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誌卿其實不想死,可惜,他今天已經活不成了。斷成了兩截的身體,在血雨中飛向不同的方向,許誌卿甚至看到了自己的另一半身體離著自己越來越遠,在生命的儘頭,他看到了許家人無比驚恐的目光,他看到了遠處的火焰,更看到了那道劍氣的來源。漸漸失去光彩的瞳孔中,那股無儘的憤恨也隨之變成了茫然,最後與他的生機同時消散。在許誌卿臨死之前,他終於認出了是誰趁著他被龐萬裡重創之際偷襲。果然,能用出這種無恥卑鄙的手段之人,隻能是那個來自齊國的太保。許誌卿早知道徐言夠狠,但他直到臨死的時候才發覺,那個天門侯的卑鄙,好像比他許誌卿還要更甚。無恥小輩……帶著這輩子最後一份咒罵,許誌卿徹底成了孤魂野鬼,徐言甚至能看到許誌卿不甘的冤魂在半空中齜牙咧嘴。小小冤魂,徐言理都沒理,斬出一劍之後他是扭頭就跑,眨眼間再次混入了人群。許誌卿的屍體掉落而下,許家人全都傻了,幾個修為最高的許家高手當先反映了過來,用劍指向剛才發出劍氣的方向。先是一把劍,而後是十把幾十把,劍尖的方向,正是倒背著長劍,顯得高深莫測,而臉上一樣帶著驚詫疑惑的龐盈花。“是她!”“斬來的劍氣出自她手!”“龐家的人!”“害我家主,你找死!”莫名其妙的龐盈花,本來在人群裡顯得鶴立雞群,她有築基修為,被她斬了幾個不開眼的許家人之後,再也沒人敢靠近,如今這位龐家的天才,竟是被徐言扣上了一口黑鍋。這時候龐盈花終於驚覺,有人在她身後以劍氣隔空斬殺了許誌卿,等她扭頭尋找的時候,那還有徐言的蹤跡。“三位法師莫急,本座來也!”遠處,徐言揮舞著長劍加入了太清教的戰團,蕭雷已經被陳都三人圍住了,他想要在太清教的地盤救回蕭夢根本是癡心妄想,如今就連蕭雷自己都走不掉了,他一個人麵對太清教三位築基境的法師本就不敵,再加上徐言,蕭雷更是心頭發沉。憤恨不已地看了眼被太清教抓住的兒子,蕭雷怒吼著殺出重圍。以一敵三,短時間還好,時間一長,他自己都要交代在這兒。蕭雷選擇的突破點很好,正是嗚嗷亂叫著衝殺而來的徐言,他認為徐言比陳都那三人要弱上許多,所以準備拿徐言當做突破口。蕭雷的選擇沒錯,怎奈他也與許誌卿犯了一樣的錯誤,那就是低估了徐言的無恥。彆看徐言大吼著加入戰團,他一手提劍,另一隻手裡可捏著兩塊石子呢,看到蕭雷轉身撲來,徐言想都沒想,抬手掄劍的同時,飛石也打了出去。劍隻是虛招,剛才的一記橫天式,徐言的靈氣早已空空如也,他真正下了力氣的還是手中的石頭。一個迎麵猛衝,一個以石頭相迎,為了逃命,蕭雷的速度又快又猛,而徐言的石頭更是快如閃電,兩方對衝之下,蕭雷的心口實實在在的挨了兩塊飛石。與三位法師纏鬥,蕭雷耗費了大量的靈氣,一時不慎被徐言偷襲得逞,把他驚得魂不附體,一口鮮血更是噴湧而出。打出了石頭還不算,好不容易才引回來的紙扇門門主,徐言哪能放過,他斷喝道:“三位法師,彆讓他逃了!”陳都,魏鳴,彭紫蓮,太清教的三位法師都有築基境的修為,被蕭雷衝出包圍不過是一時失手,如今蕭雷被打了回來,那三人立刻紛紛出劍,不多時就將蕭雷徹底生擒。紙扇門的門主一旦被擒,其餘混戰的門人立刻失去了鬥誌,被殺的被殺,逃竄的逃竄,戰場上邪派一方算是全軍覆沒。太清教的人安穩了下來,黎家與萬家的衝突也在雙方的家主喝斥之下漸漸停住,可是許家人全都紅了眼睛,之前有很多人沒有出手,自從許誌卿在混亂中被殺,許家認準了龐盈花就是凶手,不管不顧的對著龐家衝殺而來。原本的混戰,此時變成了龐許兩家的死鬥,廣場上血流成河,麵對這種局麵,黎景田與萬大財已經傻眼了,被護在家人中間的龐萬裡因為傷勢過重已經昏死了過去,龐家群龍無首,麵對許家的衝殺,隻能還手相搏。龐盈花雖然被扣了黑鍋,好在她的身手的確不凡,麵對許家的先天她根本不懼,抬劍應敵,加上龐紅月相助,兩個築基境高手聯手之下,許家人拿龐盈花根本就沒轍。龐許兩家的惡鬥,徐言看在眼裡,不過沒有過去,而是走到太清教三位法師近前。蕭雷此時被綁了起來,嘴角流血,怒容滿麵,惱怒的喝罵著。“卑鄙無恥的正派雜種,害得我兒如此模樣,你們比邪派都無恥,你們不得好死!”蕭雷早就看出來他兒子已經廢了,蕭夢萎靡的模樣,連話都說不出來,路都走不了,想必遭到了無法想象的折磨,他自己如今又被擒,本來靠著許誌卿或許還有一絲生機,許誌卿一死,蕭雷就知道自己的下場好不了。落在正派之手,除非他投奔太清教或許還能有一條活路,否則的話,以他紙扇門門主的身份,想要活命基本不可能。既然兒子已經廢了,蕭雷開始思索起自己的退路,他隻罵了一句就不在言語。在這種時候,能活,總比被殺掉的好。蕭雷覺得自己不會立刻被殺,畢竟他還統禦著紙扇門,有紙扇門這份基業在,正派也要猶豫幾分,所以他開始盤算起出路,可是沒等他想好究竟是立刻倒戈投降,還是裝作英勇無畏,讓正派不能小瞧,他的結局其實已經被定下了。噗。輕微的聲響,預示著長劍入心,蕭雷在盤算退路的時候,一把寒光閃閃的寶劍,從他心口紮了進去,從後背透了出來。“老匹夫,膽敢汙蔑我太清教,你當受神罰!”聽到徐言再次說起的當受神罰,陳都三人全都愣了,另一邊半死不活的蕭夢看到他老子被一劍紮了個透心涼,直接被氣得咽了氣,而徐言則滿麵怒容,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辱我太清者,死!”殺俘虜最簡單了,所以徐言趁著蕭雷的喝罵,直接送這位紙扇門的門主上路了,算計他天門侯的人,本來就該不得好死。人算不如天算,徐言在心底冷笑,看來自己的運氣比蕭雷和許誌卿要好多了,雖然計劃沒能順利成功,但是這份結局,徐言已經很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