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內爭愈烈(1 / 1)

當楊寧的背影消失在船艙之內的時候,林誌恒這才完全清醒過來,看到西門凜沉冷的容顏,他卻是沒有從前的戒懼,上前施禮道:“屬下失禮,請統領大人責罰。【閱】”西門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卻是沒有責怪的意思,無論這件事情的起因是什麼,都有可能替幽冀造就一位英才,雖然心中有些隱憂,可是西門凜並沒有表現出來,而隻是安慰了幾句,便讓林誌恒下去了。等到林誌恒退去之後,西門凜的眼中越多了幾分深邃,微笑著看向淩衝道:“多謝淩兄仗義援手。”淩衝的神色卻是有些古怪,冷笑道:“統領大人想必心中很是後悔吧?”西門凜似是微微一怔,目中閃過異樣的神采,若有所思地問道:“淩副統領何出此言,本座不過是奉命前來提取刺客許子靜,返回信都聽候殿下處置,怎會說到什麼後悔不後悔呢?”淩衝冷冷笑道:“我也知道統領南下除了對付淩某之外,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什麼刺客。這倒也罷了,若是世子殿下看重此事,勞動統領大人南下一趟也沒有什麼要緊。隻是見了這個刺客我才有些奇怪,不論這少年武功如何高強,畢竟隻是個年輕識淺的小孩子,殿下心中都是軍政大事,怎會掛念這樣一個的刺客。這幾日看統領大人對他十分親厚,才讓淩某茅塞頓開,想必統領大人是想利用這樣一個無知少年前來為難王上吧?”西門凜似笑非笑地道:“副統領何出此言?王上也是本座的恩主是殿下的外祖,本座怎會有什麼不敬之舉何況王上是堂堂正正的幽冀之主,本座又哪裡有什麼本事為難王上呢?”淩衝神色凜然道:“這一次殿下在嶽陽遇刺,幽冀內外流言四起,都說是王上指使,春水堂趁機興風作浪,統領大人雖然下令嚴禁,可是卻也借著這個理由清洗異己,軍情司在嶽陽的眾多人手,如今大半是生死不知,衛白在嶽陽都做了什麼,這些難道還要淩某直說麼?原本淩某以為這個刺客多半已經被你們收買,甚至可能早已是殿下的屬下了,若非是擔心統領大人是設下了圈套,想要借刀殺人,利用淩某之手殺了他,然後就將這不可推卸的罪責加諸到王上身上,淩某早已經出手了。”聽到此處西門凜冷笑道:“淩副統領隻怕是糊塗了,縱然查出刺殺殿下的主謀乃是王上,隻怕我等也隻敢敷衍過去,難道還會當真冒犯王上,讓殿下擔上逼迫義外祖的不孝之名麼?”淩衝寒聲道:“彆說這件事情必然和王上無關,就是當真有關,淩某也知道世子殿下不會將之公開,甚至還會多方掩飾,這一次統領大人不是已經將這件事情推到了春水堂的頭上麼?可是統領大人絕對不會介意幽冀內部之人知道乃是王上有意謀刺世子殿下的。如今幽冀內部雖然有王上和世子殿下兩方勢力,可是除了少數重臣之外,其他人的立場其實並不明晰,有些人願意尊奉王上的命令,可是也不會排斥殿下繼承王位,還有些人雖然服從殿下,可是也不會聽從殿下的命令反對王上。統領大人不就是想要王上名聲掃地麼,對於幽冀男兒來支持郡主親立的世子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王上雖然堅決反對,他們卻也會理解王上的苦心,但是隻要王上光明正大地和世子殿下相爭,他們多半隻會旁觀,若是王上用了陰謀詭計加害世子殿下,那麼就會引昔年王上放棄對郡主支持的舊恨,西門統領心腸之狠毒,當真是無與倫比。”西門凜聞言又是淡淡一笑,但是俊朗的麵容卻是越陰冷冰寒,雙目閃動著淡淡的殺機,右手已經按在腰間“一丈紅”纏著烏金絲的劍柄之上。淩衝似是恍然不覺西門凜的殺意,依舊朗聲道:“可是不論流言如何猖狂,若無真憑實據,西門統領的目的是絕對沒有可能實現的,所以統領才會對這個刺客如此禮遇,想要利用他指控王上,或者還不需牽扯王上,隻要除去幾個支持王上的重臣,統領的目的就達到了。”西門凜目光變得清澈透明,甚至多了幾分柔和,原本就堪稱英俊的容顏上更是笑容可掬,他輕笑道:“原本副統領是這樣聰明的人,淩兄可聽過聰明反被聰明誤的道理,殿下對淩兄頗為看重是安排淩兄前去邊關鎮守,免得淩兄大好男兒,糾纏在權力之爭的泥潭裡麵,可是淩兄卻是這樣不識進退,莫非當真是不想活了。”明明說著狠毒的話語,可是卻是麵帶微笑侃侃而談。這本是燕山衛大統領含笑殺人的真麵目,淩衝不知道多少次見過西門凜殺伐決斷,自然知道此刻若是一言不慎,便再也沒有生機,卻是毫不顧忌,坦然直言道:“殿下厚愛,淩衝銘感五內,可是若有人想要損害王上聲名,便是淩衝粉身碎骨,也不能容許那人得逞。原本淩某見你和許子靜親近無比,隻道無法可施,隻能強顏歡笑,希望能夠尋機逃回去,讓王上早做準備。可是今日見到子靜公子氣度風采,才知道淩某乃是小人之心,縱然西門統領有這樣的打算,子靜公子這樣的人物也是萬萬不會違心而言的,他連的打賭勝負也不肯敷衍,何況是有關彆人聲譽名望的大事呢。”西門凜目中多了幾分冰寒,卻是少了幾許殺意,淡淡道:“你縱然當真這樣認為,也該含糊過去,為何卻在這個時候挑明了呢,莫非就不怕本座殺了你麼?”淩衝冷笑道:“大統領心機深沉,多少聰明人都不免墜入你的彀何況是子靜公子這樣的少年人,你們兩人賭鬥釣魚,他不過是用力強取,雖然出手無情,卻是男兒本色,大統領卻是設伏而待,魚兒入羅網之後仍是茫然不覺,這不就是大統領一貫的作風麼?淩某拚上一死,不讓一個鐵骨錚錚的少年受了你的蒙騙,豈不是也很值得麼?”西門凜輕輕磨娑著劍柄,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他在來之前,倒是真的想過利用刺客的口供將行刺之事安到燕王身上,不論是真是假,總要讓許彥辯無可辯,縱然一時之間令得幽冀內部不穩,卻可加快羅承玉奪權的度,縱然付出些代價也可以接受。隻不過這樣的做法卻有一個前提,便是刺客不是九殿下楊寧,燕王許彥真正的血親。所以在知道楊寧的真正身份之後,西門凜不僅想要設計殺了楊寧。更要令其他人都不會想到楊寧的真正身份,所以他故意通過那些少年隨從透漏了一些模模糊糊的訊息給淩衝,果然讓淩衝以為他對楊寧的親切乃是為了謀算燕王然不知道西門凜最重要的目的卻是要殺了楊寧。這樣一來,不論是世子殿下還是其他人都不會懷疑自己已經確定了楊寧的身份,畢竟如果知道了楊寧的真正身份,按照道理西門凜是不會笨到想要利用外孫陷害外祖父的,日後便不會有人懷疑羅承玉謀害義弟了。雖然淩衝沒有依照西門凜的盤算行刺楊寧,但是這樣當眾宣揚出來,自己若是再設法殺了楊寧,彆人隻會以為自己覺得不能利用這個刺客,所以不留心之下才出了事端,至於這個大放厥詞的淩衝麼,隻要加一個挑撥離間的罪名,不論是燕王還是世子殿下羅承玉,都不能怪罪於他。雖然西門凜也有心依照羅承玉的命令,安排淩衝好去好散,可是他本就並不放心,今次是淩衝自己尋死,卻也怪不得他了,何況若是現在不殺淩衝,將來難免有人會懷疑他始終都準備暗害楊寧。至於楊寧會否聽了這番話懷疑自己,西門凜卻是不擔心的,楊寧性子單純,隻會以為自己看在師門之誼,他又隱瞞了自己的真正身份,還以為自己不知道他便是九殿下呢。就是有所誤會,也隻會以為自己真的想要利用他陷害自己的外祖。如果楊寧存了這樣的錯覺,自然就更加不會以為自己對他有殺意,反倒可以借此降低楊寧始終維係的戒備之心。想到此處,西門凜心中殺意熾烈起來,卻是沒有絲毫怒意,頷道:“既然你不怕死,那麼本座也不怕殺一個挑撥王上和世子殿下副統領。”說完這句話便驀然出手。淩衝眼前隻見到銀光一閃,匹練也似的刀光便席卷而來,他也沒有反抗之意,隻是靜靜等待著死亡的來臨,他今日激怒西門凜,一來是為了想令西門凜被迫取消那狠毒的計謀,二來卻也是有心尋死,這些日子,他思來想去,總是不能拋下處境越險惡的燕王,自去邊關逍遙,但是世子殿下的誠心厚愛卻也令他無法堅拒,想來想去,若是想要恪守忠義,竟是唯死而已。西門凜的緬刀如同毒蛇一般纏繞在淩衝頸上,隻需輕輕一拖,便可取了淩衝性命,西門凜卻是莫名停住了手,厲聲問道:“淩衝,我再問一次,你可願接受殿下好意,去任遷西都尉,殿下惜才愛才,你當真一點也不感動麼?”淩衝眼中閃過一絲感動,他很清楚西門凜的心狠手辣,可是上一次西門凜原本可以任由自己死在春水堂,卻是及時出手救了自己性命,這已經是難得之舉,今日在生死邊緣,再度手下容情,便是淩衝一向不喜西門凜狠毒無情,也是心中有些震動。隻不過他心意已決,隻是微微搖頭不語,隨著他的輕微動作,一縷鮮血已經沿著細長的鋒刃淌落下來,一滴滴墜落在甲板之上。西門凜微微一歎,便要下手,他並非有著婦人之仁,若非是世子殿下的囑咐,他也不會對淩衝這般寬厚,所以對於殺死淩衝,他心中並沒有多少障礙,雖然難免有些惋惜,這樣的人物,本應該血濺沙場,馬革裹屍,如今死在自己的手上,不免是太屈辱了,隻可惜便是他自己,此刻也尋不到台階下,想要饒過淩衝都沒有法子,除非是——,唉,心中再度深深歎息一聲,西門凜便要震腕出手。就在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道:“住手!”,西門凜心中生出異樣的感覺,雖然是借機住手,但是眼中卻是寒光閃爍,他方才見到楊寧不過三言兩語,便去除了林誌恒心中魔障是得到了那少年的感激和尊重,便令他心中生出不妥的感覺。當年的火鳳郡主便是如此,不喜使用什麼羈絆懷柔手段,隻憑天生的器宇風標,便能夠博得屬下的赤膽忠心。楊寧不愧是郡主親子,也有著不遜色火鳳的魅力,雖然楊寧似乎看上去更加桀驁乖僻,可是憑著他的身份,若是存心和世子殿下相爭,必然會造成極大的損害,甚至可能分裂幽冀。他就在光天化日下要對淩衝出手,卻也是因為知道楊寧必然可以見到這情景,猜測如果楊寧果然如他所料的一般有心收買人心,必然會出手阻止,雖然他已經決定殺死楊寧,但是畢竟還未走到最後一步,如果能夠覺楊寧對幽冀並無太大的損害,便是中途撤手也還來得及。可惜楊寧終究還是出麵阻止了,不管楊寧是有心還是無意,這一刻,西門凜心中的決定再也不會改變。麵上恢複冰冷的神色,仿佛是殺氣消退一般,其實含笑殺人不過是西門凜刻意做成的一個麵具罷了,他當真殺意已決的時候,卻是一點征兆也不會顯露出來的。轉過頭去,西門凜對著站在艙門口的楊寧說道“這些事情和你無關,子靜為何插手我幽冀內務?”故意露出幾分不悅之色,但是這般直率譴責卻是顯得更為親切,不像是責備一個階下囚,倒像是責備不聽話的子侄一般模樣。楊寧卻沒有像西門凜所想的那樣出言求情,他眉宇間有幾分迷惑,望著淩衝道:“你就是因為軍情司死了一些人便懷疑西門大人想要利用在下誣陷燕王麼?”楊寧並未察覺,他仍然稱外祖做燕王,沒有稱作王上,還是沒有將自己當成幽冀中人,畢竟多年的隔閡不是那麼容易就消除的,他至今尚未揭破身份,也是顧慮幽冀是否當真會接納自己。淩衝負手立在甲板上,也不顧及自己鮮血流淌的淒慘模樣,略帶嘲諷地道:“西門統領在郡守府的時候,淩某也沒有閒著,卻覺白護衛的本事果然不除了幾個外圍人員之外,堂堂的一個西南郡司,竟是一個有分量的屬下都沒有留下,便是西南郡司眾人當真和殿下遇刺之事有關,難道就連事後遮掩都不會麼,統領大人可彆說是王上滅了口,以王上的本事,若是真想滅口,決不會弄得這般欲蓋彌彰。西南郡司的明司馬乃是王上親信,就是他當真和此事有關,隻怕也會等到接受了衛白的質詢之後,再從容自儘,多半還會留下遺書鳴冤,絕不會這般悄無聲息地死了,讓你們將罪名胡亂加諸在他身上。”淩衝始終將楊寧看成羅承玉一方的人,否則一個刺殺世子殿下的刺客,怎會受到西門凜如此禮遇,縱然現在認為楊寧不會誣陷燕王,卻也不能讓他對於楊寧多些好感,所以幾乎是句句話裡藏鋒,竟是沒有一句示弱的言語。在淩衝自然以為定會激怒楊寧,就是西門凜也知道楊寧的性子冷傲,萬萬容不得彆人指斥淩辱,也存了冷眼旁觀的心意,隻等著看楊寧的笑話,猜測楊寧究竟如何才能折服一個敵意甚深的俊傑人物。淩衝這樣的人可不同於林誌恒那樣心智尚未成熟的少年,心中早已經有了自己的是非黑白,除非楊寧透漏了自己的身份,因著燕王的緣故,淩衝或者會多聽進幾句去。楊寧卻是沒有理會淩衝的“無禮”,他雖然隻有十七歲,可是自幼卻是見慣了親人的冷漠無情,就是流落在嶽陽的兩年,他也沒有少見彆人的白眼,淩衝雖然言語激烈,但是楊寧隻需見到他眼中深藏的苦痛,便不會責怪他了。楊寧微微一笑,向前走了幾步,恰好赤豔的霞光映在他麵容上,這一刻,他的神情說不出的淡漠冰寒。他一字一句道:“你錯怪西門大人了,那些人都是我殺的。”楊寧這句話一說出來,彆說淩衝,便是西門凜也是神色大震,他怔怔望著楊寧,想不通楊寧為何會殺了燕王一方的人,如今又當眾說了出來,這樣一來,他親手殺了幽冀許多得力諜探,若是傳揚出去,就是他的身份昭示了出來,也是萬萬不能被幽冀中人接受的。在西門凜心中千回百轉的時候,淩衝已經是額頭上青筋暴起,怒斥道:“你說什麼,你殺了明司馬,是誰指使你的?可是羅——羅——主使你的?”這一刻淩衝可是沒有再懷疑西門凜,雖然和楊寧的接觸不過是方才短短的片刻,可是他卻莫名的相信這個少年不會說假話,但是懷疑之心卻是更重,開始疑心是否羅承玉的示意了,畢竟人人都知道楊寧刺殺羅承玉,殺得聽濤閣血流成河,但是羅承玉卻全身而退,而且西門凜如此厚待楊寧,必然是羅承玉下令不可慢待,否則西門凜縱然有些自己的打算,也不會這樣公然維護刺殺世子殿下的凶手的。楊寧雖然單純,但是卻也聽明白了淩衝未儘之意,眼中閃過怒意,身形一閃,已經逼近淩衝,一掌按在淩衝胸前,淩衝隻覺得眼前一花,等他定睛再瞧的時候,楊寧的身形已經退回了原處,仿佛從未移動過的模樣,直到這時,淩衝才覺得心口劇痛,肺腑中翻江倒海一般,一腔熱血再也忍耐不住。不過淩衝本是傲性之人,眼角無意中瞥見西門凜驚詫的神情,揮袖掩口,一口鮮血正傾吐在衣袖上,待他放下衣袖之時,血跡散落,混合著甲板上方才點點滴滴墜落的血跡,已經淩衝周身的鮮血,倒像是血戰了一場的模樣。這時候從緊閉的幾處舷窗之內,幾乎同時傳來驚呼之聲,除了閉目緩緩調息的淩衝之外,西門凜和楊寧自然都聽在耳隻不過楊寧全沒有在意,西門凜卻是眉頭一皺,雖然他和淩衝在甲板上麵爭執,也沒有避人的意思,不過這些演武堂的少年子弟,偷聽也就罷了,居然還露出聲息來,卻是不可原諒,心裡麵打著回去之後要好好教訓這些後輩的主意,口中卻冷冷道:“好身手,怪不得子靜你可以擊敗無痕,就連孟老也不能勝過你,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隻不過你似乎太不把我們燕山衛看在眼裡了,既然如此,就讓本座代淩兄向你請教吧!”西門凜心中清楚,無論如何,既然楊寧自承殺死了西南郡司眾人,至少淩衝已經不會懷疑自己有意構陷燕王了,何況自己如今已經沒有那個打算了,那麼自然該趁機拉攏淩衝才是,隻不過他每一句話都是合情合理,縱然是有人覺得他反覆無常,也不會以為他這麼做有什麼不對,他可是在替被楊寧打傷的屬下出頭啊。當然他也留心沒有出言不遜,免得破壞了自己在楊寧心中的地位,彆說楊寧沒有什麼心機,就是楊寧心機再深沉一些,也隻會以為西門凜不過說些場麵話,免得雙方下不來台罷了。楊寧自然不能領會西門凜深意,隻是冷冷道:“我傷得是他,西門大人做什麼多管閒事,他難道不該打麼,西南郡司那些人是我殺的,他要怪在統領身上,這也就罷了,居然還敢懷疑羅承玉主使我這個外人殺人,隻憑這個,我就是殺了他也沒有什麼要緊。”淩衝神情冷肅,道:“淩某縱是懷疑世子殿下,也沒有什麼不對,就是有罪,這裡也有西門統領大人在,自有他來處置淩某,子靜公子既然承認自己是外人,又有什麼資格來責怪淩某呢?”西門凜聞言眉頭一皺,知道淩衝這是在質問楊寧,唯恐楊寧泄漏了身份,不便於行事,便要上前解圍,豈料楊寧神色淡漠,毫不動容地道:“羅承玉是什麼樣的人,我隻見他一麵就知道了,難道你還不知道麼?枉費了他對你那般器重。他就是要殺人,也會殺得光明磊落,就是不願給人知道,難道放著練無痕那樣的高手刺客不用,卻要用我這個不共戴天的仇人麼?我雖然不懂得什麼是識人用人,也知道斷然沒有用外人替代心腹人做事的道理。嶽陽的事情和羅承玉都沒有任何關係,刺殺羅承玉,血洗聽濤閣是我做的,明舒廉是我殺的,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不管,隻是你在我麵前詆毀羅承玉卻是不行,他縱然有千般不好,你也不配指責他。”這一刻,楊寧眼中的神采比起晚霞還要絢爛璀璨,他眼中的堅毅神色,令人不能不相信,也令人不能不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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