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天道昭彰,報應不爽,孫堅從未想過自己有一rì能壽終正寢,縱觀武人一生,無非是在殺戮中揚名立萬、在殺戮中建功立業、而最終也在殺戮中黯然死去,死於敵手。,這是千古不變的真諦。孫堅從不認為自己會是那僥幸逃脫因果報應的幸運兒,然而死在無數弓箭之下,這實在是太過屈辱……[..]正因為如此,孫堅由衷地感激陳驀,感激他讓自己能夠避免那屈辱的死法。其實事到如今,孫堅也已經明白了,或者應該說他看開了,自打他追趕蔡瑁闖入山穀的那時起,就注定了這位統帥江東數郡的霸主將死於此地,而剩下的,無非是得到一個怎樣的死法而已。淡笑著搖了搖頭,孫堅微微搖了搖頭,輕笑問道,“為何要出來?你此來無非也是為孫堅頭顱而來,為何不冷眼旁觀?”隻見陳驀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沉聲回答道,“小子是為還孫將軍當rì恩情!”孫堅愣住了,偌大山穀,恐怕也隻有孫堅明白陳驀這句話的含義,他深深望了一眼對麵抱拳而立的陳驀,默默地點了點頭,隨即搖頭輕笑道,“愚蠢!”說著,孫堅再度仔仔細細打量了幾眼陳驀,仿佛肯定般地說道,“不過,孫某欣賞你的愚蠢!”短短兩年,當初那稚嫩的黃巾小卒已變地老成許多,臉龐變得剛毅,眼神也變得銳利,渾身上下充斥地逼人的氣勢,就如同一柄寒氣四shè的利劍,叫人不敢與其對視。望著眼前的陳驀,孫堅不由地回想起當初在芒碭山時的情景,那時,他為了追擊張寶,率領數千輕騎徹夜趕路,卻不想在芒碭山山穀遇到了一個獨自斷後的黃巾小卒,一個幾乎不會任何武藝、單憑血xìng便抵擋自己大軍近三個時辰的黃巾小卒。而眼下的情景與當初幾乎同出一撤,隻不過兩人的立場與處境卻整個掉轉了過來。龍困淺水、虎落平陽,當rì孫堅如何會想到,有朝一rì會反過來受到那名黃巾小卒的恩情。“小子,是袁術叫你來殺我?”陳驀微微猶豫了一下,點頭說道,“袁公路要將軍頭顱,並傳國玉璽!”“呸!”孫堅聽罷眼中露出幾分怒意,低聲罵道,“世人皆道董卓乃國賊,豈料他袁氏兄弟亦包藏篡國之心,玉璽乃我大漢帝王神器,乃皇室所擁有,他區區一王下人仆,亦敢染指?”說著,他見陳驀默然不語,好似察覺到了什麼,冷笑說道,“小子,你莫不是以為我孫堅貪此神物?”見孫堅似乎有些動容,陳驀搖搖頭,誠懇說道,“孫將軍息怒,我並未這麼想……”深深望了一眼陳驀,孫堅黯然歎了口氣,喃喃說道,“當初董卓把持朝綱、威逼天子,騎都尉曹cāo啟詔討賊,當時孫某身在廬江,聽聞此事,滿腔怒氣難熄,當即召集數千我江東子弟奉詔討賊……哼!豈料聯軍麵和心不合,勾心鬥角,尤其是那袁氏兄弟兩人,暗施詐計,聯軍各路兵馬皆有損耗,唯獨他二人兵齊糧足,坐觀成敗,深為孫某所不恥!數rì後,孫某入雒陽滅火,於宮中一枯井中覓得傳國玉璽,豈料當夜袁紹便來討要,言辭過激甚至刀劍相向,可笑!傳國玉璽乃我大漢帝王神器,豈是他區區王下人仆能夠染指?”說著,孫堅抬頭望向陳驀,冷聲說道,“他rì你若返回壽,代我告訴那袁術,我孫堅頭顱他且拿了去,但那傳國玉璽,癡心妄想!”陳驀聽罷默然不語,足足了半刻,這才低聲勸道,“孫將軍,在下以為,袁術對將軍之怨恨,多半來自於那塊玉璽,在下看來,那玉璽不過是一塊美玉……”然而陳驀話還未說完,便見孫堅眉頭一皺,滿臉怒sè。“你!”隻見孫堅震怒地瞪著陳驀,足足半響才緩和下來,搖頭說道,“你所言也無道理,隻是其中道理,非你等可知!”說著,他嘴角掛起幾分冷笑,譏笑說道,“即便我交出玉璽,那袁術也難容我……我孫堅身為漢臣,無愧於心,今rì即便死於此地,也不得叫那袁術如願!即便他搜遍江東,也休想找到我大漢神物!”陳驀聽罷暗暗歎了口氣,其實他與孫堅都清楚,無論孫堅交不交出傳國玉璽,也難改變他的結局。為了染指江東,袁術要孫堅死;為了安定荊州,蔡瑁要孫堅死;為了助袁術奪取天下,好叫黃巾作為國教傳承下去,張素素也要孫堅死。即便陳驀想放過孫堅,在山穀之上的張白騎也不會容他這麼做,張白騎的為人陳驀再清楚不過,任何與黃巾作對,有礙於黃巾發展傳承的人,都是他張白騎的敵人,哪怕那個人是陳驀……說到底,陳驀完全是為了張素素而甘心投身黃巾,而張白騎則多半是為了完成恩師張角的遺願,在原則問題上,那位年紀二十餘歲的統帥是絕對不會留絲毫情麵的,而正因為如此,張白騎當初才會毫不猶豫地殺死了王越,與陳驀結下了仇恨。想到這裡,陳驀未免有些黯然神傷,然而作為當事人的孫堅卻似乎並未在意自己的xìng命,竟岔開話題問了陳驀一個很是尷尬的問題。“小子,若沒有那張素素,你可願轉投我麾下?”陳驀愣住了,他萬萬沒有沒想到孫堅竟然會這麼問,在猶豫一下後,隱晦地說道,“小子平生所敬之人,孫將軍居首位!”他的回答,似乎讓孫堅十分滿意,待哈哈大笑後,竟口吐揶揄道,“溫柔鄉,英雄塚,聽你如此一說,孫某真想去見見那位舉國傳緝的妖女,看看她究竟是何等的美貌……”但是陳驀卻笑不出來,因為他越發地感覺孫堅是一位真正的豪傑,頂天立地、不畏生死,似他這般在xìng命攸關之際仍談笑風聲,縱觀天下之大,有多少人能夠辦到?就算是陳驀,也因為唐馨兒以及張素素的存在,變得越來越畏懼死亡。或許是看出了陳驀心中的想法,孫堅漸漸止住了笑容,他儘可能地回複著力氣,因為在他有生之年,還有最後一場較量等待著他。估摸過了整整一刻,孫堅握了握拳頭,他感覺自己已經回複了大概七成的氣力,隻見他長長吐出了一口氣,用無比銳利地目光望著陳驀,沉聲說道,“小子,你可有信心勝我?”陳驀一聽,當即jīng神抖擻,下意識地戒備起來,舉起手中長槍,恭敬說道,“請孫將軍賜教!”“嘿!”孫堅撇嘴一笑,隨即眉頭一凝,渾身上下戾氣翻滾,肌肉頓時暴漲幾分,遠遠望去,好似有一頭猛虎依附在他身上。【命格:白虎!】而在同一時間,陳驀眼中亦是爆發出幾絲jīng光,在他周身那翻滾的戾氣間,仿佛有一匹似虎似狼似獅的凶獸依附身上。【命格:貪狼!】“小子,小心了!”隻見孫堅一聲暴吼,右手一揮劈出一道肉眼可見的漆黑刀氣,任誰也想不到那道無形的刀氣竟然撕裂了地麵,朝著陳驀飛去。在山穀眾人驚愕的眼神中,陳驀的身影仿佛化作了一道黑光,嗖的一聲消失在原地,經過幾個轉折,竟然在短短數息之間逼近了孫堅,粗粗望去,不見陳驀身形,卻隻見好似有一股旋風圍繞著孫堅。就在眾人驚歎間,隻見孫堅jǐng戒地盯著四周那道詭異的黑sè風浪,忽然暴吼一聲,右拳猛擊地麵,隻聽一聲轟然巨響,地麵頓時下陷,而陳驀哪裡會料到此事,隻覺得腳下一空,身形不穩,哪裡還能維持那高速的移動能力。“找到了!”見陳驀顯出真身,孫堅大笑一聲,幾步過去,揮刀便砍。“鐺鐺鐺!”“鏘”一時間,一刀一槍力拚十餘回合,竟然不分勝負,這讓孫堅心中大感意外,雖說他體力有巨大損耗,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擋住啊,想到這裡,孫堅暗暗感慨:短短兩年,此子比之當初簡直就是判若兩人!在張白騎、文聘以及蔡瑁等人的目光中,山穀內孫堅與陳驀戰做一團,那整整罡風刮過,竟如同刀刃一般將岩壁輕鬆斬下,一時間,穀內碎石下落,煙塵陣陣。“汰!”“喝!”“鏘鏘!”兩人足足鬥了幾十回合,突然,隻見孫堅看準破綻,一刀斬向陳驀胸腹,而此時陳驀早已來不及收槍,竟然棄槍一把抓住了孫堅手中那柄黑刀。【剛體!】隻聽鐺地一聲,陳驀竟然一把將孫堅手中黑刀抓在手中,然而就在這時,他忽然見到對麵孫堅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不好!陳驀心中大感不妙,下意識低頭一看,卻驚愕看到孫堅的拳頭正朝著自己腹部打來……【崩勁·虎咆!】“轟!”在張白騎震驚的目光中,穀壁竟然被轟出一個丈餘的坑洞。一拳之力,乃至於斯!在陣陣石屑中,陳驀抽身急退數十步,左手撐著地麵,嘴角滲出幾絲鮮血。他微微低下頭望了一眼自己左腹,隻見那裡鎧甲崩碎,血肉模糊,要知道他方才在千鈞一發之際已經儘可能地避開孫堅的拳頭,然而誰會想到僅僅擦過便叫他受如此重傷。然而孫堅卻未乘勝追擊,他正滿臉驚訝地望著自己手中的黑刀,隻見那把名為虎嘯、由jīng鐵打造的黑刀,竟然從中折斷,一半仍被孫堅握著,而另外一半,卻不知何時到了陳驀手中。在方才那瞬息之間,陳驀竟然將由那柄由jīng鐵打造的寶刀硬生生地扳斷了……“好小子……”孫堅望向陳驀的眼中充滿了驚訝,仿佛還帶著幾分欣賞與肯定。在孫堅的目光下,陳驀捂著受傷的左腰站了起來,在抹去了嘴角的血跡後,右手一揮,手中那塊黑刀的斷刃當即化作黑光shè向孫堅,而與此同時,陳驀整個人也向孫堅竄了過去。“嘿!”孫堅輕笑一聲,隨手將手中斷刃丟擲一旁,隨即微微一撇頭便避過了陳驀shè去的黑刀殘刃。而這時,陳驀早已進入孫堅跟前三丈之內,隻見他雙手在腰間一抹,摸出兩柄短劍,一手反握、一手正握,施展起墨子劍法。一時間,隻見漫天劍影將孫堅籠罩其中。然而萬萬沒有想到,孫堅竟然單憑一雙肉拳便將陳驀的劍影悉數擋了下來。【剛體!】“鐺鐺鐺,鐺鐺鐺!”在連綿不絕的金戈聲中,孫堅大笑說道,“好小子,竟毀我寶刀……你以為毀了孫某兵刃便能將孫某擊敗不成?”猛攻中陳驀聽罷默然不語,他很清楚,孫堅的拳頭甚至比他的刀更加可怕,尤其是那招虎咆,足以擊潰任何剛體,簡直就是天下間所有武人的克星。哪怕就是剛體運用地無比純熟的張飛、呂布、黃蓋等人,在孫堅的麵前也幾乎沒有任何勝算,因為那個招式專門克製武人引以為傲的剛體,更何況,孫堅的命魄之力白虎,它擁有著的能力,可以滲透任何物體、將力量發揮到極致。正因為如此,陳驀剛才僅僅被孫堅的拳頭擦到便受到了那樣嚴重的傷勢。縱觀天下,恐怕也隻有陳驀可以與孫堅一較高下,因為他並不是依靠剛體作為防禦的手段,他依靠的是極快的速度,而正因為如此,他才有資格與孫堅周旋。正所謂東管西降,一物降一物,或許他二人之間注定會有這麼一次交鋒。但即便如此,陳驀的勝算也隻有五分,要知道這還是在孫堅體力大損的情況下,如此足以證明孫堅是何等的可怕。“轟!”“轟轟!”在孫堅的拳頭麵前,陳驀隻能選擇躲閃,因為這等力道的拳頭或許一拳就足以將其擊斃,好在貪狼的特殊能力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而孫堅又不具備陳驀這樣的見識,無法看穿其中門道,隻是單純憑著直覺揮拳,如此,倒是給了陳驀喘息的時間。激烈的拚鬥足足維持了小半個時辰,即便是陳驀也漸漸感覺有些體力不支,更不必說孫堅,如今的孫堅早已無法繼續維持剛體,全身戾氣退散,單憑鎧甲與肉身抵擋著陳驀的短劍。要知道孫堅剛才之所以可以在千萬支箭矢中毫發無傷,依靠的就是剛體,而如今剛體一破,區區一層鎧甲如何能擋得住陳驀灌注著戾氣的短劍,短短一炷香工夫,孫堅身上鎧甲便被割地支離破碎,非但如此,身上亦受了幾處劍痕,血流不止。說到底,萬人敵級的猛將也隻是人,他也會受傷也會死,武人所謂的【元】、【jīng】、【氣】、【力】,【元】指的陽元,也就是陽壽;【jīng】指的體內的溫血,也就是血液;而【氣】指的是戾氣,也可以稱為兵氣;而【力】指的就是體力、氣力,它雖然排在最末,但卻是同樣至關重要,一旦你體力耗儘,哪怕你是千人斬、萬人敵,恐怕也隻能任人宰割。漸漸地,孫堅拳頭的威力變弱了,但奇怪的是,他出招越來越凶狠,每每朝著陳驀要害擊中,甚至有種忘乎xìng命、以命換命的意思,逼地陳驀連連後退,狼狽不堪。“奇怪……”站在山穀上觀望的張白騎眼中露出幾分疑惑,他隱隱覺得陳驀麵對孫堅有種束手束腳的感覺,時刻與孫堅保持著一段距離,哪怕是出招也留有幾分餘力,仿佛是對孫堅有種莫名的忌憚。就在他暗暗詫異之時,隻見那孫堅仿佛神人附體般,憑借著超乎尋常的直覺竟然一把抓住了疾馳中的陳驀,隨即一記猛拳打向陳驀胸口。“哢嚓!”伴隨著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陳驀背後的鎧甲砰地一聲爆裂開來,隱隱能夠看到一股勁氣破體而出。“噗!”意料不及的陳驀隻感覺胸口傳來一陣鑽心的痛意,然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孫堅一記膝蓋狠狠頂在他腹部,將他踹出幾丈遠,隨即又緊走幾步,拎起陳驀狠狠一拳,打得陳驀整個人在半空翻騰了一圈,砰地一聲摔在地上,連連吐血。山穀之上的眾黃巾士卒大驚之sè,當即舉起手中弓弩對準孫堅,卻被張白騎抬手止住。“張帥?!”一名黃巾頭目驚異不定瞧著張白騎,卻見張白騎凝神望著孫堅,微微搖了搖頭。彆說眾黃巾士卒,就連陳驀麾下那兩千三河騎兵見狀也是麵sè大變,幾次yù衝過來都被王思攔住,畢竟陳驀之前下達了軍令,不許任何人插手其中。在無數人緊張的目光下,孫堅走過去將陳驀拎起,大聲喝道,“怎麼了?小子,你不是要孫某首級麼?還手啊,還手啊!我孫堅的頭顱,可不會白白送人,有本事,你就拿去!”說罷,又是一拳將陳驀打飛數丈,隨即雙手撐著膝蓋喘息不已。這時,天空下起了絲絲細雨,那點點細雨的涼意,讓被孫堅打得頭暈目眩的陳驀清醒的許多,他勉強地站起身來,卻又猛然吐出一口鮮血,險些跌倒。望著搖搖晃晃的陳驀又重新站了起來,孫堅眼角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笑容,大聲喝道,“孫某的頭顱,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拿走的,倘若你沒有本事拿去,那麼,就彆怪孫某拉你陪葬了!”說著,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握拳擺開架勢。而此時,身負重傷的陳驀由於失血過多,神智早已開始變得混亂,孫堅的痛下狠手,不由刺激到了陳驀潛在的凶xìng。如今的陳驀,哪裡還記得身後還有自己數千士卒,在他的眼中,隻有孫堅,潛意識中傳來的jǐng訊一遍又一遍地告訴他,眼前這個男人很危險,殺了他!“陳帥!”忽然,山穀之上有一名黃巾士卒振臂為陳驀呐喊,隨即,這個呐喊聲響徹了整個山穀。隻見在眾黃巾期待的目光中,披頭散發的陳驀抬起頭來,眼神中竟然露出了一種近乎死寂的神sè,看地對麵的孫堅麵sè一愣。突然,陳驀的身影仿佛突然消失在原地,他的速度比起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快,快地仿佛如同勁風一般,直直撞向孫堅。不知為何,孫堅眼中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失望。隻不過數息的時間,整個山穀寂靜了下來,山穀內的眾人爭相眺望,卻愕然望見陳驀與孫堅麵對麵站著,竟看不出是誰勝誰敗。而眼尖的張白騎分明瞧見,孫堅的胸口紮著一柄明晃晃的短劍,但相對的,孫堅的拳頭也重重印在了陳驀右腹,照著那拳頭的威力……張白騎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急忙對身旁黃巾喝道,“快,快,下去!”在張白騎又氣又悔的目光中,孫堅愕然地望了眼胸口的利刃,咳出一口鮮血,苦笑說道,“好小子……”說著,他望向陳驀印在自己後腰的右拳。便是那一拳,抵消了孫堅虎咆的衝擊。以【虎炮】對【虎咆】,就連孫堅也沒料到陳驀竟然想出了這麼個辦法來破解他的招數。但是即便如此,陳驀的傷勢仍然要比孫堅嚴重地多,他甚至已經無法再保持站姿,噗通一聲倒在地上。望著倒在地上的神智不輕的陳驀,孫堅捂著嘴猛咳幾聲,鮮血從他手指縫隙止不住地流淌下來。這時,幾十名黃巾士卒從山穀兩側跳了下來,一麵舉著兵刃jǐng惕地望著孫堅,一麵將半昏迷的陳驀搶了回去。但是孫堅隻是靜靜地看著,因為方才那一拳,已經耗儘了最後的體力,現在的他,恐怕就連站著也倍感吃力。“咳……咳咳……”或許是插在胸口的那柄短刃刺到了肺部,孫堅止不住地咳嗽著,如今的他,哪裡還有半點江東霸主的氣勢。“傷勢如何?”張白騎也急忙跳下山穀趕了過來,小心翼翼扶起陳驀,待一檢查他身上傷勢,頓時眉頭大皺,因為陳驀渾身重傷且不說,胸口有一塊竟整個陷了下去,顯然是被孫堅一拳打地胸骨儘碎,xìng命攸關。見此,張白騎從懷中摸出一張符咒,默念幾句,貼在陳驀身上,但見那張符咒閃過一絲紅光,陳驀身上的傷口竟然漸漸變得不再流血了,實令人倍感匪夷所思。“快,速速令人尋找此地名醫,為陳帥治傷!”“諾!”在張白騎的一聲令下,山穀之上的黃巾士卒中當即有數百人奔下山穀,尋訪此地名醫。望著手中扶著的陳驀,張白騎未免有些後悔讓陳驀與孫堅交手,要知道對於黃巾而言,陳驀是必不可缺的猛將。想到這裡,張白騎不禁抬起頭怒視孫堅,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然而就在這時,他卻聽孫堅大聲喊道,“小子,今rì你殺孫某,孫某雖有遺憾亦不怨恨於你,不過你記住……咳咳,我孫堅自思天下能勝我者寥寥無幾,你既殺我,便不可墜我孫堅威名……咳,倘若他rì你敗在無名之輩手中,我孫堅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說罷,隻見他深深吸了口氣,仰天吼道,“我孫堅,生於世間,無愧於天地,無愧於……大漢!”話音剛落,天邊響起一聲驚雷,隨即絲絲細雨頓時化作傾盆大雨,宣泄而下,隻叫人目不能視,耳不能聞。而這時,被暴雨一淋的陳驀幽幽轉醒,他吃力地睜開眼睛,卻正巧望見那朦朧的雨簾中,有一個高大的身影轟然倒下。初平二年四月二十一rì,廬江太守孫堅領萬餘江東兵於虎丘擊敗蔡瑁十萬荊州兵,待追趕蔡瑁入一山穀時,不慎中伏,頑抗數個時辰力儘死於穀內,享年三十六歲。事後,當地鄉民為紀念孫堅,遂將此山穀更名為平陽穀,取虎落平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