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我是東山,不是金山啊!(1 / 1)

通往大驪南邊關隘野夫關的驛道上,一輛黑漆馬車靜靜停在參天大樹下。

眉心一點朱砂的白衣少年站在車頂,白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他踮著腳尖望向北方,朱砂痣在陽光下紅得刺眼。

"總算來了!

駕車位置上的王毅甫身形如鬆,粗糙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韁繩。

這位昔日盧氏王朝的大將,此刻隻是對著高大少年輕聲道:"殿下,以後的日子,請保重。

正在清點行囊的高大少年於祿抬起頭,古銅色的臉上露出溫和笑意。

"王將軍亦是。

於祿腰間懸著的舊玉佩輕輕晃動。

那是盧氏皇族才能佩戴的蟠龍紋。

"哢!

一顆瓜子殼精準地落在王毅甫腳邊。

膚黑少女謝謝有著一張樸素的麵皮,與婀娜身段極不相稱。

她晃蕩著雙腿,又摸出了一把瓜子。

"王大將軍又何必跟我們這些刑徒賤民客套?

“我既沒有參與那場大戰,也沒有事後自儘,如今過得還算不錯。”

"你若真心想要道歉,何不找那些魂飛魄散的死人們說去,"謝謝漫不經心道。

王毅甫的背脊微不可察地僵了僵。

“是我對不住你的師門。”

於祿朝著王毅甫抱歉地笑了笑。

“王將軍不必說這些。”

"謝謝她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心裡還有怨氣罷了。

"呦——

謝謝拖長聲調,瓜子殼如天女散花般撒落。

"咱們的‘太子殿下’還端著呢?

她故意把那四個字咬得極重。

王毅甫望著遠處揚起的塵土,心中苦笑。

若非當年那場血戰,這兩個孩子本該是金枝玉葉

他握緊韁繩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又緩緩鬆開。

驛道儘頭,方知寒一行人漸行漸近。

青衫少年走在最前,身後跟著紅棉襖小姑娘,再往後是背著書箱的林守一和東張西望的李槐,一個高大的老先生走在最後方。

"方師兄!

崔瀺突然從車頂一躍而下,白袍翻飛如鶴展翅。

他飛奔而去的架勢,活像隻見到肉骨頭的餓犬,嚇得路邊吃草的騾子都驚跳起來。

李寶瓶瞪圓眼睛,扯了扯方知寒的衣袖。

"方師兄,這人是不是瘋了?

馬瞻亦是眉頭一皺,走上前去。

隻見那白衣少年一個急刹停在三步外,“可算等到方師兄你了!”

馬瞻不動聲色地擋在方知寒身前。

"這位公子是

“我是東山啊!”白袍少年咧嘴笑道。

"是你們那位齊先生派我來的!

崔東山變戲法似的從袖中掏出一封蓋著齊靜春印章的書信。

"齊先生說是讓我跟著諸位一起遊曆,長長見識。

他邊說邊往方知寒身邊湊,被馬瞻一個側身攔住。

馬瞻連問三個山崖書院典故,崔東山對答如流。

甚至就連齊靜春曾經書冊上,某卷某頁的批注都背得一字不差。

馬瞻這才稍稍放鬆警惕。

“各位彆擔心,我這趟來,還給諸位帶了見麵禮呢。”

崔東山身上的白袍一抖,變戲法似的摸出本泛著青光的圖冊。

“這《澤被精怪圖》可是中五境修士人手一冊的寶貝,我這本還天然孕育了五六種精魅

他邊說邊翻開書頁,隻見幾縷青煙嫋嫋升起,化作蝴蝶、遊魚等形態,在空中翩翩起舞。

李寶瓶"哇"地叫出聲,紅棉襖小姑娘踮著腳去夠那些幻象。

崔東山又從袖中掏出個紫檀木匣。

"還有這套文房四寶!

“紫管筆裡養著吃墨魚,寫完後都不用洗筆......”

他示範性地在空中虛劃幾下,筆尖果然探出條透明小魚,吧嗒吧嗒舔淨墨跡。

“鬆濤墨輕敲有鬆濤聲,寫出的字墨香數年不散。”

“‘放生池’古硯能養墨活水。”

“金石箋連皇帝封禪都用......”

林守一眼睛發亮,不自覺地向前邁了半步。

崔東山見狀更來勁,從腰間解下個錦囊,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

"最厲害的是這柄半死不活的本命飛劍!品相絕佳,鋒利無匹,還不用養劍氣

滔滔不絕的白衣少年突然卡殼了。

他怔怔望著麵前的陋巷少年。

方知寒的眼睛,此刻正迸發出駭人的精光。

活像餓狼看見肥羊,窮漢撞見金山。

"方師兄

崔東山下意識捂住錦囊,聲音發顫。

"我是東山,不是金山啊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