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避水!(1 / 1)

崔東山站在井邊,白衣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

他雙指撚著那張金粉符籙,符紙在月光下泛著流水般的微光。

"修道如築橋,“他突然開口,聲音清朗如泉,”橋要穩,需根基紮實。橋要長,需眼界開闊。

林守一睜開眼,看見崔東山指尖的符籙無風自動,金粉簌簌飄落,卻在空中凝成一道道細密的紋路。

竟是《雲上琅琅書》中未曾記載的雷紋變式!

"看好了。

崔東山手腕一抖,金粉雷紋突然分裂,化作數十道細小的電蛇在空中遊走。

每一條電蛇的軌跡都暗合天道,彼此交織成一張立體的大網。

林守一瞳孔驟縮。

這分明是在演示如何將雷池從平麵轉為立體!

"三境巔峰?“白衣少年忽然嗤笑一聲,”靠著飛升境大妖的丹酒強行破境,就像用金磚壘橋墩。

他指尖電蛇突然暴長,"嘩啦"一聲將旁邊假山劈成兩半,"看著威風,實則

碎石轟然坍塌。

"不堪一擊。

林守一後背滲出冷汗。

他此刻才明白,自己體內那些紫紅雷紋為何總是躁動不安。

原來根基早已埋下隱患。

崔東山轉身走向井口,語氣忽然輕快:"借你張符玩玩。

白衣少年已經踏上井沿。

他背對月光,晃了晃手中符籙,突然向後仰倒。

"避水。

輕飄飄的兩個字落下,人影已消失在井口。

水麵甚至沒濺起一絲水花,隻有那張金符燃燒後的灰燼在空中緩緩飄散。

夜色漸深,庭院裡隻剩下水井泛起的細微漣漪。

方知寒踏入涼亭時,林守一正盤坐在石凳上,周身還殘留著未散的水靈之氣。

少年抬頭,月光映在他清俊的臉上,眉宇間多了幾分出塵之意。

他朝方知寒招了招手,嘴角帶著一絲無奈:"那個崔東山,借了我一張符籙,就跳進那口老水井裡去了。

方知寒走到井邊,低頭望著幽深的井水,水麵映出他平靜的麵容。

他輕聲道:“崔東山是死是活,我管不著,也不會管。

林守一沉默片刻,轉頭望向水井:”住進秋蘆客棧的事......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下次能不能先跟我商量?

"好。"方知寒點頭,”以後會的。

林守一有些意外,仔細打量著方知寒的神色:"就這樣?

"不然呢?"方知寒反問。

林守一自嘲地笑了笑:“我以為你會講一堆道理,或者乾脆揍我一頓。

他揉了揉臉,”我都準備好挨打了。

方知寒搖搖頭,斜靠在涼亭柱子上,目光始終沒離開那口井。

井水平靜如鏡,卻隱約透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對不起。"林守一突然說道。

方知寒擺擺手,示意不必在意。

他的目光卻愈發深邃。

水麵之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遊動,一絲極淡的血色正從井底緩緩暈開。

"崔東山這家夥......"方知寒眯起眼睛,突然明白了什麼。

寒食江水神、老城隍遺址、靈泉古井

這一切都串聯起來了。

那白衣少年哪裡是胡鬨?

分明是故意跳入井中,借水道直搗黃龍!

就在林守一準備出聲詢問之際,方知寒竟是也跳入了那古井之中!

寒食江畔,"大水府邸"燈火通明,絲竹管弦之聲飄蕩在江麵之上。

八百裡寒食江流經三州八郡,滋養黃庭國北部沃土。

而這座臨江而建的豪奢府邸,正是統禦整條大江的水神居所。

主殿內,青袍男子高坐首位,胸前團龍補子在燭光下泛著金芒。

他手持白玉酒盞,麵帶矜持笑意,看著堂下賓客接連起身敬酒。

"老爺治水有方,寒食江三百裡風調雨順,實乃黃庭國之福啊!"一位紫袍修士舉杯高聲道。

"是啊是啊,比起那舊城隍不知強了多少倍......"另一位官員模樣的男子連忙附和。

寒食江水神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他緩緩收回視線,看向左右兩側的四位心腹。

左側首位空著,本該是那位紅鯉精的位置。

此妖與大驪衝澹江的鯉精稱兄道弟,今日奉命去處理一樁突來的變故。

第二位是個陰鷙男子,脖頸上隱約可見鱗片紋路,腰間彆著一對烏黑鐵鐧。

這水蛇精最是凶殘,最愛用這對仙人遺寶打碎對手頭顱。

若非寒食江水神約束,怕是早將沿岸村莊的童男童女吃個乾淨。

右側坐著個肥頭大耳的壯漢,正抱著酒壇痛飲。

這是隻攔水蛤蟆成精,天賦異稟,一張大嘴能吞半條江水。

可惜生性懶惰,修行三百年還是個四境。

最末位卻是個異類,美髯垂胸,儒衫整潔,若非臉色青黑,活脫脫是個飽讀詩書的中年文士。

這是寒食江水神最倚重的幕僚,生前曾是黃庭國禮部侍郎,死後被寒食江水神收為鬼修,專管與朝廷往來。

"報——

一名水鬼慌慌張張衝進大殿:"紅鯉將軍的命燈......滅了!

殿內霎時寂靜。寒食江水神手中酒盞"哢嚓"一聲裂開道縫。

"秋蘆客棧那邊......"鬼修幕僚沉吟道,"莫非是那口井出了問題?

寒食江水神麵色陰沉如水。二十年前他聯合黃庭國朝廷,將舊城隍金身鎮壓在井底,借靈泉之力慢慢煉化。如今變故突生,莫非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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