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竺佛國(1 / 1)

玄慈不知楚風為何突然說話,卻是順手將三本經書收回身前。神山摸向《般若掌》的右手微微一僵,他今日費儘唇舌,眼見得秘籍已到眼前,卻不得觀瞻,心頭怒火卻是無從發泄,回轉身來望向剛剛開口說話的楚風。楚風神情自若,望向身前眾僧,又問了一遍:“適才遊少莊主所言,諸位大師中有人精擅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韋陀杵’?”單正、玄慈等人知道楚風兩次問起此事是為了玄悲,隻是靜聽不語。少林寺中大部分僧眾也不知情由,見了方丈不語,都沒有說話。今日找上門來的幾位大師倒是十分好奇,不知道為什麼楚風這年輕人居然這般大膽,搶在少林諸位大師麵前講話,少林眾僧也不見怪。剛才對著遊坦之出手的神音怪眼一翻,道:“現下的年輕人,越來越不懂事了……”“這位神音大師,又想出手教訓教訓‘年輕人’了?”楚風滌塵並未歸鞘,就那麼問了一句。神音剛才被他一劍逼退,隻覺是楚風偷襲於他,此刻聽了他挑釁,就想衝上前來。神山道了一聲“師弟”,將他喚住,也不理楚風,朝玄慈方丈問道:“玄慈方丈,為何妄言他顧?”這話說得含蓄,其實也就是提醒玄慈,經書既已取來,就該繼續說這武學傳承之事。單正認出這位五台山清涼寺方丈,道:“姓單的曾聽人說:‘僧人而過問武林中俗務,不免落了下乘。’今日一見,果然見麵不若聞名,堪為憾事!”說這話的正是神山上人,六十載前他曾有意求戒少林卻被拒之門外,說起少林話中不免有幾分吃不到葡萄的酸澀之意。單正現下將這一番話說來,有點當麵打臉的感覺。神山冷哼一聲,道:“釋家之事,與你何乾!”單正武功不及他,但是“鐵麵判官”四字,並不比他清涼寺方丈身份來得輕。更何況他今日圖謀少林神功,見了單正心中微微有些發虛,不願和他多說。“阿彌陀佛,上人此言分彆心重矣。”神山身後一僧走來出來,合十說道,“單判官,你怎麼這身打扮?”單正望了一眼自己一聲僧袍,沒好氣地說道:“觀心大師,這等肮臟事,你怎的也來了?”這觀心大師乃是開封府大相國寺主持,和單正交情匪淺,聞言也不生氣,道:“單兄生的是哪門子的氣,十年未見,小弟可不記得什麼地方得罪過你。”單正朝神山身後幾人一一看了過去,道:“觀心大師,覺賢大師,融智大師三位皆是有道大德,卻也如此糊塗。”卻沒提到神山、神音二人。神山一聲冷哼,轉過臉去,神音目露凶光,在楚風、單正身上來回掃動。覺賢大師、融智大師步上前來,合十齊道:“還望單兄明言。”單正望向玄慈大師,問道:“方丈大師,那我說了?”玄慈本就不好開口,當即說道:“單判官直言便是。”“好!”單正滿口應下,下一句卻讓眾人大大意外地說道,“楚風,你說。”楚風一門心思看戲,哪曉得單正突然說到自己身上,麵上一正,問道:“從何說起?”單正道:“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楚風抱拳環顧四方,有人麵帶疑問,有人麵露不屑,卻是無人攔他。楚風想想乾脆從頭說起,道:“楚某在江南曾與道清大師有一麵之緣……”然後細細將道清大師突然決定不來少林,更托有口信一事說了。觀心大師開口道:“上人定要在山下多留一日,原是為了等候道清師兄。”這一句話,大殿之內,眾人皆知是這神山上人呼朋喚友而來。玄慈道:“原來各位昨日便到了。楚施主,你繼續說吧。”心下卻是大呼“好險”,要是昨天到了,說不得情形比現下要糟得多。楚風應了一聲,道:“這天竺人假托釋家之名,圖謀少林神功。諸位大師不與這千年古刹同仇敵愾,倒興問罪之師,晚輩不好評說。”神山忽的說道:“中土佛門受惠於天竺佛國,當年達摩祖師挾天竺武技東來,傳於少林,天竺武技流傳至今,你這小娃兒又懂得什麼。”這一番話明擺著仗了年紀壓人。楚風笑笑問道:“上人此話可做得準?”神山隻是冷笑,裝作一副不屑回答的樣子。單正卻見不得他這做派,直言道:“這當口不說話,坐閉口禪麼?”神山還未說話,他那師弟神音卻是一聲暴喝,道:“臭小子,沒大沒小!”罵聲中,已向楚風攻了過去。神山喝道:“師弟,快些回來。”嘴中這般喊,卻是並無半分阻攔的意思。寺中眾人見了神音方才一掌將遊坦之打得暈死過去,知道他手上功夫厲害,瞧著楚風暗道“可惜”。玄生見了,喊道:“待小僧來會會你。”隻是他才衝過一半,神山身形微動,已將他去路阻住。神音運起五台山“心意氣混元功”,一掌之下絕不容情。他記得師兄出山前說道:“此事要是成了,你我兄弟便不用朝夕苦練此等功夫了。”剛才遊坦之阻攔此事,神音隻一掌下去就將他劈的淩空飛出,此時又豈肯讓楚風多事。對上楚風他勉強多了三分小心,卻也隻是雙掌齊出罷了。神音雙掌還未擊實,就聽師兄一聲“快退”,心下微覺奇怪,師兄什麼時候這麼好心提醒起對麵那小子來了?神音心念未止,剛剛感受過的那一股鋒銳之氣再臨胸前,一念未止便覺胸前一涼似是清風吹過。神音低頭一看就見楚風滌塵橫過,帶起一蓬血珠,暗道一聲“我死了”,就這麼直挺挺地躺了下去。滌塵歸鞘,楚風望著仰天倒下的神音,望著神山微微搖頭,說道:“看來上人口中‘天竺佛國’並未惠及貴寺。”隻是楚風麵上神色明明就是在說“你師弟在裝死啊”。請到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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