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薑離祈雨,事未休
紫微星光緩緩黯滅,代表著“帝坐命庫,金輿扶輦”這一招的結束,薑離的感知能力回落,但那種感覺他已經記住了。
因果集的固化因果能力已經讓他抓住了這種感知的尾巴,接下來就隻需要薑離的辛勤努力和驚世智慧,就可達到那種境界。
不過在當下,還是趕儘殺絕為先,莫要記掛其他。
也許是怕影響實力發揮,也可能是因為其他原由,楊殛已經沒有保命之法了,這一點,薑離可以通過天子望氣術察覺到。
底牌的保存,是需要時刻消耗真氣和神元的,尤其是後者。
還在劃掠的楊殛見到薑離如蒼鷹逐兔般追殺而來,卻無奈自身已經快無餘力。他眼下渾身皆有骨裂,傷勢極重,法衣亦是近乎全毀,若非適才對要害嚴防死守,楊殛甚至可能要死在薑離手上了。
此刻麵臨生死危機,楊殛狠狠咬牙,突然間取出淡白色圓珠,拋飛到空中,高聲大喝:“蛟珠在此!”
承載著一條大河之水的蛟珠在空中滴溜溜地打轉,飛向薑離,也在同時引來了一道赤紅劍光。
適才雖是狂雷轟掣,但因為殺招由楊殛等人所發,是以未殃及同謀之人,而薑離和楊殛的激鬥則引來了劍修,隻是還不等他出手,楊殛便已落敗。
此時楊殛拋出蛟珠,劍修終是難以等待時機,劍光如遊魚躍水,從水下射出,直取蛟珠。
但在同時,一道明淨的刀光橫天而落,劈開了水霧,露出了傷痕累累的鐘神秀。
他的身後,有淡淡的仁字虛影在消去,似是其底牌之顯化,而他的目光則是緊緊注視著水下。
“找到你了。”
鐘神秀以力劈華山之勢一刀斬下,河水霎時兩分,露出了下方被狂雷轟殛而過的河床,以及一道漆黑的身影。
那劍修竟是一直躲在水底。
身披黑色鬥篷,周身不見一點膚色,他就如同一個死屍,靜靜地在水底飄浮,一直到此刻,因為出手襲擊薑離而被一直尋覓他的鐘神秀發現。
刀光橫斷河水,刀勢慘烈,儘顯淩厲。
鐘神秀久戰至此,消耗甚劇,無論是真氣還是身體都負擔不小,但他的刀勢卻是始終不顯頹勢,反倒越發昂揚。眼下這一刀劈出,刀斷河水,落向劍修頭頂,一看就是要將其一分為二,深得儒家仁字之妙。
但那劍修卻是對這一刀不管不顧,隻是劍訣一變,赤紅劍光氣機劇盛,帶著激烈殺伐射向蛟珠。
看那趨勢,他竟是對自身安危不管不顧,哪怕是生受鐘神秀一刀也要阻止薑離拿到蛟珠。
刀斬身,自頭頂天靈處直劈下陰,從上往下,幾乎是毫無窒礙地落在下麵河床上。
劍修的身體一分為二,從中溢出銀灰色的液體,凝聚成珠,在水中始終不散。
而赤紅劍光則是直取蛟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過了蛟珠,貫殺另一邊的薑離。
“陰符七術·養誌法靈龜。”
薑離身前有靈龜氣甲片片凝結,在劍光貫殺而至時正好聚成一體,鉗住了劍光。
赤紅劍氣和氣甲激烈摩擦,發出赤紅火星,不斷前進,但勢頭卻是越來越緩,劍氣被不斷磨消,直至最終,化作了一顆小小的劍丸,被薑離抓在手上。
“洶——”
蛟珠一分為二,有劇烈的水聲響起,隨後從那分開的蛟珠中不絕湧出水流,一股狂濤以蛟珠為中心洶急擴散,席卷八方,把薑離等人都給吞沒。
鳳泉河上激蕩的波瀾還有水花、水柱更強的狂濤所吞沒,水平線瘋狂上升,轉眼間就湧上了岸,淹沒祭壇,連姬承業和薑之煥,以及慧輪、張道一、元真所在的迷蒙區域都消失在水中,隨後又向著郡城衝去。
本是要解決旱災的祈雨,現在竟是要演變成另一種災禍,潮水衝擊在城牆上,從城門中湧入,眼看就要遍及郡城。
薑離身在狂潮之中,以真氣穩住身形,目光掃視就見水下潮流洶湧,砂土隨水而動,一片渾濁。
‘不惜殞身也要破壞蛟珠,給他人製造機會?’
劍修的舉動令人始料未及,想不出其目的,但有一點卻是能肯定的。
那就是旱情能夠緩解了。
“嗷——”
一聲龍吟在洶湧的狂潮中響起,緊接著有水氣升騰,混著雲霧化龍,破水而出。
薑離憑虛禦風,淩空而立,先天一炁湧入水龍之中,水龍尾部沒入潮水之內,被他控製著快速攪動,形成龍吸水的奇景。
大量的河水被水龍攪成的漩渦倒吸到空中,化作水霧,彙聚成雲,轉眼間,天上便是烏雲滾滾,遮住了天日。
薑離取出雨師符詔,神思冥感,意念如同溝通於上空下方兩處之水,陡然間雙臂一振。
“轟隆!”
天發雷音,烏雲滾滾而動,緊接著有雨水傾瀉直下,彙入空中的水又再回到了大地。
隻是這一來一回間,狀況已是大不相同。
雨雲在天上擴散,速度極快,轉眼間就覆蓋了方圓十餘裡,且還在向外擴張。
足以造成水患的潮流擴散到數十裡之地,便難以形成水患,而是變成了甘霖,滋潤了大地,逐步驅散扶風郡各地的酷熱,帶來久違的涼爽。
本來已經忙不迭封堵城門,準備阻水的衙役、百姓赫然發現,潮水在迅速變弱,適才還氣勢洶洶的狂潮衝入城中,卻隻能淹沒半條小腿,甚至還在不斷變淺。
他們不由往著鳳泉河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接天連地的龍吸水,還有那個淩立半空,行雲布雨,恍如天神般的少年。
······
······
“阿彌陀佛,緣來緣去,沒想到最終卻是這位薑檀越得了這祈雨的名聲。”
鳳泉河岸上的水流在逐漸消退,露出了一道澄澈的佛光,慧輪在佛光保護下,渾身滴水不沾地站在原地,看向天空,露出了一絲微笑,“當真是世事難料。”
在他對麵不遠處,道德宗的張道一和元真以真氣護身,二者皆是麵露不善地看著慧輪。
“事到如今,大師又何必故作假慈悲,你既然出手阻貧道二人,就是與那群喪心病狂之人一道,”張道一手握長劍,雙眼微眯,浮現一縷殺機,“不過是一偽善之輩罷了。”
要不是這慧輪突施詭秘之術拖住了自己和元真,楊殛等人絕對沒有一分勝算。這和尚難道就不想想楊殛等人成功後會造成的災難嗎?
“善哉善哉,”慧輪含笑道,“道長說笑了,小僧修持天眾道果,行惡隻會有損小僧的修行,又怎會參與如此惡事那?小僧不過是阻止道長,不讓道長得到解患的名聲罷了。”
天眾雖居於六道之首,但若惡孽過多,也是會墮入三惡道當中的。
屆時,怕是不隻會影響道果演繹,更是可能會引來道果反噬。
慧輪這一點,倒是說得沒錯。
張道一聞言,目光波動,“你的意思是伱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的企圖不會得逞?”
“眼下之計,確實是不會得逞,但是另外的嘛······”慧輪微笑著搖頭,“阿彌陀佛,小僧該去準備救濟災民了,道長,告辭了。”
言未說儘,一派謎語人的作風。
但便是透露出的這一點意思,也依舊讓張道一心中凜然。
眼下之計未得逞,是說祈雨之事,那其他的······
“大師。”
薑離從空中徐徐落下,帶著和善的笑容堵在了慧輪後方,“還請說完再走。”
姬承業和薑之煥都在水患爆發時遁走,現在已經不見了蹤影。薑離發現之後,本以為這兩人是要處理後續麻煩,可聽慧輪的意思,旱災之事還沒完。
似乎,姬承業等人還有後招。
“阿彌陀佛,凡事不能說儘,否則,緣分勢必早儘。”
慧輪和尚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說著謎語。
對此,薑離的應對是身周雲霧顯化,隱成龍形。
薑離也喜歡說謎語,但他不喜歡彆人說謎語。對付這種謎語人,薑離以己度人,有著極好的應對方式——打。
把他們給打老實了,就能聽到謎底了。
慧輪身旁的白龍頓時受激,圍繞著慧輪做出防備之態,與薑離對峙,無形的龍威立時彌漫而出。
但在同時,張道一亦是以氣機鎖定了慧輪,還有鐘神秀從鳳泉河裡緩緩走出,微微揚刀。
“大師,還請明言。”鐘神秀一身慘烈,但氣勢始終昂然,不見頹弱,一口格物刀,也似越發明淨了。
似乎······這情況有些不對勁啊。
慧輪的笑容有點僵。
換做任何一位,他都是怡然不懼,乃至兩位同上,他也是有著遁走的把握,但是這幾位一起上······
慧輪感應著數股鎖定自己的氣機,隻覺自己若出手與所有人為敵,就算有白龍相助,怕是也要九死一生。
大意了,不該提醒他們的。
“這個·······罷了。”
慧輪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張口欲言。
可孰料就在這時,鳳泉河再度傳來洶急之聲,河水瘋狂湧動。
沒能做到9k,我是雜魚。
另外,疊個甲,姬承業是肯定要死的,讓子彈再飛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