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無名的洞察力與心機城府,如今的徐言算是心服口服。自以為是的人他見多了,如此自以為是的,還真就第一次見識。暗自鬆了口氣,隻要甄無名不相信是自己坑了他就好,至於心懷叵測的海島修士這種身份,徐言並不在乎。兩道傳音發出,分彆沒入趙如風與封采華耳中,徐言命兩人禁止說出自己的真正身份,就說是地劍宗負責打探海島一方動靜的執事就好。小師叔發話,兩人自然不敢不聽。於是封采華尷尬的笑了笑,道:“無名公子多慮了,此人的確是我地劍宗執事,多年前被宗主派往海島執行一些隱秘的任務,最近才返回宗門。”“采華說得不錯,徐執事的身份特殊,在海島一方也有著不低的地位,不僅是臨淵島舉足輕重的人物,在周圍數座海島的修士當中威望也極高。”趙如風接著說道,這番馬屁順口而來。一聽趙如風拍馬,尤其說自己在海島修士中威望極高,徐言頓時一陣無奈,一道傳音發出終於讓趙如風閉上嘴巴。在宗門拍馬隨便,到了外麵還在這胡說八道的抬高自己,與捧殺無異,因為在場的可並非全都是劍王殿一方,還有個反劍盟的嶽無衣呢。“捧殺……”想到這裡徐言心頭一沉,不著痕跡的掃了眼趙如風,發現對方微微低頭,避開了自己的目光。“果然,元嬰修為就沒幾個簡單的。”確認趙如風想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捧殺這位不願透露真正身份的小師叔,從而給自己按了個海島名人的頭銜,徐言的心頭頓時湧起一股殺意。趙如風這個家夥,外表看來忠義大度,實則心機陰險,如果有機會的,還是儘早除掉為好。這次賞月大會的局勢十分微妙,最為關鍵的人物不是甄無名,而是坐在一旁,至始至終都是一副淺笑模樣的嶽無衣。有兩位元嬰作證,甄無名微微一愣,他倒是沒想到徐言還有這層身份,居然在海島混得不賴。“出身地劍宗,卻能在海島呼風喚雨,當初那些海島弟子看來都是掩護你的棄子了,小子,混得不錯嘛。”甄無名笑了笑,目光充滿了居高臨下的孤傲,無論徐言有什麼身份,一個金丹修士還不值得他甄無名關注。擺了擺手,示意徐言退下去,元嬰強者的酒桌上怎能當真招待金丹修士,甄無名剛要開口明說這次賞月大會的目的,他身邊有人說話了。“還未請教這位小哥兒尊姓大名?海島修士勢力繁多,能在多方勢力中應對自如的,絕非常人才對。”說話的正是那位衣著火爆清涼的嶽無衣,此女眼中帶著好奇,微微歪著頭,顯得十分認真的求教模樣,讓人看得不忍拒絕。“無名小輩,不提也罷。”徐言嗬嗬一笑,就要離開這桌,與一群元嬰同台,麻煩必定少不了,還是儘快離開為妙。不顧其他人的目光,徐言起身就走,忽然間覺得手腕一涼,被一股柔軟擒住,低頭一看竟是一隻白皙的玉手。玉手的主人正是嶽無衣,這位千嬰榜第五位的高手掩口嬌笑,道:“如果你徐言也是無名小輩,那麼我們在場的修士當中可就沒有名人嘍,你說是麼,小師叔?”一句小師叔,徐言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被這個嶽無衣所掌握。能在這麼快的時間認出自己,徐言也有些詫異,看來玲瓏派專修縱橫法的傳聞不假,這個嶽無衣也的確是八麵玲瓏之輩,居然消息靈通到了這種地步。歎了口氣,徐言低著頭看著自己的右手,一臉無奈。不出盞茶時間而已,自己的手腕先後被三個家夥抓住,預示著麻煩不斷。“你是徐言?地劍宗最近的大名人,一群元嬰長老的小師叔?”甄無名微微一怔,道:“聽聞地劍宗大長老脫困,還收取了一位關門弟子,原來就是你!”宏誌的輩分極高,甄無名雖然是人劍宗的天驕,充其量與地劍宗的宗主同輩,見到化神巔峰的長輩,一樣要以晚輩自居,在徐言麵前他甄無名其實也得稱呼一聲小師叔。三大宗門同氣連枝,均為劍王殿下屬宗門,可是三大宗門之間並不和睦,可以說互相看不起,尤其最為敗落的地劍宗,在其他兩大宗門眼裡早已成了二流甚至三流門派。然而地劍宗化神歸來的消息一旦傳出,地劍宗的威望立刻提升,最起碼在外人看來地劍宗仍舊有著一流宗門的強大實力。甄無名有些意外徐言的身份,他隻是聽聞地劍宗的變故,並不認得宏誌的關門弟子,沒想到嶽無衣居然連徐言的容貌都認得,一語道破了徐言的身份。既然被人認了出來,徐言再反駁也沒用,隻好承認,對著周圍元嬰抱了抱拳,道:“閒來無事,偷偷溜出山門,聽聞蒼明寺有奇異的舍利現世,特來湊個熱鬨,還望各位同道替我保密,省得回去之後被師尊罰麵壁,我都麵壁好幾個月了,嗬嗬,你們繼續就好,繼續就好。”“小師叔客氣了,您老駕臨,賞月大會堪稱蓬蓽生輝,無衣鬥膽敬小師叔一杯,我先乾為敬。”嶽無衣帶著迷人的嬌笑,端起兩杯靈酒,遞給徐言一杯,自己仰頭喝光一杯靈酒,光潔的脖頸有些耀眼。彆人的酒,徐言或許不會提防,這個嶽無衣的酒,他可不喝。滿場都是劍王殿一方的修士,唯獨嶽無衣一個反劍盟的人,這女人如果沒有目的才叫奇怪,說不準這杯酒裡放沒放劇毒,真要喝死當場,他徐言豈不是倒黴透頂了。被一位千嬰榜第五位的強者敬酒,這種麵子恐怕連甄無名都擋不住,徐言又不好直接拒絕,正在遲疑不定,思索著找誰擋酒之際,忽然看到趙如風在一邊看熱鬨的模樣。“最近修煉一門秘法,無法飲酒,一旦飲酒就會破功。”徐言充滿歉意的舉著酒杯,帶著真誠的笑容,說道:“但也不能掃了無衣公子的雅興,這樣吧,如風啊,你來替小師叔喝了這杯美人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