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和下午，英法聯軍的步兵們又是展開了和昨天下午一樣的進攻，先是派出千人左右的部隊作為誘餌，同時進攻部隊形成極為寬鬆的陣型，極大的士兵間隔導致中華軍的炮擊效果大大降低，而每次英法聯軍的散兵們衝進六百米到五百米左右的距離時總是會停下來。接下來就是規模龐大的密集炮擊，大量艦炮以及陸軍的臼炮和野戰炮朝著預定的中華軍壕溝展開大規模炮擊，並且發射的炮彈以榴彈和榴散彈為主，其中榴散彈最多。在中華軍方麵看來，敵人的這種戰術是非常明顯的，那就是試圖通過這種方式來大規模殺傷出戰到戰壕的己方步兵。不過經過昨天的失誤後，中華軍方麵的將領就更加謹慎了，這一天英法聯軍的兩次出擊都沒有越過五百米，所以中華軍的士兵們根本就沒有離開過防炮洞，而是放任他們作秀，讓英法聯軍浪費了大量的炮彈。等到了第二天，英法聯軍艦隊和吳淞炮台之間的重炮對射依舊持續著，不過炮擊的密度大大減弱，經過連續兩天的炮擊作戰，尤其是雙方的命中率都不怎麼樣，彼此的距離又比較遠，導致吳淞炮台無法擊沉太多的英法聯軍戰艦，但是英法聯軍的艦炮也無法對占據地利的吳淞炮台的岸防重炮造成太大的威脅。這種炮擊隻能說是一種消耗戰，大家拚的不是戰艦或者火炮的損失，而是拚炮手的損失。因為不管是敵人的艦炮還是吳淞炮台的岸防炮。這些重炮都是露天布置，激烈的炮戰下來戰艦和火炮沒啥事。但是炮手卻是死傷慘重。等到了英法聯軍發起總攻的第三天後，吳淞炮台方麵的火炮才損失了不過五門而已。但卻是死傷了超過了五百名炮手，迫使海軍方麵向陸軍求援，請求他們派遣陸軍的炮手來操作海軍重炮繼續作戰。西馬所指揮的英法聯軍艦隊也好不到那裡去，有一艘炮艦被擊沉，另外還有兩艘戰艦被重傷，輕傷的船隻就更多了，不過更重要的是七八百人的炮兵或者水兵傷亡。如果隻是比較雙方的重炮炮擊，其實是中華軍方麵占據了一定優勢的！不過這種優勢的用處不大，因為雙方的大規模陸地戰鬥已經爆發。決定雙方勝負的已經不是什麼重炮之間的對射，而是陸軍之間的攻防，而海軍岸防炮部隊取得的些許優勢根本無法改變陸軍之間的勝負對比。第三天上午十點，邴曲鬆按照慣例登上了觀察台，這個時候外麵的那些英法聯軍似乎也是做好了進攻的準備，隻見一隊大約三千人的士兵開始脫離營地，然後迅速分散，形成了正麵極為寬大的散兵隊形快速前進。“他們又要開始了，還是用這種散兵隊形。難道說他們還以為我們會和第一次一樣著他們的道嗎？”一旁的朱建佳麵露一絲冷笑。自從前天被英法聯軍的這種引誘戰術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後，中華軍對英法聯軍的進攻采取了更加謹慎的態度，隻要敵軍不越過五百米的警戒線，那麼前線的中華軍是不會離開防炮洞的。昨天麵對英法聯軍的兩次引誘戰術都是如此麵對。而果然和預料的一樣，對方在五百米外就是轉回，而己方的士兵因為繼續躲在防炮洞裡有效的避開了敵軍的猛烈炮擊。現在。他們還想要故技重施嗎？不過也有人看出了些許不同，當即就有個少校參謀道：“前天和昨天他們的引誘兵力隻有一千多人。但是現在卻是有三千多人！”“嗯，是有點奇怪。不過估計是因為昨天沒有效果，所以今天加大了籌碼吧！”旁邊有人如此道。但是作為主官的邴曲鬆看著這些英法聯軍，心中有些許不好的預感，如果他們要施行引誘戰術的話，也用不著派三千多人來啊，難道是說這一次不是引誘戰術，而是要直接發起進攻的？邴曲鬆有些拿捏不準，畢竟他並不是額爾金伯爵肚子裡的蛔蟲，可不能猜測到額爾金伯爵到底的想些什麼。但是心中既然有了一些懷疑，邴曲鬆自然是不會放過任何的疑點，當即道：“讓第十七團打起精神來，還有他們的這一次進攻正麵有些大，極有可能去十八團那邊，讓他們也做好相關準備！”隻有做好準備，那麼不管敵軍是和前兩天一樣玩引誘戰術還是說真正發起急攻，第六師那邊都有充足的手段應對。戰場上的時間過去的非常快，很快那些英法聯軍就已經是進入中華軍的火炮射程，如同按部就班一樣，中華軍的炮兵，尤其是陸軍的諸多十二磅野戰炮開始了密集的炮擊。不過也和預料的一樣，麵對敵軍的這種極為鬆散的隊形，炮擊的效果極為有限，整體看上去興許炮彈的命中率大了許多，每一枚榴彈或者榴散彈都能夠造成敵軍的傷亡。但是每枚炮彈所造成的傷亡是極其有限的，往往隻能殺傷一人或者兩人而已，遠遠無法和炮擊密集隊形那樣，一枚炮彈下去就能夠輕易殺傷十餘人之多。一千米，八百米，很快他們就是靠近了五百米左右的距離。此時，朱建佳道：“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回退回去了吧！”可惜的是，這一次英法聯軍沒有和朱建佳等中華軍將領們想象的那樣，在五百米左右的距離就退出，反而是從之前的小跑加大了速度，直接急速跑了上去。“不好，他們這是要直接進攻！”朱建佳麵色一變，說話的語氣都是有些變了調。於此同時，前線防炮洞裡，宋百成也是從防炮洞裡的觀察孔看見了那些英法聯軍急速的衝了上來。他們這一次是真的要進攻了。還不等他多想，耳邊即使聽見了一陣急促的鼓點聲。聽見這個鼓點聲，當即就是大聲高喊：“快進入預定陣位。快！”他一邊喊著，一邊跑出了防炮洞，不是發出口令：“快，彎著腰走，注意躲避炮擊！”不管是英法聯軍是真的進攻還是假的進攻，但是他們的炮擊一如既往的來了，密集的呼嘯聲從天空傳來，然後落下一枚又一枚的炮彈，讓陸續進入壕溝陣地的第十七步兵團的士兵們遭到了持續傷亡。但是這一次那些英法聯軍的步兵們並沒有停下腳步。更加沒有轉身返回，反而是繼續悶頭跑動著，之間他們越過了五百米的警戒線，越過了三百米的危險線，在抵達水渠外時，他們還拿出攜帶的長木柱以及木板直接鋪設在水渠上，輕易越過了這道小水渠然後發起進攻。“他們來了！”第六師的師長林茂看著幾乎漫山遍野的英法聯軍士兵，心中卻是沒有和朱建佳等人的驚慌，作為前線將領他可不管這些英法聯軍搞什麼引誘戰術還是說直接進攻。反正隻要敵軍發起正麵進攻，他就要給抵擋下來。隻是當大多數人的視線被這三千多英法聯軍吸引的時候，在西方數裡外突然也是傳來了密集隆隆炮聲，而後原本那些沒有動作。彷佛看戲一樣的英法聯軍主力部隊迅速變陣，然後他們用著最標準的英軍兩排橫隊小跑著朝西南方向而去，在他們的頭頂下。諸多黑乎乎的炮彈正在越過天空，然後飛向對麵的中華軍陣地上。那是第二軍的陣地！“怎麼回事。難道他們要在第二軍發起總攻？”邴曲鬆連忙拿出望遠鏡，從望遠鏡中。他看見了將近萬人的英軍士兵排著一個又一個的整齊方隊，然後在英軍軍樂隊特有的鼓點聲中小跑前進。方陣中，還有諸多馬匹拉著的六磅或者四磅等輕型火炮快速前進，這些輕型火炮迅速抵達大約四百米的距離後就是停了下來，然後就地展開進行炮擊。看到這一幕，邴曲鬆深吸了口氣，心中已經是暗道了不好！他們的目標不是自己，而是第二軍！“立即傳令，讓第七師緊急增援第二軍！”邴曲鬆毫不猶豫的下達了命令。一旁的參謀長朱建佳道：“調走第七師的話，我們這邊隻有一個第六師了，如果敵軍發起總攻怎麼辦？”邴曲鬆卻是不以為意：“這些洋人一共也才萬六七人，除去炮兵和輜重還有眼前的這三千人以及進攻第二軍的近萬人，他們能抽調更多的兵力對第六師發動總攻？”其實就算是英法聯軍憑空再變出萬把人來，邴曲鬆一樣得抽調第七師增援第二軍，因為第七軍的陣地有著大量炮台火力的支援，同時越靠近吳淞炮台這邊，工事也是越完善密集，這靠近吳淞炮台，靠近江邊的第六師陣地，雖然說麵臨著敵軍最密集的火炮轟擊，但實際上防護也是最好的，乃是整個吳淞要塞裡最難啃的一段防線，有一個第六師足以麵對目前的局勢。但是徐言青的第二軍那邊就不一樣了，第二軍雖然說也是一個軍，但是他的主力部隊實際上隻有一個第二師而已，至於說新配屬的第十一步兵師乃是新的不能再新的部隊，甚至都沒和第八步兵師那樣正式成軍，現在的第十一步兵師隻有兩個步兵團，炮兵部隊隻有兩個連而已，更關鍵的是這些士兵都是標準的新兵，是連最基本的三個月新兵期都沒有完成的新兵，方麵的素質和老步兵師沒法比，也就是說，第二軍雖然有一個軍，但是真正的可戰之士不足萬人，準確的說是八千人。如果英法聯軍的主力部隊對第二軍發起總攻，在同等兵力甚至是少數兵力下，不管是邴曲鬆還是徐言青自己，都是沒什麼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