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書生!”
翌日一早,顧芳瑜就噔噔的從外頭跑了進來,手裡還拿著幾個油紙包,裡麵是剛買的包子。
“見你這樣子不像是買到包子的樣子,又看到什麼好玩兒的了?”顧川伸手接過她遞來的油紙包,打開隨手拿了一個,放進口中。
顧芳瑜撅了噘嘴:“本姑娘是那麼無聊的人嗎?我這是打探到消息了!”
“哦?”顧川笑了笑,將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問:“什麼消息?”
“你要找的神醫啊!”顧芳瑜一邊打開油紙包,一邊說道:“我和那賣包子的老板問了,他說這城中常有一位醫者會來擺攤醫治病人。”
“那醫者也是奇怪的很,每月隻來一次,一次還隻醫治三個人,醫治完了就走了。”
她嘻嘻笑道:“我覺得這麼奇怪的人,可能就是你要找的那個神醫了。”
顧川聞言,挑眉道:“聽著真像那麼一回事,那可有打探到他住在何處?”
“呃……這個沒有。”顧芳瑜搖了搖頭:“老板說那醫者奇怪得很,有人找過他的居所,不過無一例外全都一無所獲,整個城中也無人知道他到底住在何處。”
“給我一個。”慕仙兒走過來,也拿了一個油紙包,一邊打開一邊說:“這樣才是正常的,若不是那般難尋,也無需我們花那麼多時間了。”
“說起來……”顧芳瑜看向顧川,問道:“書生,你又沒有生病,為何要找神醫?是有朋友生病了嗎?”
“不是。”顧川搖了搖頭,隨口道:“一個長輩受了很重的傷勢,需找能醫治的人。”
“長輩?”
顧芳瑜點了點頭:“那想來是很重要的長輩了。”
“的確很重要。”顧川點頭應了一句,卻是不想多說,幾口將包子吃完之後,便起身朝外走去。
“書生,你要去哪兒?”顧芳瑜瞧見,趕忙跟了上去。
“隨便走走,到了一個新地方,總歸是要仔細看看的,地方的風土人情,不一樣的風景,不看豈不是白來這一遭了嗎?”
慕仙兒和秦緋煙倒是沒有跟著他一同出來,身邊就跟著阿竹和顧芳瑜,也沒有目標,就像是尋常旅人那般在街頭巷尾走走。
顧芳瑜活潑好動,看到路邊攤販一些新奇之物,也會停下來看一會兒,阿竹是安靜的,總一言不發,隻顧川給她買飴糖的時候會露出笑容,也是轉瞬即逝,頗為難得。
某處大樹下,有老人家在喝茶閒聊,大多是些尋常人家的老人,角落陰涼處還擺著一副棋盤,有兩個身穿儒衫的老人在對弈。
顧川帶著顧芳瑜和阿竹在一旁觀棋,老人的棋藝不算很好,互相殺的有來有回,其中一名老者忽的注意到了顧川,正好一局棋剛下完,便笑著問他要不要來上一局?
顧川也沒有拒絕,施然落座,與其中一名老人下了起來,他的棋藝是很高的,至於高到什麼程度,也隻有那已故的老師知道。
沒過一會兒,那對弈的老人額頭上冒出汗珠來,明明是在陰涼處,卻汗流浹背了,執子的手顫顫巍巍的不知該落子何處。
棋不落子,老者抬眼看向顧川,開口詢問道:“小友看著麵生,不是萬籠城本地人吧?”
“卻如老丈所言,晚輩是從揚州來的,來這裡辦些事情。”顧川笑著回應道。
“揚州?那是個好地方啊,老朽年輕時也去過幾次,富庶、繁華,那才是真江南,不知小友這棋藝從何學來?”
顧川回道:“曾拜一老師,常常讓晚輩與他對弈,久而久之便也有了些許微薄棋藝。”
老人嘴角抽了抽,心道你這算是微薄棋藝,那他們又算的了什麼?
“小友過謙了,能教出這般棋藝高深的徒弟來,你那老師也不是尋常人,隻怕在棋藝一道上,已經是大師了。”
這局棋老者還是下輸了,他的棋藝和顧川根本不在一個級彆,隻能甘願落敗。
一旁的老人見他不敵,便嚷嚷著自己也要來上一局,顧川倒也沒有拒絕,便與他又下了一局。
不過片刻,另一位老人也落敗,這一次更是淒慘,撐得還不如上一位那麼久。
“小友,你我來對弈一局如何?”
顧川正打算起身,忽的聽到一旁傳來聲音,抬頭看去,卻見一背著雙手的老人正笑嗬嗬的站在一旁。
老人身穿一身長衫,倒是與前兩位看著差不多,隻是氣質有些不同,更和藹一些。
也不等顧川回答,那老人便自顧的在前頭坐下,另外兩名老人也沒有說什麼,站在一旁觀看起來。
顧川見此,便笑著點頭道:“好吧,那就與老丈下一局。”
兩人將棋子收攏,老人也不跟他客氣,執子便落在了棋盤上,口中說著:“小友來萬籠城遊玩?”
看來他也看出顧川不是這城中人,顧川點了點頭,跟著落下一子:“閒著無聊,到處走走。”
“揚州來此有些時日,不過這些年來萬籠城的揚州人也不少,卻是第一次見小友。”老人嗬嗬笑著,說完又道:“人老了,話有些多,小友勿怪。”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無妨。”顧川倒是不在意,左右不過是些尋常的話題,下棋本就是消遣之舉,閒時聊聊也是正常的。
這句說完之後,兩人便沒有再開口,而是專心下棋,棋盤上雙方你來我往,已經殺了數個來回。
老人皺緊了眉頭,越到後麵落子便越是慢了,每一步都要琢磨許久,一旁觀戰的兩名老人見此,也是頻頻搖頭。
老人的棋藝也不似尋常人,是有些水平的,大抵能比得上不賴的老師了,隻是顧川更勝一籌,即便是在白鷺書院時,遇到耍賴的老師,他也能遊刃有餘,更遑論尋常對弈。
此時更是模樣悠閒,與對麵老人的苦思冥想之態全然不同,直至許久之後,老人才歎了口氣,將抬著的手收回,終是沒有再落下一子。
“小友奇異高深,老朽自愧不如。”老人由衷的說道,他抬起頭來仔細打量顧川,起身道:“這般棋力,世間少有,不知小友名諱?”
顧川跟著起身,答道:“晚輩古川。”
“古川?”老人仔細琢磨片刻,搖了搖頭:“卻不知是哪家高徒,孤陋寡聞了。”
他搖頭晃腦的離開,顧芳瑜走到顧川身旁,瞧著他離去的身影道:“書生,這老頭好像有點不簡單呐?”
顧川嗯了一聲,隨意道:“該是有些學問的老人,棋路周正不偏不倚,應該有些本事在身……嗬,倒是不用在意,隻當偶遇的厲害老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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