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各大世家都覺得汝南袁氏就是條狗，吃拿卡要不要臉，但真要說的話，各大世家沒有一個不羨慕汝南袁氏的。

哪怕汝南袁氏現在天天被羅馬按著打，聽說兩個正麵能剛三天賦的斯拉夫頂級軍團都被砍死了一個，慘的簡直不要不要的了，可各大世家還是流著口水羨慕著袁家。

能死一個三天賦，那也是本事啊，其他家族就算是想死這麼一個軍團，連死的本錢都沒有，更何況袁家死了一個還有一個。

雖說被羅馬打的鼻青臉腫，但說實話，羅馬根本看不起中亞那片正在安置的各大世家，中原世家之中羅馬目前唯一一個能看得起就是汝南袁氏了，因為袁氏挨了自己好幾下愛的鐵拳，現在還在活蹦亂跳。

同樣各大世家現在對於袁氏這種被羅馬追著打的情況，簡直羨慕的不要不要的，雖說看著慘兮兮的，可仔細想想，袁家現在這個情況，就算是落魄了也比他們強啊。

就跟李白被賜金放還了，根本不值得同情一樣，準確的說，絕大多數認為李白值得同情的時候，壓根沒有對比一下自身生活的環境。

各大世家則相對現實一些，故而他們嘴上說著恭喜恭喜，羨慕羨慕，實際上是個世家對於袁氏目前的形態都處於極度的羨慕嫉妒恨。

哪怕目前袁氏被長安扣了文書，金鼎，鎮器，可對比一下其他家族，就算是目前算是混的相當好的幾個家族也沒資格被這麼整啊，實際上就目前而言諸如太原王氏這等豪族，都沒臉來要分封文書。

老袁家最多是皮了點，可其他人連皮的資格都沒有，這差距是真的紮心了，軍事貴族就這麼無情。

“軍事貴族啊。”司馬儁歎了口氣說道，“你覺得袁氏如何？”

“其勢之強，堪比戰國時期的霸主。”司馬孚沉默了一會兒，但還是給出了評價，然後猶豫了一會兒，又開口說道，“然則，究其行為的話，可謂是世家之中敗類。”

袁家給各大世家挖了很多的坑，雖說也幫了很多的忙，但袁家最近時常爆出來翻臉不認賬的事情，經常是我家借了這麼多啊，你讓我家現在還相當於要我袁氏老命，要不二十年後我們加倍奉還。

可二十年後還的意義何在，土都沒了，還分封啥啊！

實際上袁譚一開始是沒想這麼乾的，想要好聚好散，借彆人的還給彆人就是了，然而袁達那三個老貨，借的太多了，袁譚也有些還不起了，最後也隻能按照族老當年的安排了。

我借了這麼多，現在這個情況肯定不可能還了，全還給你們，現在袁家的基業得散掉一部分，才起家就出這杠子事，你們也不想吧。

之後閱兵兩下，沒彆的意思，我們正在和羅馬戰爭，征召幾個軍團什麼的沒什麼問題，放心肯定不是針對你們。

主動給這些中小家族安置，散掉他們的怨氣，然後，就沒然後了，都這樣了，還有啥說的，合夥唄！

當然也有不滿袁家這種行為的世家，可袁家的體量在那裡擺著，而且大棒和胡蘿卜都有，礙於當前的形勢，不大可能和袁家拚命，最後也就隻能不了了之了。

至於大型家族，抱歉，就目前這個狀況，對於袁氏來說已經沒有大型家族了，所謂的弘農楊氏對於袁家都屬於可以當不存在的家族，陳家不加持陳曦，對於袁家也就那回事。

故而老袁家的流言很亂，罵袁家的不在少數，而多數謹慎的大型家族也都早早收到了風聲，沒被袁家竊取太多的人力，以至於袁家最後居然真的像袁家族老規劃的那樣，將讓借錢人變成了股東。

這種玩法自然有很多人罵，畢竟這根本就是世家之中的敗類，連麵子都不要的那種，然而看在老袁家吃的飽飽的，各個大型世家嘴上罵著老袁家，實際上也都有樣學樣。

顏麵？算了，還是左手道理，右手物理算了，袁家這麼搞都能平息下去，到現在和袁家混的中小世家，也沒太大的怨念，反倒對於未來也都抱著相當的想法，甚至還有人想搞什麼我屬下的屬下不是我的屬下，這種很是不要臉的操作。

可總體看來，袁家在一片罵聲之中，穩中有進。

“哎，叔達，我對於你真的是越來越不放心了，眾口鑠金這種事情隻是對弱者有效的。”司馬儁哀歎道，他現在對於這個即將代替司馬懿去管教國外司馬氏基盤的孫子越來越不放心了。

你看看荀祈在乾什麼啊，一開始地位不穩的時候靠權謀博弈，等站穩了之後乾的第一件事就是竊取兵權啊，玩權謀很開心？

你叔祖怎麼死的還不明白，他要是能像現在荀祈已經掌握近十萬的青壯，有必要用死間的手段嗎？

司馬孚不明所以，司馬儁長歎一口氣，“從明天開始，你去未央宮當郎中吧，我用個人情求求陳子川，將你塞到你表兄手下當一段時間郎中，讓他多教教你吧，去了多看多學！”

司馬儁這是真無奈了，楊修那個倒黴孩子的前車之鑒還在那擺著呢，他可不想自家也出現這種情況，司馬孚學的東西和楊修當年學的東西都是因為時代變革陡然不適合這個時代了。

司馬孚現在看問題的認知還停留在世家政鬥的那種模式，可現在都啥時代了，眾口鑠金，且不說老袁家自己就有口舌，再一個惹急了老袁家將跳得歡的直接收編了。

上一秒雙方還是敵人，下一秒對方將你兼並了，不開玩笑，老袁家現在真的有這種實力，而大多數世家，很難保證令出一門，族老、各房之家也有各自的思維，荀家這麼拽，不都炸成幾片了嗎？

“是，祖父！”司馬孚躬身一禮。

司馬儁歎了口氣，實際上將司馬孚弄到陳曦手下，對於他而言並不需要花費太多的氣力，正規的舉孝廉套路就可以了，司馬孚的能力也不是水貨，隻是沒認識到目前這麼一個殘忍的事實而已。

雖說其他地方舉孝廉需要一步步的推舉，可誰家沒有點作弊的手段，更何況司馬孚這等程度，了不起說一句舉賢不避親，我塞進來當郎中，之後晉升尚書郎，再過三年成為侍郎，有問題嗎？完全沒有。

這條路從某種角度講是一條非常正確的道路，賈詡、荀攸、鐘繇都是按照這個套路過來的，司馬孚走這條路，放在世家子之中屬於非常正統的路線，哪怕對於大多數人而言，根本走不了。

相比於正常的舉孝廉模式，司馬孚這等直接弄成宮廷近侍，然後指定跟在哪個官員身後學習的，要說職位高低，未必有普通舉孝廉成為縣令的官職俸祿高，可要說潛力，這種遠遠強過正常舉孝廉。

世家子為什麼大多數二十多歲就嶄露頭角，想想看，彆人二十歲出頭到中央辦公廳去打雜，跟在部級領導後麵學習，甭管會不會，先整理一年公文，然後混三年討論組，之後外放。

不過話說回來，這套玩法貌似從漢朝開始就沒怎麼變過了。

賈詡和荀攸的履曆屬於非常正統的舉孝廉到宮廷來當郎中，一年後提拔為尚書郎，後麵賈詡乾不動了，回家混去了，荀攸繼續混，成為黃門侍郎，非常正統的升職路線。

司馬家自然也能這麼玩，而且比起三十年前的時候，現在的大環境好了很多，司馬儁隻要將孫子塞進去，陳曦就會接收。

這算是陳曦的一個死穴，陳曦基本做不到大義滅親，也做不到所謂的避親，一旦自己需要的位置，出現複數個人選，其中有一個是自己親友，陳曦基本會選自己的親友，除非有人明顯強過親友。

用陳曦的話說就是，既然能力相似，而且自己的親友也確實是能做好這件事，那就交給自己的親友，用著放心的同時，也好管理。

畢竟是熟人，有些話可以直接說開了。

故而司馬儁隻要將司馬孚塞進去，陳曦見到了，就會接收，到時候自己也就能省點心，教育一個年輕人，對於一個九十歲的老頭而言，實在是太要命了。

“去了多學習，彆總是用政鬥的思維去看待問題。”司馬儁頗為失落的說道，他現在隻能祈禱陳曦能將自己的孫子教育到正道上了，否則這放出去就是給彆人送人頭的。

滅門的那三家，說白了不就是心態沒放正嗎？打不過中亞的賊匪，然後就拿起在中原權謀鬥爭的那一套，想要用錢糧什麼的穩住對方，再靠口才話術將對方騙上自家的賊船。

結果賊匪拿了錢糧，翻臉不認人，什麼白衣策士，當場暴斃。

要不是在中原這邊還有婦幼老弱，這滅門可就真的是滅門了，不過這等家中青壯全滅，隻剩下孤兒寡母，還背有大量國家債務的情況，就算陳曦沒有催繳債務的習慣，這些家族也和涼了沒區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