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改稿的毛病又複發了,這章改了十幾遍,給媳婦看了三個不同版本,才滿意。
女童雖然老氣橫秋,但說話聲音清脆,速度又快,快板一樣噠噠說個不停。她用那種晦澀的古老語言講話也有些不太熟練,於是便用正常的語言與許應對話,雖然偶有口的古語但還能聽懂。
許應倒是兩種語言轉換絲毫無礙,順滑的很。
女童來到大蛇跟前,掀開蛇嘴,探頭往裡麵看了看,然後雙手背在身後,踱步走了進去,過了片刻,裡麵傳來女童的聲音:“這裡麵很寬敞,也很涼爽還有把斧頭,好重的凶氣。“
“梆!”裡麵傳來重重的敲擊聲,應該是那女童敲擊斧頭。她的力量好大把蚯七震得身軀都挺直了。,
她拎著石斧又踱步走了出來手往上一撐,魭七便不由自主張開嘴巴。
那石斧變小了許多,隻有尺許長短,女童遞給許應,道:“幫你修了一下。“
許應接過石斧,隨手插在腰間,詢問道:“姑娘,你為何會在那片火海中?仙火猛烈為何沒有燒傷你?”
女童跳到元七大腦門上,伸手撫摸魭七腦後的黑白雙角,魭七吡牙,露出威脅之色,這一對角是他的逆鱗,輕易不給人摸女童梆的一拳砸下,蚯七雙眼翻白險些昏死過去,便老實了很多。“什麼火海?那裡是兜率宮,我去那裡是盜采仙藥的。”
女童得意洋洋,道:“外麵的火焰,是兜率仙火,最是厲害,可煉萬物。那火中有仙藥,采之可以長生。隻要不被兜率仙火燒死,便可以一直活下去。“
“兜率宮?”許應思索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像是在哪裡聽過。
兜率郭小蝶火中,除了這煙女童,還有許許多多人或站或坐,難道那些人不是仙人,他們也是試圖長生的煉氣士?
大鐘從許應後腦飛出,問道:“你被困在那裡多久了?我們救出你的時候你已經沒有呼吸了。”
女童跳到它的麵前,圍繞它轉了兩圈,突然提著小拳頭,梆梆幾拳砸在大鐘上!⑨大鐘嚇了一跳,忽然隻覺自己的傷勢好了不少,身上那些在火海中被切出的傷口,竟然也愈合了。
女童得意洋洋,小辮晃來晃去,笑道:“現在知道郭府的厲害了吧?”⑥大鐘前倨後恭,恭維道:“郭府怎麼稱呼?在哪座仙山修行?”
女童道:“我叫竹彈彈,你們可以叫我彈嫜郭府。我們這一門沒有仙山,走哪兒吃哪兒。我在兜率宮竊取仙藥,自封抵禦仙火,為未來飛升做準備。隻是我被仙火燒了太久,這身修為被燒毀了八九成。”
她神態傲然,道:“這些年我盜取仙藥,都藏在體內,待郭府我修為恢複,煉化體內仙藥便立地飛升。就算那大惡人堵住飛升路,也擋不住我!到那時,我帶著你們一起飛升!"”,
她跳到大鐘上,坐了下來,道:“我體內仙藥未化,就是人形仙藥,會有天魔嗅到我的氣味尋來!我需要你們助我渡過難關!”
許應思索片刻,向魭七道:“七爺,你書讀得多,兜率宮有仙藥,人體絳宮為何可以直通兜率宮?”
元七心虛道:“阿應,你不覺得這些書我應該沒有讀過嗎?”
大鐘載著竹彈彈湊到跟前,道:“人體六秘肯定沒有那麼複雜。絳宮秘藏對應兜率宮,玉池秘藏對應玉虛宮,泥丸秘藏對應混沌海,這些彼岸,都是了不起的地方。七爺,我覺得這裡必有玄機!”
魭七悶哼一聲,有些膽怯:“這個我真不知道.”
許應打斷他,道:“竹彈殫躲在兜率宮外竊仙藥,被仙火燒了這麼久都沒燒死她,可見兜率郭小蝶藥可以長生。但是打開絳宮秘藏,竊取仙藥的灘師,為何不能長生?”
七醒悟過來:“是啊!郭家郭府老得快死了,他打開絳宮九重天,釣取心力多半就是絳宮仙藥。既然有仙藥,為何他不能長生?”
竹婢婢小腦瓜探到他們之間,好奇道:“你們在說什麼?
許應將灘師修煉方式大致說一遍,道:“我察覺灘師修煉的法門,也是盜仙藥,你也是盜仙藥,但是你們的壽命差距卻天差地彆。”
竹蟬蟬總算弄明白灘師的修行路徑,臉色頓變,懊惱道:“有這種長生功法,我又何必冒著性命安全偷渡彼岸竊取仙藥?”
她一股悲傷湧上心頭,喃喃道:“我拋棄了一切,師門家族,親人,愛人,朋友敵人,統統拋棄了,就是為了長生,就是為了那勞什子仙藥。沒想到,根本不需要偷渡就可以采到仙藥.”
許應、元七對視一眼,心中惻然。
“泥丸隱景長生訣開篇中說,若服天地氣,可盜混沌海。采氣泥丸宮釣取神仙藥。混沌海的神仙藥可以長生,兜率郭小蝶藥,
也可以長生,可見灘法其實是直指長生的功法!”
許應走來走去,思索道,“師卻隻有二三百年的壽命,彆說長生,甚製連活不過妖怪。那麼,問題到底出在什麼地方?”
大鐘和七也百思不解。
突然,許應眼睛一亮,看向竹蟬,道:“蟬蟬郭府,你如何煉化仙藥?
大鐘和元七也頓時想到關鍵,儺師壽命不長,隻能說明他們煉化仙藥的方式不對,竹蟬蟬能煉化仙藥,壽命悠久,說明竹嫜殫煉化仙藥的方式才是對的!
倘若能學到竹彈蟑的煉藥方式,便可以解決灘師的壽元問題,讓灘師壽命大增!竹警覺道:
“你們也要吃我?”
許應笑道:“我們為你護道,保你不被天魔吃掉,你把你的煉藥功法傳給我。”竹蟬蟬堅定一下,道:“你們先幫我護道,我恢複一些修為,有了自保之力再傳授你們功法。免得你得到功法就把我煉成藥吃掉。”
許應道:“你先傳我一半。”
竹蟬彈目露凶光梆的一拳大鐘身上:“你是在跟郭府我討價還價嗎?”2大鐘被她一拳打得發出當一聲大響,鐘壁上出現一道裂痕,不由鎮定萬分,叫道:“我裂開了!阿應!答應她,快點答應她!”
竹殫喝道:“問你怕不怕?”
許應麵帶正氣,凜然不懼:“七爺曾說過,威武不能屈.”竹殫蟬梆的一拳向元七砸去,喝道:“就是你說的?”
元七應拳倒地不起,身子都被一拳打直了,氣若遊絲道:“是孟子說的不是我說的.“
竹殫喝道:“把孟子叫出來與郭府我比劃比劃!”
許應淡淡道:“你打鐘爺七爺,可見厲害,你打我一拳試試。”
竹蟬殫目光為意的瞪著他,突然又是梆梆兩拳打在大鐘身上。大鐘渾身傷口一個一個炸開,鎮定叫道:“我又裂開了!阿應,彆惹她,這丫頭凶得很!你答應她,我便不竊你氣血了!"”
許應麵色如常,道:“竹,你看似無比微弱,實則外強中乾,一身修為沒有剩下多少。你隻是用巧勁而已。你打我試試,我不還手竹蟬大怒,跳起來梆梆兩拳砸在許應胸口,許應紋絲不動。
竹蟬嫜咬牙,拳腳並用,如雨般落在許應身上,打得梆梆作響,然而許應還是毫發無傷。這小丫頭突然坐在地上疼得手腳顫抖,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她的兩隻手被許應震得又胖又圓,無力打人,腳也腫得圓嘟嘟的。七和大鐘呆滯,不知為何會這樣。
許應上前,幫竹殫蟬揉了揉雙手,疏通氣血,又把她鞋子脫下,為她雙腳活血化瘀。、
竹蟬蟬的雙手這才漸漸消腫,頹然道:“你怎麼看出來的?我現在的確沒有剩下多少修為,我能打他們倆,是因為我以前是給周天子煉法寶的,打法寶還可以,
打人就不行了。“
蚯七心中納悶:“她為何可以打我?難道…”,
竹蟬蟬麵色黯然,道:“我的修為被兜率仙火燒乾了,沒有自保之力,剛從火海逃出來,我誰都不認識,隻認識你們。現在我很害怕,怕走出去就被人抓去煉藥.”
她仰望許應,淚眼婆娑:“我現在香得很,不信你聞聞。”
許應嗅了嗅,她身上的確有一股奇異的香味,令人食指大動。這股異香想來就是仙藥的香味。
竹蟬嫜可憐兮兮,仰頭看著他,低聲道:“等我煉化仙藥,我便會長大我可漂亮了。你一定會厭惡我…”
許應不為所動,道:“傳我一半。“
竹嫜見他油鹽不進,想要發很,又嚇不倒他,頹然道:“我給你便是。”
她起身梆梆兩拳,把大鐘的傷口修複,元七受了她一拳,傷勢居然好了,麻利的爬起來笑道:“婢郭府為何能給我治傷?”
竹嫜道:“我是給周天子煉法寶的天工,你有法寶的特性。”
元七取出紙筆,聞言呆住,心道:“我把自己煉成法寶了?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竹彈殫很快寫出一篇法訣,隻有一百多字,許應接過看去,心中微動,急忙取出《絳宮偃月爐鼎功》,相互對照起來。
竹蟬煉化仙藥的法門,竟然與偃月爐鼎功的開篇有九成相似,一百多字有九十多字一模一樣,隻是字句的順序略有不同!
許應目光如電,落在竹蟬她身上:“竹蟬婢,你師門中還有何人?”竹婢蟑被他的神態嚇了一跳:“你這麼凶做什麼?”
許應連忙語氣放緩暴躁笑道:“郭府的師門裡還有什麼人?”
竹婢嫜瞪他一眼,道:“我師父早已去了彼岸,比我早去三百年,不過我到了彼岸沒有尋到他,應該燒死了。還有些師兄師姐,
很多人都在去彼岸的途中死掉了,就算沒死在途中,也被兜率仙火燒死了。他們離開後,我便是掌教,不過我門下隻有一位小師弟。我走的時候他年紀還小,修為不高。”
許應將偃月爐鼎功推到她麵前:“這有可能是你小師弟的手筆嗎?”
竹蟬蟬驚訝,將偃月爐鼎功匆匆瀏覽一遍,思索道:“有些像他的筆跡,但我們很久未見了。我那位小師弟沒有仙藥,不可能活到現在。”
蚯七在一旁道:“倘若灘仙就是他的仙藥呢?”
竹蟬彈不再說話。
許應提筆,在偃月爐鼎功上稍作改動,將那些字句顛倒錯亂的地方一一改回,填缺補漏。過了片刻,他再催動太一導引功,調運偃月爐鼎,隻覺從絳宮中湧出的心力起了微妙的變化。
這點變化微不足道,但是許應卻覺得一股清香從心室湧出,流遍全身。這才是真正的仙藥!
許應命人去請高惠>,將修改後的《絳宮偃月爐鼎功》交給她,道:“我將這門功法修改了一下,讓你家高惠按照這門功法修煉,可以為他延壽。“
宮的仙驚訝莫名。
許應笑道:“我有一件大事要辦,便不等郭老祖回來了。你告訴他,按照這門修改後的功法修煉,好好活著,說不定能撐到我揪出幕後黑手的那一天。希望那一天,他能與我並肩一戰!”郭小蝶大驚連忙道:“你想要離開神都?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走出郭府有多危險?”
許應瞥了竹她她一眼笑道:“把她留在郭府,郭府便完了。小蝶,你幫她準備幾件替換衣裳我這裡沒有女子的衣裳。
竹蟬她老氣橫秋,道:“小丫頭,給我準備幾件成年人的衣裳,過些天,我便會長高長大。對了,我胸很大,不要小的,小的塞不下。”
郭小蝶目瞪口呆,搖了搖頭,匆匆去了。
過了不久,郭小蝶取來衣裳,是她自己平日裡穿的,竹蟬蟬在胸前比劃一下,道:“有點小,肯定會擠得慌。但也馬馬虎虎夠用了。”
郭小蝶怒目而視:“我還在長身體!”
竹蟬彈拾起七的嘴巴,把衣裳送進去,咯咯笑道:“很多女人都是這麼想的,然而往往隻會越來越小。”
許應也換了一身爽利衣裳,顯得很是精神,將石斧插在腰間,笑道:“小蝶,江湖相逢江湖再見。“
郭小蝶收拾心情笑道:“此去路途凶險,許妖王是否有把握?”許應拍了拍腰間的小石斧:”一路砍過去便是。”
郭小蝶豪氣頓生,大聲道:“開門!送許公子出府—一“
竹彈彈跟在許應身後,大鐘飛來,沒入許應腦後,元七遊去,越來越小,跳到他的肩頭。
郭家大門緩緩開啟,許應大步走出郭府。
少年遲疑一下,自己這一腳邁出,便再無老祖的庇佑,隻怕神都便是一片腥風血雨。
許應重重落腳,身形出了老祖。
布衣芒鞋輕勝馬,誰怕?2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此去,殺個血流成河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