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鍋(1 / 1)

太一道果 銜雨 1283 字 1個月前

第449章鍋

“合該如此。”

天蓬長老撫掌說著,長身而起,小山般的龐然身軀投射下大片的陰影。

隻見他麵含威煞,黑衣玄冠,巍然的身軀移動間,有著一種天威般的浩蕩威壓向著四方傾軋。

鼎湖派七殿以搖光、開陽為尾,其中開陽殿負責戍衛外門,也就是鼎湖派外圍,對內。

而搖光殿則是對外,殿內的破軍榜上發布的,多數都是以搏殺為主的任務。

兩位長老作為兩殿之首,便是鼎湖派的兩大武力門麵。

雖然這兩人現在綁在一起都打不過天璿······

“且慢!”

正當天蓬長老要動身時,屋外突然傳來一聲高呼。

緊接著,就見黃光突現,有厚土之氣凝聚成人形,光華流轉,一個身著明黃華服,頭戴通天冠的威嚴男子顯化。

這男子四十歲上下,臉盆寬長,額角高廣,麵相予人一種雄偉渾厚的觀感,頭上氣數化形,一條黃龍盤踞雲端。

如此氣數,當是蜀王無疑了。

蜀王甫一現身,便道:“天蓬兄,炎帝像被毀一事,真假未知,並且也未必是太平教所為,也許是他人嫁禍,還望天蓬兄暫息雷霆之怒,本王允諾,定當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給天蓬兄個交代。”

“這話你與某說無用。”

天蓬冷哼一聲,目光卻是落向薑離,“他才是我薑氏如今的主事之人,你想要某停手,說服他,某就暫時罷手。”

說話之時,天蓬揮袖,把薑離推到前方,直麵來者。

這是在表明此事的主導權。

他雖是如今神州薑氏之人中的最強者,但本身早就放棄了薑氏之姓,名不正言不順,倒是不比薑離更有代表權。

此外,這也未嘗沒有考量的意思,看看薑離要如何處理此事。

薑離被推到前方,直麵四品強者,神色微怔,似是措不及防,但很快就恢複平靜,顯化神農之相的身軀有著不下於蜀王的威儀,迎著蜀王的目光,絲毫不露弱勢。

“王爺,薑離有禮了。”

他從容見禮,然後開口直言:“敢問王爺,若是今日被毀的是黃帝之像,王爺能否暫息雷霆之怒?”

蜀王想要出口的勸告頓時一止。

黃帝是他的老祖宗,和炎帝之於薑離無異,要是被毀的是黃帝像,蜀王要是敢不怒,就等著被人戳脊梁骨,等著被釘上姬氏的恥辱柱吧。

為人後裔,他該怒。

身為王侯,他也必須怒。

兩者情況相同,薑離要是敢憋住了,待遇也是一樣的。

這雖然是一個實力稱尊的世界,但並不代表名聲、名望無用,更何況薑離還沒到天下無敵的時候呢。

“這······本王自是不能的。”

蜀王苦笑一聲,但還是不願放棄,“薑少主,眼下妖神教進犯,荼毒百姓,太平教雖是為人詬病,還隱有反心,但到底還是可用之力,不如等度過眼下關隘······”

“我曾聽說過一句話,”薑離打斷道,“當你權衡某件事的利弊時,就說明此事在伱心中並不那麼重要,至少是可以放棄的。王爺,你想說此事不重要嗎?”

蜀王又是語塞。

他想勸薑離事有輕重緩急,薑離就不和他講緩急,直接說此事最為重要,這叫他怎麼接。

早就聽聞這薑氏子從小小分家起勢,一路走到今日,言其不凡,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啊。

他沒有做出一意孤行的樣子,反倒和你講道理,偏偏起到一意孤行般的結果。

“天蓬師叔,請出手。”薑離對天蓬長老說道。

“沒問題。”

天蓬身形變化,頸部還有三顆頭顱虛影浮現,龐大的身軀上也分化出六隻手臂,他身影一閃,化作一道雷光掠出,直奔蒼穹。

“轟隆!”

天空中傳來一聲霹靂震響,震得天地都仿佛在動搖。

“王爺,失陪了。”

薑離向著蜀王點頭,然後輕聲喚道:“嘯天。”

趴在膝上的紅色小狗突然化作一道火光,卷著薑離一閃,也隨之消失在雨幕中。

蜀王見這兩人直接動身離開,也知道自己這番勸說算是失敗了。

他倒也不見惱色,隻是苦笑一聲,道:“幾位,本王需提防妖神教進犯,失陪了。”

說罷,他便重新化作厚土黃光,憑空消散。

鼎湖派方麵和太平教起矛盾,妖神教那邊絕對不會放過這機會,這場暴雨,似乎將迎來最熱烈的階段了。

······

······

赤光劃空,迅疾無比地飛出郡城,不多時就來到了二聖廟附近,來到一處山坡上。

此時天上電蛇遊走交錯,一道巍然虛影正在顯化,顯然是天蓬長老已經先一步抵達。但薑離卻是沒有第一時間關注情況,而是彈指射出一道氣機。

然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身後一棵大樹後,有光影流轉,一道青影出現。

“我記得,我是說要搬走炎帝像。”薑離淡淡道。

“炎帝像享香火念力供奉,太平教亦是有運用香火念力的法門,也許就能以此進行追蹤,倒不如直接斬了了事,”青影淡淡道,“你難道還對一個石塑的東西有甚敬畏?那樣的話,倒是奇了。”

然而斬去香火念力,對你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這句話在薑離嘴裡轉了轉,但終究沒說出口。

“你不懂。”薑離淡淡道。

儘管不是一個世界,但類似的存在,還是在薑離心中留有一分地位的,不到不得已,薑離真不想做出冒犯之舉。

沒想到他是不想做,但做事的人卻是完全沒點顧忌,直接就將神像斬了。

這讓薑離心中頗為無奈。

“與其關心神像如何,倒不如想著如何將此事按死在太平教頭上,”一襲青衣的李清漣對薑離的話也不在意,隻是說道,“太平教可不是荒神教,沒有主動背鍋的習慣。”

“沒必要,太平教以往的行為,早就讓他們定死了立場。”薑離搖頭道。

當某件事情成為固定標簽時,就算是再明顯的謊言,也會成為真實。

這可不是薑離過於樂觀,而是人心便是如此。

典型例子很多,比如薑離前世的春秋時期,晉國有權臣趙盾,曾用刺客刺殺政敵。後來晉靈公和趙盾不和,用儘各種辦法,明的暗的都來了一套,想殺趙盾,卻未果。

但趙盾也因此而主動流亡,欲要逃往他國。結果國境都還沒出,自己的弟子趙穿就把晉靈公給殺了。

事後,人人皆認為晉靈公之死是趙盾指使,而非趙穿個人所為,哪怕趙盾給出了各種證據,就連史書都記載“趙盾弑其君”。

如今的太平教,便是另一個趙盾。哪怕太平教有各種證據,也沒人相信,之前蜀王說此事有疑點,但觀其行為,卻更像是以此來暫做拖延,而非當真相信不是太平教所為。

這和妖神教都不一樣,雖然出了大事都說是妖神教乾的,但很多人都知道妖神教是背鍋的。可這一次的太平教不一樣,沒人信太平教是背鍋,而是覺得太平教意圖甩鍋。

畢竟太平教封鎖神農殿是事實,意圖廢去神像也是事實。

所以,這鍋就定死在太平教頭上了。

‘如此,我也不需要親自去雍州了,還可提前針對太平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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