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在牟尼堂內打坐,枯榮也沒有辦法趕他出去,隻能任由他隨意,甚至他們用齋飯的時候還得給王烈備上一份,還好他隻是坐在一邊,並不打擾幾人修煉,也不窺視他們的武功,枯榮索性就當他不存在了。王烈靜坐運功,時間過得飛快,一日時間眨眼便過去了,當他耳邊聽到一個聲音響起的時候,王烈知道段正明帶著段譽已經來到了牟尼堂。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說道:“阿彌陀佛,本因有一事疑難不決,打擾三位師兄弟的功課。”王烈知道這是天龍寺的本因方丈,這時候屋內一人說道:“方丈請進!”本因伸手緩緩推門。王烈坐在門後遠離窗戶的地方,段正明進門之後不能東張西望,一時沒有看到他,王烈自然也不會出聲,段譽的情況是怎麼回事他比誰都清楚,但是他也沒打算出手幫他解決,他來天龍寺是為了六脈神劍而來,若是這時候出手可就看不到六脈神劍了,他還不想用武力逼迫枯榮他們用出六脈神劍,至於偷圖譜,更是太丟他的身份了,有異能在身,自己哪裡還用得著偷雞摸狗的手段。段正明知道牟尼堂的牟尼是安靜、寂靜的意思,當下也不多言,言簡意賅地把段譽身中奇毒的事情一一說了,最後說道:“懇請四位大德指點明路。”本觀沉吟半晌,又向段譽打量良久,說道:“兩位師弟意下若何?”本參道:“便是稍損內力,也未必便練不成六脈神劍。”說話之間。本參竟然忘了王烈在場。“六脈神劍”脫口而出。這也是王烈的修為幾乎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時刻與環境融為一體,若是他不開口,普通人幾乎不會察覺到他的存在,甚至視線在他身上掃過,腦海中也不會起什麼年頭,這種感覺是玄之又玄。段正明也被“六脈神劍”震驚了一把,他雖然幼年是就曾聽聞段氏祖上有一門“六脈神劍”的武功。威力無窮,但是那隻是傳說而已,沒聽說過哪位先祖曾經懂得這門武功,現在聽到本參的話,知道“六脈神劍”確實存在,但是救治段譽恐怕會影響幾位大師修煉“六脈神劍”的進度,但是段譽這奇毒他束手無策,若是他們不出手,段譽恐怕會有危險,所以他雖然心存愧疚。但是並沒有出言推辭。本相和尚一言不發,站起身來。低頭垂眉,斜占東北角方位。本觀、本參也分立兩處方位。本因方丈道:“善哉!善哉!”占了西南偏西的方位。保定帝道:“譽兒,四位祖公長老,不惜損耗功力,為你驅治邪毒,快些叩謝。”段譽見了伯父的神色和四僧舉止,情知此事非同小可,當即拜倒,向四僧一一磕頭。四僧微笑點頭。保定帝道:“譽兒,你盤膝坐下,心中什麼也彆想,全身更不可使半分力氣,如有劇痛奇癢,皆是應有之象,不必驚怖。”段譽答應了,依言坐定。本觀豎起右手拇指,微一凝氣,便按在段譽後腦的風府穴上,一陽指力源源透入。那風府穴離發際一寸,屬於督脈。跟著本相和尚點他任脈紫宮穴,本參點他陰維脈大橫穴,本因方丈點他衝脈幽門穴和帶脈章門穴,保定帝點他陰跤脈晴明穴。奇經八脈共有八個經脈,五人留下陽維、陽跤兩脈不點。五人使的都是一陽指功,以純陽之力,要將他體內所中邪毒、邪功,自陽維、陽跤兩脈的諸處穴道中泄出。王烈在一邊看著他們的動作,暗暗點頭,這幾個人的武功也就一般,一陽指不過四品上下的境界,自然入不了他的眼,不過幾人功夫相當紮實,采取的手段也是合情合理,若是段譽真的是中了毒,合他們五人之力確實可以把毒逼出,但是段譽不是中毒,而是體內真氣充盈而不知歸元,他們五人的內力注入,不異於飲鴆止渴。王烈搖搖頭,段譽雖然隻是學了半吊子的“北冥神功”,但是五人這麼把內力輸入他體內還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五人手指連動,隻感自身內力進入段譽體內後漸漸消融,再也收不回來。段氏五大高手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是驚疑不定。猛聽得“嗚嘩--”一聲大喝,各人耳中均震得嗡嗡作響。保定帝知道這是佛門中一門極上乘的功夫,叫作‘獅子吼’,一聲斷喝中蘊蓄深厚內力,大有懾敵警友之效。隻聽那麵壁而坐的僧人說道:“強敵日內便至,天龍寺百年威名,搖搖欲墜,這黃口乳子中毒也罷,中邪也罷,這當口值得為他白損功力嗎?”這幾句話中充滿著威嚴。武功沒進步多少,這架子倒是長了不少,當長輩就那麼好玩嗎?王烈心裡嗤笑,自己都還沒有張口閉口稱人做黃口孺子呢,這枯榮一開口就是一副老古董的口氣,王烈很是看不慣,年齡大又沒什麼了不起的,不是說你年齡大就厲害了,要以德服人,他心裡想著,決定找個機會教教枯榮這個道理。本因方丈道:“師叔教訓得是!”左手一揮,五人同時退後。保定帝聽本因方丈稱那人為師叔,忙道:“不知枯榮長老在此,晚輩未及禮敬,多有罪業。”枯榮長老在天龍寺中輩份最高,麵壁已數十年,天龍寺諸僧眾,誰也沒見過他真麵目。保定帝也是隻聞其名,從來沒拜見過,一向聽說他在雙樹院中獨參枯禪,十多年沒聽人提起,隻道他早已圓寂。“王兄,事關本寺**,你是不是回避一二?”本因四個人忘了王烈的存在,枯榮卻沒有忘記,這時候開口說道。“枯榮啊,你還真是小家子氣,少林寺都沒有這麼多規矩,你這裡就那麼多隱秘?”王烈略帶譏諷地聲音響起,段正明這才看到坐在門後一個蒲團上的王烈,大為吃驚,這王兄弟還真是無處不在,怎麼天龍寺的牟尼堂他都來了,要知道自己都是第一次來,而且聽起來他跟枯榮長老還很熟悉,難道真的是個老妖怪?段正明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連忙搖搖頭,這時候已經聽到枯榮說話,“天龍寺不比少林寺,本寺麵臨大敵,王兄難道不怕殃及池魚?”“嚇唬我沒用的。”王烈笑道:“本公子也不是嚇大的,就你們那點**,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不就是六脈神劍嗎?你們守了那麼多年不也是沒練成,一個番僧就把你嚇成這樣,白活了一大把年紀了。”枯榮也不動怒,說道:“在王兄不算什麼,但是祖宗留下的東西,枯榮不敢輕賤。”“你啊,真是老糊塗了。”王烈搖頭道:“你們準備你們的,我不看就是了,我出去轉轉,正好坐得骨頭僵硬,等大輪明王那番僧來了我再來看熱鬨,看看你們的六脈神劍如何大展神威。”王烈說完,施施然地站了起來,有如觀光一般走出來牟尼堂,對於六脈神劍的劍譜,他確實沒有什麼想法,也沒有偷看的意思,稍後鳩摩智自會充當惡人,自己看一眼就大功告成,何苦自己費力,王烈雖然已經武功蓋世,但是能不動手他還是不喜歡自己動手,恃強淩弱不是他的作風。王烈一走出去,枯榮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向段正明說道:“事有輕重緩急,大雪山大輪明王之約,轉眼就到。正明,你也來參詳參詳。”保定帝道:“是。”心裡卻想:“大雪山大輪明王佛法淵深,跟咱們有何瓜葛?”本因方丈從懷中取出一封金光燦爛的信封,遞在保定帝手中。保定帝接了過來,著手重甸甸地,但見這信奇異之極,是用黃金打成極薄的封皮,上用白金嵌出文字,乃是梵文。段正明認得是“書呈崇聖寺住侍”,從金套中抽出信箋,也是一張極薄的金箋,上用梵文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