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節 洗禮 新生(1 / 1)

烽皇 瑞根 1531 字 1個月前

整個下午江烽都沒有出門。和楊堪一戰帶來的影響一直到出門前都無法恢複,這既是好事,也是壞事。跨越天境帶來的影響是巨大的,這意味著自己已經完全不同於以前的境界層次,這和鍛骨期晉位通脈期,通脈期步入洗髓期,洗髓期升華為結體期完全不同,這是兩個概念。突破了這個壁障,也就意味著整個身體,從經脈血髓到骨骼肌體再到精氣神三寶,都經曆了一次徹底的洗禮,這就是一個去蕪存菁重新塑造的過程,從這個角度來說,武道天階這個層麵已經結束了,他現在站在了武道天境的門內,需要重新積澱和洗伐,重新走上漫漫武道路。曾經有人說過,隻有真正踏入天境,你才可以正式宣示自己是一個武者,而在天境門檻之外的人,頂多隻能說自己一個武人,這句話有些苛刻,但是絕不為過。在天境之下,你叫修煉武道,踏入天境,你就可以叫修行天道了,這就是差彆所在。起碼江烽現在就感受到了這種巨大反差帶來的一係列影響。舉重若輕,這是江烽的第一個感覺,身體的每一部分更加凝實,力和氣的調融更圓滿;須彌如芥子,這意味著自己的視野視線都有了質的飛躍;滄海如一粟,這意味著自己的氣機感應達到了一個新的境界,可以更清晰深刻的感知這個世界。這就是天境之感。丹田氣海中的元力之源不斷的跳動著,玄氣沿著經脈不停的流轉,如風行水上,綿延不絕,卻又異常的圓融密實,但江烽還是能感受到自己身體中時不時綻放出來的一抹氣流或者勁力的不穩,這才是剛入天境的正常現象。進入天境的第一個階段就是靜息期,就是靜中悟動,靜中化動,寓動於靜,讓整個元力玄氣更加沉實穩定,讓經脈也更能夠適應進入天境期後氣與力的運行變化,進而延伸到骨骼和肌肉的適應。這本來將是一個漫長的時期,可以說前期基礎打得越紮實,這個時期可能就會越短越順暢,一般說來這個靜息期三五年能有一個突破就屬於較快的了,原來基礎不牢者,在這個時期反複跌宕浸淫十年八年也屬正常,甚至就此打住者也為數不少。天境這個門檻是一個最關鍵的門檻,從武人到武者,這個門檻擋住了十個武道修煉中的九個,隻有一個能夠踏入天境,而踏入了天境之後能走多遠,更多的在於自身天賦而非勤奮了。也就是說,踏入了天境之後,你每一分精進,每一次突破,更多的在於你自己對天道的體驗頓悟,這個時候單純的苦修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更在於你不斷的從這個世界中的每一息變化中來感知自身的成長,這就是所謂的天道循環,你的成長和天道變化息息相關,這就是天境之悟。鞠蕖靜靜的站在窗欞邊,注視著這個男人。她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這個男人體內的氣機不斷的激蕩滾湧,甚至整個身體都在經曆著急劇的變化,這個男人現在是最最脆弱的時候。每一個剛剛跨入天境的武者,都會經曆這種劇烈變化的不適應期,身體機能已經變化,但是自身的體悟感知卻還沒有跟上,甚至可能出現一伸手,東西碎了,一坐下,床榻了,一舉刀,刀氣溢出,傷人了,這種情況太多見了,因為鞠蕖自己就曾經經曆過這個階段。這個男人需要在最短時間內適應這種變化,讓自己真正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武者。但鞠蕖還是從這個男人身體氣機變化感受到了一些不同,和自己當初跨入天境時候的一些不一樣。當初自己踏入天境時,也一樣會遭遇各種不適,但是卻和這個男人現在的情況不同,這個男人身體氣機變化烈度似乎超出了想象,給鞠蕖的感覺似乎是這具身體內蘊藏積蓄了太強的氣機在體內磅礴滾蕩,一遍又一遍的拓展衝刷洗滌著這具身體的每一處肌體,經絡,血脈,骨骼,**,強勁的氣機似乎有些停不下來的感覺,這讓她有些擔心大,但她此時又不敢冒然影響對方。江烽同樣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是他卻以為這是突破了天境層麵的正常現象,隻是過於強勁的氣機流淌運行在身體每一個部分中四散溢漫,他不得不用全副意念來駕馭這些四處遊蕩的氣機,就想像讓泛濫的江河回歸正途,重入大海。兩個時辰過去,卻猶如一瞬間,一直到睜開雙眼的那一瞬間,江烽才發下這個似乎從自己盤腿養息開始時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態的女人。這一刻,窗更明,幾更靜,雲卷雲舒,儘入心版,花開花落,悄然物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丹田氣海,斂放由心,江烽滿意的晃動了一下身體,一陣細密如風過竹林黃沙卷地的細碎聲在全身彌漫開來,這是經脈、骨骼和**變化,伸開雙手,看不出什麼端倪,但是卻能感覺多了幾分靈凝。“蕖娘,謝謝你了。”江烽由衷的感激,在這汴梁城裡,能靠得住的還隻有他們三人,他不可能讓常昆和楊堪來幫自己護法,而自己卻又必須儘快進入狀態。楚齊和陳實水準太低,唯有鞠蕖才算是真正能派得上用場的,所以楚齊和陳實也很知趣的守衛在了外圍。搖搖頭,鞠蕖臉上多了幾分安心,“你沒事了?”“沒事了,感覺從來沒有這麼好過。”江烽舒了一口氣,站起身來。“你看看床。”鞠蕖指了指床,江烽回頭一看,似乎沒有什麼異樣,但是伸手一觸,自己盤坐那一塊頓時委頓開來,變成一堆細密如沙的木屑,由近及遠,從細到粗,如同砂礫堆放一般,愣了一愣之後,江烽仔細觀察了一下,這才聳聳肩笑了起來,“那今晚我睡哪兒,蕖娘?”有些歧義的話讓鞠蕖臉忍不住一紅,“我怎麼知道你睡哪兒?”看鞠蕖又有些羞怒,江烽也才意識到自己話語裡有語病,“呃,我就是順口一問,看樣子得和店家交涉一下,這床突然變成這樣,估計人家都無法理解了。什麼時候了?楚齊和陳實還在外邊?”“酉時了,我還擔心你不出定到了時間該怎麼辦呢。”鞠蕖也意識到自己有點兒太敏感了,自己這是怎麼回事,他每一句話好像自己都特彆注意,平素自己也不像這樣啊。“嗯,把他們叫進來,今晚的酒宴很重要,我們要早一些去。”江烽頓了一頓,“楚齊和陳實就不上席了,讓他們在外邊候著,你陪我就行,那邊除了你盧師兄外,還有李固將軍以及其他幾位汴京大人。”“我陪你進席?合適麼?”聽得江烽這麼一說,鞠蕖還是很高興,但是隨即又有些猶豫,“要麼我和他們倆都在外邊,……”這個時代雖然比起後世的宋明時代要開放許多,但是像這種上層的酒宴,除非是非常熟悉的朋友,有異性出現,要麼就是非常獨立的女性,比如位高權顯的貴婦,要麼就是身份獨特的遊俠,或者就是女伎校書這一類專門邀請來助興的女子了。“沒有關係,盧高不是你師兄麼?我估計李固將軍也會邀請有女子出席,你就當是我女伴。”經曆了盛唐三百年,胡風日盛的習俗早已經浸潤到了中土各地,李唐本身就是來自隴西,自身亦有胡族血統,更是沿襲了許多胡地風俗,尤其是通都大邑間,對於女性上席並不是什麼特彆的事情,一些身份特彆的遊俠、女冠、女尼、貴女、商婦更是出入不禁,這在越是宮廷朝裡高門大戶就越是不忌這些。江烽的這一態度讓鞠蕖放下心來,她不在乎能不能出席這樣的酒宴,更在乎江烽對其身份看待,畢竟胡人血統在很多人心目中始終還是與庶出、妾生等和低賤這一類字眼沾邊的東西畫上等號的,江烽雖然平素對此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但是在鞠蕖看來也不過是表麵文章,關鍵還是要在這種場合下才能看出真實態度。“那好吧。”鞠蕖點了點頭,“二郎,你覺得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還有就是我的臉……”決定出席了,鞠蕖又開始對自己麵頰上的傷疤開始介意起來了,之前從不在意這一點,但是今天晚上顯然是江烽和汴梁城裡重要人物的一次會晤,實際上也相當於江烽在汴梁上流社會上的第一次露麵,顯然與常昆、楊堪等人這樣的相交性質不一樣,也難怪鞠蕖患得患失了。“不需要,我們提前一些時間去,那邊我都委托崔尚幫我安排了,彆把這些東西想那麼複雜,大家關注的都是實質性的東西,這不過是一個形式,嗯,當然,這也是一種大家熟悉的社交方式吧。”江烽對此倒是不太在意,李固既然接受了邀請,並且還暗示了會有一些其他大人物出席,本身就已經表明了一個態度,其他都是細枝末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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