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捧殺我,我嫁禍你,這叫你來我往,一還一報。反正身份戳破,徐言的地位在地劍宗極高,趙如風也得叫一聲小師叔,讓晚輩擋酒名正言順。趙如風原本看熱鬨的神色忽然變得苦澀了起來,有心不理睬徐言,周圍這麼多人在場,彆在落個不敬宗門長輩的名聲,於是無奈之下,趙如風苦著臉接過徐言遞來的靈酒。酒是接過來了,趙如風可沒喝,笑著說道:“小師叔不勝酒力,沒關係,有晚輩在,來多少如風一並都擋了,攢起來一次喝個痛快!”他倒是不傻,說了攢酒喝,至於攢到最後這筆賬還是不還,那就兩說了。原本的夥計,搖身一變成了能與元嬰強者同桌共飲的小師叔,這番變化驚得其他金丹修士驚訝不已。“趙如風的小師叔?這得多高的身份!難不成他師尊是化神強者?”“無衣公子不是說了麼,人家是地劍宗大長老的關門弟子,知道地劍宗大長老是誰麼,三百年前百神榜上有名有號的宏誌宏長老,這個徐言不簡單啊,能讓化神強者收為關門弟子,他必定有過人之處。”“地劍宗化神長老的關門弟子,輩分豈不是比地劍宗的宗主都要高了?”“廢話,沒見連趙如風都管人家叫小師叔嗎。”“僅僅金丹修為,居然成了元嬰強人的長輩,這可真是奇了怪哉,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眾多修士在議論紛紛,在場的很多人並不知道地劍宗的變故,甄無名聽聞過一些,嶽無衣好像了解得最多。“小師叔出身臨淵島,在其他海島上也名聲赫赫,一次海淵曆練,堪稱名震海域。”嶽無衣抿嘴輕笑,含情脈脈的說道:“雪國冰雕大賽,以冰雕鬼麵人成為榜首,雪果到手,小師叔初來西洲域就如此矚目,不虧為化神真傳呢。”將徐言在海島與雪國的經曆翻了出來,嶽無衣咯咯笑著,語氣輕鬆,可是聽在徐言耳中卻有些發沉。這個嶽無衣的眼線與手段,堪稱驚人,尤其是獲取消息的速度。“玲瓏派……”徐言暗道了一聲棘手,臉上卻平靜非常,好像對方說的不是他徐言,而是彆人一樣。“取巧的小手段而已,不值一提。”徐言道。“既然是小手段,不知小師叔能否也教教無衣呢?”嶽無衣微微仰頭,道:“無衣一定會專心請教,尤其是冰雕絕學,我有冰雪一塊,不如就選在今天好了。”說話間嶽無衣一抬手,施展出冰雪法術,一塊一人多高的冰塊頓時凝聚而出,散發著冰寒之氣。“小女子不才,身姿還算妖嬈,就請小師叔雕刻一座無衣的冰雕,讓我們開開眼界。”嶽無衣語氣恭敬,她始終在引導著局勢,從取出冰塊開始,擺明了是在針對徐言。徐言掛著憨厚的微笑,心頭在快速的推測,他看不出這個嶽無衣究竟葫蘆裡麵賣的什麼藥。“冰雕我不在行,真的。”徐言連連擺手,道:“其實當時取巧而已,算不得真正的雕刻功力。”“取巧?這可就新鮮了!小師叔可要教教人家才行,冰塊就在眼前,動手吧。”嶽無衣一副驚奇而期待的模樣,她越是如此,徐言就被逼得越沒有退路。“真想看我的冰雕?”徐言的笑容越發憨厚。“是呀,不僅我想看,在座的各位全都想看呢。”嶽無衣調皮地說道。“好,冰塊就不用了,隻要個模子就行!”徐言低聲輕喝,法訣被突然掐動,一片雪花在月色下憑空浮現,飄飄而落,籠罩了遠處的一道身影,瞬間凝聚成冰,將那人直接凍在了冰中。雪花彙聚,月光下出現了一塊冰雕,冰雕是個女子,滿頭辮子,容貌陰森,神色中帶著驚慌,正是女兒島的亡女冷秋蟬。冰雕不是死的,而是活的,徐言沒有雕刻,直接以冰雪法術將冷秋蟬給冰封,從而形成一座活著的冰雕!當冷秋蟬被冰封的同時,嶽無衣的眼神微微晃了晃,眼底出現了一絲冷意。十分微小的目光變得,沒有逃過徐言的左眼,或許以前無法發現,自從龍歸左眼,徐言的目力已經達到了一種匪夷的地步,強橫得遠超同階。女兒島與玲瓏派有關……看出嶽無衣與冷秋蟬一定有所關聯,徐言在心頭冷哼了一聲,鬨劇就此為止,是時候進入正題了。“雕蟲小技不值一提,冰雕冷冽不如地火炎熱,聽聞蒼明寺的往生洞十分奇異,不知今天能否有幸一觀呢?”徐言不動聲色的岔開話題,道出往生洞之說,果然他這麼一說,在場的修士立刻有許多人紛紛凝重了起來。冰雕是小,冷秋蟬在百島中有些名氣,到了西洲域基本沒幾個知道她亡女是誰,即便被徐言凍住,也沒人在意。這時候甄無名看了看天色,覺得差不多到時候了,他剛要開口商量探索往生洞的事宜,不想嶽無衣好似對徐言十分在意,不依不饒的又追了過去。“小師叔,人家讓你雕刻我,你怎麼凍住一位金丹道友,來的都是客,可不要傷了和氣。”說著嶽無衣催動靈力,將凍住冷秋蟬的冰雪融化,狼狽的亡女恨恨地看了眼徐言,急忙退了下去。“既然小師叔不願意獻藝,那就讓彆人來露一手,今天就算無衣任性一次,我非要雕刻出一副自己的冰雕。”嬌笑間,嶽無衣揮了揮手,立刻從外麵走來一位中年修士,穿著寬大的道袍,有著金丹氣息。此人來到嶽無衣凝聚的冰塊近前,先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徐言,接著二話不說開始雕刻了起來,一時間庭院中冰屑四濺,冷氣彌漫。一看到這位被嶽無衣帶來的中年修士,徐言就是一皺眉。因為他認得對方。雕刻冰雕的,正是本該在雪國冰雕大賽中獲得第一名卻與雪果失之交臂,雕刻出盤龍冰雕的喬文陽!“他怎麼來了蒼明寺?”徐言看到喬文陽這位散修,立刻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就好像這場賞月大會根本是個巨大的圈套,無底的大坑,而他徐言,已經自己送上了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