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氏王族最優秀的年輕人是誰呢?如果在之前,可能還有好幾個人爭奪,但現在的話,必然是祈。
在韋蘇提婆一世流落南方之後,祈第一時間站出來穩住國內局勢,避免了動亂的發生,期間更是動用殘酷手段,迅速擊殺了大量的叛國分子,雖說難免誤傷部分忠貞之輩,但在那種情況下,祈的反應和決定極大程度的維持了白沙瓦的穩定。
之後等韋蘇提婆一世決定征討漢室的時候,祈第一時間開始檢查各地府庫,乾掉了大量的蛀蟲,保證了東進的基礎後勤。
再之後婆羅門大貴族彰自爆,背刺婆羅門階級,致使整個階層崩塌,祈在第一時間站出來,以國家的名義迅速收攏叛亂的首陀羅和吠舍階級,在動亂發生之後,很快就收攏到大量的低種姓叛逆青壯。
再還有諸如維持北方局勢,團結大月氏王族等等一係列的操作,祈簡直就是大月氏下一代最重要的核心。
加之巴裡坤離開白沙瓦的時候,欽定祈是他的接班人,也就是說他此去若是戰死,祈就能承襲他的封號,這麼一來,上有老一輩欽定,中有皇帝承認,下有王室小弟追隨。
在這種情況下,韋蘇提婆一世遷都秣菟羅之後,作為陪都的白沙瓦必然隻能交由最優秀的王室成員祈來坐鎮。
可以說,一直以來完全沒有瞎胡搞,隻是在默默經營自己身份,隻做符合自身身份事情的荀祈,終於得償所願,成為了下一代皇帝有力的爭奪者,甚至韋蘇提婆一世一旦遷都,指定荀祈在白沙瓦監國,那麼荀祈接下來的路基本就是坦途了。
“荀氏啊。”司馬孚帶著幾分感慨說道,荀氏簡直就是他們這些世家之中的bug,彆的世家拚的都是資源,底蘊,人脈,荀家拚的是什麼?荀家拚的是人才。
資源、底蘊、人脈這些都可以積累,陳氏能穩坐豪門之列,說白了不就是因為人脈廣嗎?黨錮之禍,陳寔撈了太多的關係,隻要黨人進入潁川陳氏的地盤,十常侍直接不追殺,這你怎麼玩!
袁氏能立於豪門頂端,說白了不就是代代三公,然後今個提拔這個,明個提拔那個,司徒,司空,太尉,九卿大夫等等,袁家都有,這麼玩上五代人,滿朝文武沒一個敢說和袁家沒一點關係。
再如甄氏,衛氏這些,就倆字,有錢,誰家還能沒有個需要救急的時候,這不就有了市義的時候,可這種玩法終歸是低了一等。
陳家救命,袁家官途前路,甄氏衛氏最多算是救急,不過甄氏實在是太有錢了,這就很無奈了。
可所有世家之中問題最大的荀氏,其人才規模,足夠自己撐起一路諸侯的上層結構,在運轉的很合理的同時,還有富餘,這就實在是太不合理了!
“哼,這不是教育的問題。”司馬儁冷笑了兩下,“我們和荀氏在教育方麵的投入相差無幾,而陳氏更是猶有過之,潁川私學也不止荀氏一家,荀氏為何這麼離譜,還真當我們不知道啊。”
“有隱秘之處?”司馬孚聞言也無吃驚之色,畢竟荀氏這麼離譜,司馬孚尋思著沒有個隱秘的話,恐怕是不可能的。
“慈明是我們那一代在那個時候唯一開啟精神天賦的人,當然到少帝年間,我們這些老家夥該有的都有了。”司馬儁嗤笑著說道,“慈明的天賦隻有極少數人知道效果,而我恰恰是其中之一。”
荀爽的精神天賦能極度準確的窺視到未來,這種天賦有極大的限製,但其中的利益有多大,荀爽心知肚明,獲得天賦後的第一時間,荀爽就將他的子侄全部找齊,隻窺視荀家的發展。
這等天賦隻能獲取未來的情報?不,精神天賦也要看由誰來用,荀爽用自己的精神天賦窺視了未來五十年之間,自家如何才能具有最大規模的精神天賦擁有者這一未來!
因為擁有精神天賦,荀爽才能明白這種力量到底有多可怕,這不是力量上的強大,而是一種智慧和經驗以及積累的升華,一種超越人類的體現,以自己的精神天賦換取荀家更多的精神天賦,作為一個世家子,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猶豫。
“這也是為什麼荀家有著幾乎可以對抗所有頂級豪門的精神天賦擁有者的數量。”司馬儁不爽的說道,“慈明那家夥真的走了一步好棋,不過不得不說,人算不如天算。”
司馬孚聞言緩緩點頭,確實是,荀爽的做法已經非常逆天了,可惜這個時代明顯不是荀氏的時代啊。
“出一個陳子川,勝過幾十個精神天賦擁有者,雙方的差距太大了,文臣榜的第二和第一的差距,大約相當於將後麵二十位加到第二的程度,甚至就算是這樣,也未必能比過啊。”司馬儁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時代以文臣而言,那就是陳曦的時代。
“表兄啊。”司馬孚吐了口氣,“確實是過於離譜了,陳氏總是會出現一些奇怪到自身也控製不了的人物啊。”
司馬儁聞言朗笑,隨後拍了拍司馬孚的背後,“陳家的事情彆管他們,實際上現在的情況隻能說陳子川太強,遮住了所有的人光輝,其實陳家的陳長文,也是足以位列榜上前十的人物。”
陳群被陳曦逮住吊錘,去了曹操那邊又被荀彧錘,就這都沒自暴自棄,反而還一副我錘不過自家人,我捶你荀彧總行了吧,而荀彧的強度,說實話,就目前而言,無愧於文臣榜第二的水平。
羅馬那邊拽的沒朋友的蓬皮安努斯,單說能力的話,也就隻是特化了財政能力的荀彧,實際上在管理和人員調配這些方麵遠不如荀彧,然而這麼拽的荀彧,現在也隻是勉強壓過了陳群一頭。
順帶一提,陳群真的很強了,但陳群慘的地方在於,他被荀彧全覆蓋了,荀彧相當於全科一百,他相當於全科九十九,沒有一科能超過荀彧,這也是為什麼陳群被低估的原因。
“可這並沒有任何用處。”司馬孚乾笑著說道,他也聽說過這個特彆慘的大表哥,他大兄司馬朗其實挺敬佩陳群的,但是架不住陳家還有一個超級巨佬,這就很難受了。
“是啊。”司馬儁輕聲說道,“我們世家其實最擅長的應該是政鬥,而不是現在這種駕馭戰車開疆擴土的行為,準確的說這種應該是貴族該做的事情,我們其實已經不是貴族了。”
“可我們是春秋貴族演化過來的啊。”司馬孚驕傲的說道。
隨著陳曦將各大世家趕出去,開始抄起武器開疆擴土之後,各大家族對於先秦的追溯更重了幾分,子嗣後輩對於自身先祖的認知也更為清楚了,因為他們也要走這條路,教育的方式自然也就要變化。
“當演變發生之後,我們就不再是之前的那種存在了。”司馬儁搖了搖頭說道,“叔達記住春秋貴族和列侯世家的區彆,前者手上是有劍的,是製定規則之人,而後者劍已入鞘,是行使規則之人。”
“製定和行使嗎?”司馬孚緩緩點頭。
“世家是一條死路,當年有人私底下討論過一個製度,一個用以長治久安的製度,現在那個製度已經廢止了,我也可以說給你聽了。”司馬儁帶著幾分回憶說道,九品中正製度要不是各大世家同時認同,能推行才是見鬼,這是真正意義上頂級豪門分割利益的方式。
順帶一提,這是連中小世家寒門地主一起下鍋,給大世家剁吧剁吧做菜吃的一種方式。
司馬儁緩緩地講解著九品中正製度,這個製度的利弊他們這些老家夥很清楚,甚至是再清楚不過了,這一製度要是執行下去,他們就是各地的天,皇權對他們而言也就是那回事了。
“廢止了?”司馬孚看著自己的祖父問詢道。
“是啊,越是玩弄權謀,越是行使規則,越覺得世家是如此的脆弱,春秋戰國的貴族,可是存在一家一姓打穿北方的存在。”司馬儁帶著惱怒說道,見得越多,看的越多,曆經順帝、衝帝、質帝、桓帝、靈帝、少帝、湣帝七朝的老人,豈能不懂,隻是沒有選擇了。
“世家的力量在同等級下永遠強不過貴族的,所謂的人脈、依仗,麵對刀劍的時候依舊脆弱,哪怕是開國侯傳世的家族,其平均水平也不如需要提劍上馬擴土開疆的貴族。”司馬儁帶著失落說道。
“所以,出去之後,洗掉你身上那種玩弄權謀的痕跡,這個時代不屬於世家的時代,是軍事貴族的時代,依托權謀的世家,能勝一時,但勝不了一世。”司馬儁看著自己的孫子無比認真。
“這世間權謀強過陳子川的,不在少數,但王道湯湯,霸道煌煌,權謀隻是小術,如何能擋住那等力量。”司馬儁心知自己這個孫子缺少什麼,在對方走之前,必須教育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