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葉明等人分離,風影、若靈向狐仙地界南方進發。他們兩個都是極為聰明的人,隨便抓了幾名此地妖怪,詳加查問,就已打聽清楚狐仙地界的大概情形。南方乃是狐仙地界三方勢力中的九尾藍狐勢力範圍,而他們此時來到的山脈正處於金狐所管轄之處。二人探尋兩日,依然找不到任何有關蛇盤道人的線索,就連擒獲的妖怪對蛇盤道人也是毫無所知,不由令他們疑惑不已。這日,風影二人來到藍久峰,藍久峰乃是藍狐所掌握山脈主峰,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為了昆侖至寶怒鵬展翅,他們也顧不得個人安危,小心潛入敵方主營。半山腰之處,忽見有人影閃動,風影向若靈打個眼色,二人各找遮掩,藏好身子,望向前方。隻見五名獸首人形妖怪拿著兵器似在巡邏,其中一名羊頭妖怪走著走著忽發牢騷道:“這藍久峰我們每天都要來回巡山三回,可自打我從娘胎裡出來,這藍久峰也沒出過啥事,唉,可憐我們每天都要受苦受累。”另一名妖怪笑罵道:“就你埋怨,我們不也天天陪著你。不過我們藍久峰雖然沒出事,金長老那邊可真出事了。”羊頭妖怪奇道:“出了何事?”“怎麼,你連這件大事都不知道?”“野哥,你不是不知道,我們四個人誰有你消息靈通,每次有啥新鮮事,不都是你最先知道的嗎?”那妖怪聞言頗為得意,笑道:“這倒不假,聽著,我這就告訴你們,聽說金長老的兒子天童被人刺殺了!”風影、若靈儘皆一驚,心想這狐仙地界竟也這般不平靜,連長老之子也有人敢刺殺。此時那五名妖怪轉了方向,順著山道側走。二人互打眼色,悄悄尾隨在後。他們功力遠在這些妖怪之上,又有樹木遮擋,躡手躡腳,倒難以被他們察覺。其餘四名妖怪大驚失色,紛紛詢問,那被彆人稱作“野哥”的妖怪續道:“聽說刺殺天童的是一男一女,並不是我狐仙地界之人,不知是什麼來路。他們逃過金統領的圍捕,最後被玄長老、藍長老擒獲,交由萬妖聖女發落。而聽人說,萬妖聖女似乎下了命令,要天下妖使前臨,共同審判這兩人。所以恐怕就在這幾日裡,我們狐仙地界不會再平靜了。”“聽說天童乃是狐仙地界千年不遇的修仙奇才,那二人膽敢刺殺天童,直接殺了就是,為何還要萬妖共審?”不僅風影、若靈奇怪,其它妖怪聽著也納悶,一臉疑問。“這個……咳咳,我也不清楚,我們這些小嘍囉,哪能隨便去揣測上位者的意思,他們這樣做自然有他們的道理。”“嗯,說的也是,那天童可有受傷?”“聽說傷得很重,這一男一女功力還真高,不僅能傷得了有八尾之境的天童,竟還能逃過我們狐仙地界第一勇士金統領的追捕,也不知是什麼人,怎麼會到我們這裡?”話聲漸遠,風影二人停了下來,麵麵相覷,風影低聲道:“真奇怪了,難道最近來狐仙地界的還不止我們六人?”他們分成三組,能組成一男一女的隻有他們,是以才有此問。若靈沉吟片刻,果斷說道:“這且不談,我們的目標是蛇盤道人,既然數日後狐仙地界可能要召開萬妖大會,我們可以借此機會,混入妖群,趁機尋出蛇盤這老賊。不過我們現在要做的,還是多打聽他的落腳處。”藍久峰乃是藍狐居住之處,是狐仙地界其中最為核心的一個所在,越接近峰頂,越有獲得蛇盤道人線索的可能。蛇盤道人畢竟曾是仙界中的響當當人物,來到狐仙地界,亦不會就此默默無聞了。風影嘿嘿一笑:“我有一個主意。”若靈亦是詭異地一笑:“我也有一個主意,我想我們的主意是相同的。”風影無奈搖頭,他們在一起,彼此都常是心知肚明,難藏秘密,雖然極為默契,但也因此總覺少了一份新奇。“你搖什麼頭,快準備了。”若靈嗔道。“好好好,”風影苦笑,“靈兒大小姐妙手無雙,天下無敵,快快給我化妝。”“又來油嘴滑舌……要說這個易容,我可比不上曉亦那真氣的神妙,但我們仙界法術也不是吹的,我們仙界中,就你一個怪胎,什麼都學,偏偏不學法術,真是奇怪了,紫靈師伯也不迫你。”風影訕訕一笑,他當然不用學了,不過這也隻心下想想,可不敢隨便說出來。“你是想扮那個羊怪還是那個犀牛怪呢?”若靈圍繞著風影不住打轉,犀利的目光猶如利刃般不懷好意地在他身上打轉,彷佛把他當成了就要開刀的家禽一般。風影被瞧得渾身發毛,雙手連擺道:“小姐,你看看我現在這副尊榮,已經夠醜了,這已經非常打擊我的自尊心,你再想下去,彆說去找蛇盤老賊,我現在就自殺。”若靈噗哧笑出聲來:“哪有這麼嚴重,你自殺了,我怎麼辦?”話一出口,立覺不對,趕忙閉口,一時之間氣氛亦有些異樣起來。這個成天打趣無忌的男子就在自己的身旁,那長久未謀麵的孤單身影卻不知在何處。若靈隻覺芳心微亂,臉色也黯淡下來。風影忽笑道:“好吧好吧,我就選那個羊怪,不過你選誰呢?嘿嘿,那五個妖怪可都是公的。”若靈臉頰發紅,啐道:“去你的,什麼公的母的,快把腦袋伸出來,我可要動手了!”二人正欲易容成巡山妖怪的模樣,不料一個淡淡遠遠的聲音忽然響起,那聲音似藏了千萬年的滄桑,又似帶了無窮的孤寂與落寞,仿若高山寒月,平靜地不帶一絲煙火塵氣:“風影、若靈。”風影二人嚇了一跳,且不說二人功力高深,有人來到身旁卻毫無知覺,這不能不令他們毛骨悚然,就說那人竟知道他們的名字,要知此時他們被曉亦神界之氣易容護體,等閒之人萬不能覷得真容,而且聽聲音陌生,絕非自己所識之人,但那人何以知曉他們的名姓,這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心中均是大駭:這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