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二點,一身深色便裝的寧誌恒出現在公寓附近,他在附近左右巡視了一遍,沒有看見陳延慶和侯成,知道他們二人已經按著他的吩咐離開了。
其實寧誌恒也並不是對這些外圍人員有多麼信任,讓他們參與到這件鋤奸行動中,也是無可奈何。
他手下的人手確實有限,軍事情報調查處的行動人員肯定是不能夠調用,如果這樣做,後麵的隱患會很多,一旦有人告密,寧誌恒無法對自己的行為作出解釋。
所以能夠調用的也就是這些外圍人員了,畢竟相對而言,這些外部人員更好控製,因為寧誌恒才是他們最大的靠山。
他相信,即便是陳延慶和侯成對他的行為有所疑問,但也隻能認為是軍事情報處的行動,而不敢提出質疑。
況且這兩個人也都是聰明人,即便是對寧誌恒有一絲半點的疑問,也根本沒有背叛的理由,在一定程度上還是值得相信的。
寧誌恒看了看表,現在是十二點半,這個時代的人晚上沒有什麼娛樂活動,一般九點多鐘就上床休息可了,按這個時間計算,現在應該是人睡眠最沉的時候。
此時一片黑暗,四周寂靜無人,寧誌恒的眼力超常,能夠在黑暗中視物,再加上白天他已經觀察了一遍,附近的地形大致清楚。
他悄悄的靠到公寓的後牆,從兜裡掏出一雙黑色的手套帶在手上,一切還是要小心為上。
後牆不高,最適合攀爬。他輕手輕腳來到牆下,身形用力上竄,手指輕輕搭在牆沿,單手借力,身形輕若猿猴,就已經合身翻過牆體,落地悄無聲息。
進入院內一片安靜,整個公寓一片漆黑,隻有公寓一層的客廳裡麵的燈還亮著。
寧誌恒輕輕地湊到窗前,仔細往裡麵觀瞧,就看見一個青年男子正斜躺在客廳的沙發上,雙眼迷蒙,正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
這是值守的一名警衛人員,根據陳延慶他們彙報的情況,公寓內還有另一位警衛和張培,現在肯定已經安睡了。
寧誌恒轉身繞過客廳,來到左側一處房間的窗戶下麵,他試著推了推窗戶,發現窗戶鎖得很死。
看來這兩個警衛很小心,睡覺前都已經把房間的窗戶都鎖死了。寧誌恒故伎重施,掏出匕首插入窗縫,他的動作非常小,撥動的很仔細,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將窗銷撥開,然後翻身而入。
進入了公寓之內,他看了看客廳內的方向,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決定先除掉客廳的警衛。
畢竟此人還沒有完全入睡,還保持著一定的警覺性。如果自己在除掉張培的行動中發出半點動靜,他一定會驚醒,繼而驚動旁人。
必須先把他除掉,剩下兩個人已經入睡,警覺性幾乎沒有,相對來說就好對付了。
寧誌恒一點點挪步來到客廳,他腳上特意換成的軟底布鞋,走路悄無聲息,再加上他刻意收斂。一步一挪,極其小心,屏住呼吸,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一步一步靠攏到警衛身後,已經處於半昏睡狀態的警衛根本毫無察覺。
寧誌恒沒有猶豫,一隻手猛然發力勒住他的後頸,另一隻手托在警衛的下巴上,使勁往上一抬。警衛的頸椎骨發出一聲悶悶的斷裂之聲,頭顱向後彎曲,失去了頸骨的支撐後,整個耷拉下來。
寧誌恒現在的臂力是相當大的,雙手較力,如此大的力道,即便是鐵管也得被他掰彎了,更何況是人的頸骨。
今天晚上是寧誌恒首次單人行動,危險性較大,所以他要的是儘快解決對手,杜絕意外的發生,為防止夜長夢多,快刀斬亂麻,動作一點要快!
寧誌恒的一隻手一直勒緊了警衛的喉頸,又觀察了一會兒,發現他確實沒有聲息了,這才慢慢鬆開了手。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公寓內的布局,然後開始在一樓搜索,一樓裡總共有四間房屋,他挨個搜索,仔細聆聽。
他自從體質被提升之後,身體的五官感應能力也大大的提升,聽覺也變得也非常靈敏。
他把每一個房間都搜索了一遍,他每到一個房間門口,都仔細的聆聽,都沒有聽到人睡眠時喘氣呼吸的聲音。
看來一樓是沒有人了,於是他開始向二樓搜索,來到二樓樓梯口正對著的一間房屋,他停下來仔細聽了半響,果然裡麵發出輕微的鼾聲。
他慢慢的推開房門,黑暗中看見一個人正躺在床上熟睡,他輕輕慢步上前仔細端詳了一下,發現也不是張培,應該是另一名警衛,其實是不是已經無關緊要了,今天這個公寓之中的人,他都不會留下一個活口。
他慢慢的靠近,突然出手,猛的勒住他的脖子,使勁用力一掰,同樣是頸骨折斷,男子沒有發出半點聲響,沒有了呼吸!
寧誌恒再小心地退出房間,向旁邊的房間裡搜索,很快就在旁邊第二個房間裡發現了目標。
他小心地靠近,來到床前看著床上熟睡的男子,不會錯了,這就是張培!
他確認下目標,沒有絲毫的猶豫,雙手快速勒死張培的脖子,驚醒的張培還沒有做出反應,就在寧誌恒的絞殺中拗斷了頸骨,呼吸極速的衰弱,瞳孔慢慢地散開,意識逐漸遠去。
一瞬間,又是一幅幅記憶的畫麵展現出來。
第一幅畫麵,青年的張培身穿著一身工人的服裝,正在一間寬敞的廠房裡給一群工人慷慨激昂的高聲演講著。
第二幅畫麵,明顯憔悴許多的中年張培,正在鄉村教室裡給孩子們講完課,剛剛跨出教室,就被幾個特務一擁而上,撲倒在地。
第三幅畫麵,在一間昏暗的囚室裡,捆綁在木架子上的張培遍體鱗傷,正經受著嚴刑拷打,撕心裂肺般的劇痛充斥著全身,馬宏那猙獰的麵容出現在他的眼前,厲聲咆哮著。
第四幅畫麵,一間房門被輕輕打開,一個戴著厚圍巾的人推門走了進來,然後轉過身來,摘掉了臉上的圍巾,靜靜的看著張培,赫然就是路明的麵容。
“老路!真是你!真的是你~?”張培一臉激動的撲了上去,一把緊緊的握住了路明的雙手。
“老張,一彆多年!彆來無恙啊!”路明也是伸出雙手和張培緊緊地握在一起。
第五幅畫麵,在一間敞亮的辦公室內,一個長臉的中年男子將一個公文袋甩在張培的麵前,嚴厲地說道:“這是給你最後的機會,明天開始你不能在黨務調查處的任何單位露麵,我安排你去外麵的安全屋,三天的時間,把這個人的資料背下來,然後去接近他,取得他的信任,重新打入地下黨的組織,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畫麵很快閃現完畢,寧誌恒沒有半點耽擱,思維迅速退出意識空間。
慢慢鬆開自己的雙手,張培的頭顱無力的垂下,身體癱軟在床上。
鏟除叛徒的行動順利的完成,深夜潛入,趁其不備,沒有動用槍支和器械,赤手空拳就將目標張培和兩個警衛悄無聲息地格殺,整個過程可以說比寧誌恒預料的還要順利。
寧誌恒沒有放鬆戒備,又在二樓的其餘房間裡搜索了一遍,確實沒有發現其他人,終於確認整個公寓裡已經清理乾淨。
寧誌恒這才放下心來,有時間把張培的記憶畫麵回想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