,他統統沒有概念,但是他聽明白了一點:有一場大戰,左師夜舞贏了。他長長地鬆了口氣。左師夜舞臨走的時候,隻言片語,武羅也能猜得到上界並不太平。左師夜舞重傷逍入魔落淵,才會無意之中來到這五方界和自己相識。如今知道他重返上界,便殺敗強敵,自然是大感欣慰。本來很替她擔心,現在終於鬆了口氣。他忽的一笑:“封號玉刹?那她就是玉刹魔尊了?這名字,比魔刹天姥強的也是有限。話說左師夜舞取不出好名字了是嗎?”那悍將臉上神sè古怪,武羅看他好像憋著一泡屎的表情十分滑稽,便笑道:“有什麼話你就說。”“我主來之前便對末將言道:他必定取笑本座的名號,你莫要一怒之下打殺了他。”“若不是我主有此交代,剛才你對我主大不敬,已是死罪!”武羅愣了愣,笑道:“她果然了解我。”卻渾然沒把那悍將的威脅放在心上。武羅看了看魔落淵的那扇小門:“你這一路過來,不容易吧?”悍將也不諱言:“出發之時,末將身邊十大稗將。現在隻剩下三人。他們在門後等我。”武羅點了點頭,有些像是自言自語:“她十rì前才平定十方魔域,此時必定是用人之際,卻要將你這樣的得力悍將派來給我送東西唉…悍將臉上抽動幾下那猙獰的傷疤,就好像一隻蜈蚣在趴。顯然接受這個任務之前,他也十分不願。武羅歎了口氣,失神片刻,忽的想起什麼,自己在“天府之國”中鼓搗一陣,也拿出來一隻玉匣:“替我送給你家玉刹魔尊吧。”那悍將也不說話,接過來道:“若再無他事,末將這便回去了。”武羅一點頭:“多謝將軍了。”那悍將也不客氣,轉身進了魔落淵。那扇門極小他身材魁梧,鑽進去的時候著實有些費勁。武羅mō著手中的匣子,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一側頭仿佛又看見左師夜舞也坐在一旁,兩人就像當時一樣,喝著茶,笑言談天。武羅幫不上左師夜舞什麼,至少現在幫不上。但是他有神血石。他又取了一塊,托那悍將送給左師夜舞。清早,武羅趕回五莊觀。經過了一夜的吵鬨清晨的時候五莊觀外反而安靜了下來,因為那三百進入淮山河仙墓的人選終於確定了。武羅儘管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了,但那三百名修士,一個個亢奮的兩眼通紅,站在河邊等著他。孟連恩來到他身邊,小聲道:“這些人都等了半個時辰了”武羅不由苦笑,隨口問道:“你昨天半夜跑到河邊去做什麼?”孟連恩一愣:“昨天半夜?河邊?我一直在睡覺啊沒有出去過。”武羅看了他一眼,孟連恩一臉茫然,不像是作偽。而且孟連恩也沒什麼必要隱瞞,估計是自己看錯了。這五莊觀周圍,雲集了數千修士其中肯定有和孟連恩身材相似的人。“朱宏!”武羅喊了一聲,朱宏覺得大沒麵子:“你就不能喊我一聲二哥?”武羅沒理會他,嚴肅道:“我們進入淮山河仙墓之後,你依舊率領三百火雲戰車兵把手入口,敢擅自闖入者,殺無赦!”武羅話一出口殺氣騰騰。朱宏厲聲喝道:“得令!”周圍的修士暗暗心驚,高明一些的已經感覺到,武羅說話的時候身上是真的若有若無散發出一絲絲的殺氣這種殺氣潛移默化,卻是最為可怕說明武羅絕不是做做樣子。原本有些其他心思的修士,也不得不老老實實的在仙墓外等著了。武羅做事一向乾脆利落,傳令給了朱宏之後,便什麼也不多說,準備出發。他目光掃過三白名修士,卻忽的歎了口氣:“大家小心!”可是那三百名修士,絕大部分對於即將進入仙墓〖興〗奮不已,眼中放光急不可耐。隻有少數幾個人,看出來武羅的擔憂,也是目光疑慮。大部分人都以為三百名修士殺進去,還有什麼危險不能應付?卻忘記了,當年東湖地宮,也是動用了整個修真界的力量殺進去,卻是死傷慘重,最終還留下了一個巨大的隱患。“出發吧。”武羅一揮手,修士們立刻朝入口處跑去,亂糟糟一片,沒有一點紀律。武羅更是搖頭,多了幾分擔憂。他將五柳道人找來,低聲道:“前輩,咱們這麼多人雲集於此,隻怕那魔頭垂涎三尺,我進去之後,你們千萬小心……”五柳道人一愣:“數千修士雲集,實力何等強悍,那魔頭還敢來送死?”武羅苦笑:“你有所不知,人越多,對他而言好處越大,他是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五柳道人點了點頭:“老道明白,武大人放心,我等必定全神戒備。”武羅看他雖然答應,可是神情卻有些不以為然,知道說也無用,隻能暗自搖頭。他將這件事情托付給五柳道人,實在是情非得已。彆看這一次來的人不少,可是九大天門,都隻派了普通長老前來。卞西涼乃是眾人之中地位最高的。可武羅和他有姐梧,這事情不好托付給他。九大天門的掌教不願意大老遠的跑來還要聽從一個後輩的指派所以全都躲著沒來。反正這事情隻要自己門派的人在場,好處總少不了他們的。三百修士雲集在那兩尊巨大的龍馬雕塑下麵,等著武羅前來會合,就可以進入淮山河仙墓了。武羅從後麵趕上去,一邊走一邊琢磨,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忽然停了下來,抓來朱宏:“派人把阿瑾和穀牧青都叫來。”“嗯?”朱宏意外。“我把她們帶在身邊,更放心一些。”武羅地聲說著,又看了看四周:“萬一有什麼事情,你什麼也不用管,趕緊進仙墓來找我。”朱宏一愣:“還能有什麼事情。”武罷擺手:“防患於未然。”朱宏卻知道武羅不會無的放矢,點了點頭:“你稍等。”立刻有兩名火雲戰車兵跑去請朱瑾和穀牧青。武羅便在一旁坐下來等著。那三百修士等的有些不耐煩,隻是武羅坐在那裡,卻是一身冰冷。那種森然的感覺,將整個淮山河都籠罩進來,他們雖是不滿,可又不敢抱怨。武羅就知道他們有意見,索xìng做出這欄的姿態來,你們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彆開口聒噪煩擾我就好。片刻,穀牧青和朱瑾來了,看到對方都是一愣。武羅此時也顧不上那麼多了,霸道的一揮手:“先彆問,都跟我進去。”他帶著兩女,大步朝兩尊龍馬走去。遠處的修士們已經開始小聲議論。武羅刻意壓低進入淮山河仙墓的人數,卻把自己的兩位紅顏知己都帶上了。那三百修士自然也是不滿,武羅快步到了眾人麵前,便有幾個本身實力不錯,身後勢力也不錯的修士嘴一動,想要說話。武羅根本不給他們機會,重生之後,罕有的靈力目光一掃。那幾個修士隻覺得一堵大山猛的壓了過來,強悍的氣勢逼得他們呼吸都困難,更彆說開口說話了。漫天的氣勢忽然一收,他們緩過勁來,四處看看,發現自己身邊,三百修士都和自己一樣震驚。也就是說,武羅在那一瞬間,強悍的氣勢壓倒了三百修士。一人對三百,還是穩穩地壓製!所有人心中大駭,這等強權之下,哪還敢有半點不滿?一個個乖乖低下頭,聽憑武羅的安排。穀牧青不明白武羅為什麼如此大動乾戈,但是卻看到了上一世武羅的影子。也正是那一世,兩人情孽糾葛,一直纏綿到了這一世。那個武羅,熟悉又陌生,隻是無論哪一個,都和自己的靈hún貼的很近武羅指著兩匹龍馬背後扯起的鎖鏈長橋:“大家依次上去,前麵的不要貪功冒進,後麵的不要急於前行。須知,這畢竟是一座仙墓,千萬小心!”大多數修士都怕武羅一馬當下進去,那有什麼好東西也不會給他們留下了。這是典型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是你管不住彆人就要這麼想。絕不會有人認為自己是炮灰,先進去就送死。人人都願意相信自己福緣天下第一,先進去必定能夠找到最好的寶物。武羅把拔頭籌的機會讓出來,修士們頓時麵lù喜sè,最靠近那兩匹龍馬的十幾名修士一起衝向了鎖鏈長橋。這麼多人湧進去,兩匹龍馬沒有一點反應。四隻巨大的眼睛空洞的望著前方。可武羅總覺得這兩匹龍馬的“眼神”發生了辯護,空洞之中,卻藏著一種戲漬在裡麵。他一陣奇怪,就在這時,武羅身邊忽然想起一個聲音:“它們在笑。”武羅轉頭一看,孟連恩就像一個幽靈一樣站在自己身邊,雙眼mí茫的望著那兩匹龍馬。武羅大為意外,孟連恩的修為,不可能靠近自己而不被自己察覺啊?甚至整個修真界,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也寥寥無幾!“毒連恩?”孟連恩忽然醒了過來,眼中mí茫之sè儘去。看到眼前的人居然是武羅,他一陣詫異:“你怎麼在這裡?不對,是我自己!我剛才在那邊的,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武羅凝眉:“你剛才說誰在笑?”孟連恩茫然:“我?我說什麼了?笑?”武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什麼。孟連恩卻忽的拉住武羅的胳膊:“武大人,帶我一起進去。”孟連恩滿臉娶毅。“為什麼?”武羅簡單問道。孟連恩看向淮山河,臉上那種mí茫的神sè再次出現,比過比起剛才他完全mí失了自我的時候,要淡得多。“我也說不清楚。可是最近,我總能感覺到,我應該進去看看。你不知道,我和其他師兄弟不一樣,他們都厭惡這條河。這條河裡時不時的會出現一頭可怕的凶獸,我們有太多同門慘死於這條河中。可是我從來都不厭惡她,呆在河邊,反而讓我心中平靜”武羅一伸手,捉住了孟連恩的手腕,一股龍元深入孟連恩的〖體〗內,孟連恩沒有反抗。可是武羅搜尋了一番,卻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怪了……”武羅搖搖頭,想了想,答應下來:“這回我可能沒辦法照顧你。”武羅身邊還有朱瑾和穀牧青。孟連恩點頭:“我決定要進去,就會為自己的決定負責。”“滋”忽然一聲怪響,兩匹龍馬背後忽然亮起了一片強烈的紫光,緊接著便有一聲慘叫,一名修士嘩啦一聲掉進了河水中。“怎麼回事?”眾修士一陣sāo亂。武羅幾步趕上前去,已經有兩名修士下水,把那個掉進河裡的倒黴鬼撈了上來。按說這三百名修士,都是jīng挑細選出來的,乃是這三千人之中的佼佼者,可是這位〖興〗奮地第一個踏上那條鐵索長橋,結果就掉進了河裡。不知道是真的傷害過重,還是羞愧難當,總之他果斷決定昏mí,任憑旁人又是掐人中,又是輸靈元,就是不肯醒來。“到底怎麼回事?”武羅他們離得太遠沒有看清楚,最先衝上去的幾名修士心有餘悸,指著那鐵索長橋道:“那座橋有問題。“剛一上去,橋上就亮起了一片紅光,然後就是一道劇烈的閃電,林兄一時不查,就被那閃電擊中掉進了河裡。”武羅看了看那做鐵索長橋,按說這麼長的鐵索橋,河風一吹都會搖擺一陣子。可是這座橋,自從出現,哪怕是在剛開始的風暴之中,它都沒有一絲晃動。而剛才這位“林兄”已經踏上橋了,這長橋依舊是紋絲不動。武羅環視中人一眼:“誰還敢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