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彭光借口領導臨時叫自己有事,便從家裡出來了。到了車子裡,就跟對方打了電話:“我現在手裡,有個重要的東西,你們想不想要?”對方壓抑著興奮:“這要看你提供的是什麼東西?”彭光道:“縣紀委書記納俊英,晚上到蕭崢房間去的照片和視頻。進房間和出房間,都拍下來了!要不要?”對方顯然感興趣:“拍得清不清楚?”彭光道:“要是不清楚,我會給你打電話嗎?”對方問道:“條件?”
彭光道:“條件有兩個:第一個,還是跟以前一樣,把我女兒的工作解決好!第二個,我要20萬,打到我的卡上。”對方一聽有些不悅:“你怎麼加條件了?”彭光道:“我現在發現,你們當官的都不可靠。要是把蕭崢整走了,你們又翻臉不認人,我能怎麼樣?要是你們把我女兒的工作解決了,到時候我可以把這20萬打回給你們!要是答應就辦,不答應的話以後就彆來找我了!”對方頓了下,道:“這事,我做不了主,要請示老板。”
彭光道:“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你也可以讓你老板打電話給我。”說完,彭光就掛了電話,啟動汽車,腳踩油門,將車子開出了小區,在街上閒逛。他漫無目的逛著,看到一家洗腳店,便將車子停了下來。這家洗腳店,彭光曾經跟一位哥們一起來過一次,給他洗腳的小妹又漂亮又年輕,那次把他捏得舒服得很。彭光朝裡麵走去,今天他有些渴望這位小妹,能用手來觸摸他的肌膚,撫慰他寂寞、屈辱的靈魂。
然而走入店裡,到了前台一問,老板說那位小妹已經辭職不乾了。不乾了?彭光又問她去了哪裡?老板說,這個誰知道?這個小妹本來就是從疆土自治區來的,天南地北的,她愛去哪裡去哪裡!老板還說,他這裡小妹多的是,給他換一個。還指了指旁邊的好些個妹子。可彭光卻提不起興致,說下次、下次,便走出了洗腳店。
他剛剛推開玻璃門出去,老板就抱怨道:“浪費我的唾沫!我們這裡是洗腳店,你特麼難道是來找感情嘛?!”
彭光朝車子走去的時候,電話響了,一看正是列賓的手下。彭光左右看看,快速躲入了車子當。那頭的聲音傳來:“老板已經同意了!20萬打到你的哪個卡上?”彭光道:“你等等,我把卡號報給你!”彭光將自己一個平常不太用的銀行卡號,報給了對方。對方道:“明天一早,你就能收到錢!我們什麼時候可以拿到東西?”彭光道:“我收到了錢,就通知你來拿東西!”對方說:“好,你不要耍花招,否則你和你們全家吃不了兜著走!”彭光道:“拿到東西,你就滿意了!”
第二天剛剛上班不久,彭光的手機短信就響了,提示他自己的銀行卡賬號收入20萬。看著這個數字,彭光有種刺激、興奮、不真實的感覺,主要是他從來沒有一下子收到過這麼多錢。看著這個數字足足幾分鐘,對方忽然打了電話來:“錢收到了沒有?”彭光道:“收到了!”對方道:“我們現在來取東西。”彭光道:“哪裡碰頭?”對方說了一個隱蔽的地點。
這天上午10點多,市民政局局長列賓來到了戴市長的辦公室:“戴市長,東西拿到了。”戴學鬆道:“好,拿過來看看。”戴學鬆的秘書,從列賓手裡接過了優盤,插入了戴學鬆的電腦。
優盤裡的內容,果然是納俊英在晚上出入蕭崢房間的照片和視頻,當然並沒有拍到蕭崢和納俊英具體在裡麵做了什麼。但就憑納俊英穿著如此休閒,夜晚進入縣委書記蕭崢的房間這一點,就足以成為炒作的絕妙材料了!看完之後,戴學鬆冷哼了一聲:“所以說啊,人都是表麵上一本正經,背後都差不多。這個蕭崢,表麵上油鹽不進,背後還不是跟他的女紀委書記搞在一起?”
列賓也冷笑道:“所以說,天下烏鴉一般黑!”戴學鬆朝列賓瞅了眼,眉頭一皺:“你說誰是烏鴉?”列賓一愣,剛才這句“天下烏鴉一般黑”,好像是把自己也給囊括進去了,忙道:“我是說這個蕭崢和納俊英!戴市長,您看著照片和視頻,能不能擴散出去?”
“可以,當然可以!”戴學鬆肯定地道。列賓道:“現在的問題是,因為沒有拍到蕭崢和納俊英在房間裡乾的好事,恐怕還不足以撤銷他們的職務。”戴學鬆道:“這不是重點,我們的目標一定要清楚,隻要將這個蕭崢從西海頭弄走,就是勝利!”列賓忙道:“戴市長,您說的對!”戴學鬆道:“人找好了嗎?打算讓誰去散步這些消息?”
列賓道:“找好了,讓盤山市的人去網上發。這樣就算有人要查,也沒法查到我們這裡來!”戴學鬆道:“好,總之你們要謹慎行事!但是,事情既然辦了,就一定要辦大!”列賓點頭道:“是!我們一定會把這個事情,辦成寶源今年最大、最有影響力的事!是不是從今天就開始?戴市長,說實話,我都已經等不及想要看到結果了!”
戴學鬆卻搖搖頭道:“不著急。要是現在就做這個事情,就太浪費了。好鋼一定要用在刀刃上。”列賓點頭:“我們是不是要等待一個好時機?”戴學鬆點頭道:“沒錯。一個好的機會,就可以把效果放大十倍、乃至百倍!”列賓忙點頭道:“戴市長,您說得太對了!”
戴學鬆又轉向了自己的秘書:“最近,給我安排一次寶源縣的調研,我倒要去寶源問問那個蕭崢、金泉生,他們將省裡爭取來的資金用得七七了,那些革命遺址修複、基礎設施建設打算怎麼搞?”列賓感到戴市長要親自下去操練蕭崢和金泉生,頓時精神大振,忙道:“戴市長,我也想陪同您一起下去。您知道,我對寶源熟啊。”戴學鬆轉而對秘書道:“那就把列局長也排進去吧。”秘書立刻答應道:“是,戴市長。”
當天下午,市長戴學鬆給市委書記陳青山打了電話:“陳書記,政府這邊最近要到各縣區調研上半年經濟運行情況,督促扶貧措施落實情況,為半年度會議做準備。”每半年的調研,也是市委市政府的常規工作,陳青山自然也沒有理由阻止戴學鬆,就道:“政府調研工作很重要,我完全讚同。希望市政府這邊將調研工作和為基層解決實際困難相結合,推動各縣區提前完成上半年各項工作任務,為順利完成全年各項工作任務,爭取更多時間。”
陳青山之所以要強調“為基層解決實際問題”,就是擔心戴學鬆在調研會針對某些縣區,特彆是寶源縣,已經將省裡的扶貧資金用來發放教職員工的工資和補貼了!可用來推動扶貧發展的新資金還沒有到位,他擔心戴學鬆以此做章。隻聽戴學鬆道:“陳書記,你放心,我們向來堅持關心基層和嚴格要求相結合,對工作努力的縣區一定會給予表揚,對工作不給力的我們也要狠狠抽鞭子!那就先這樣了,近期我就下去。”
江省。組織部長司馬越在向熊書記建議去寧甘考察之後,又向省委副書記陸在行做了彙報,並說熊書記已經同意了。
陸在行初聽,心裡就有點不舒服。畢竟,援寧工作是他這個副書記陸在行在分管的。按照道理,應該是由他陸在行,去向熊書記提出來才對。陸在行之所以一直未提,主要是他認為時機還沒到。從目前援寧工作的成效來看,並不是特彆明顯和突出。
然而,司馬越卻繞開了他這個副書記,單獨去向熊書記提建議,這是什麼意思?當然,司馬越是組織部長,他管著乾部和人才,現在江省有一批乾部和人才派在外麵,出於關心要求看望一下,也是說得過去的,不能算錯。組織部長直接向省委書記彙報,嚴格意義上也是工作規則允許的,不能算是越權。但是,陸在行畢竟是司馬越的上司,同時分管著援寧工作。司馬越在向省委書記彙報工作之前,向他報告一聲,不是應該的嗎?司馬越如此操之過急,肯定有他自己的小九九。
陸在行心裡有數,但是嘴上說得還是頗為客氣,他道:“既然熊書記已經同意了,我自然沒什麼意見。各方麵的準備工作要做好。到時候,我也一起去。”司馬越笑著道:“這最好了。我到時候也陪熊書記、陸書記一起過去,那麼準備工作我這裡先做,遇上難題的時候,再請陸書記幫助協調。”陸在行也就同意道:“好。”
與熊書記、陸書記都彙報好了之後,司馬越就開始快馬加鞭地推動赴寧甘考察事宜。前期讓各市推薦的優質企業名單也彙總上來了。司馬越一看,鏡州市推薦上來的企業就是安海大竹海酒店的安如意。司馬越對這個安如意還是了解的,她那家安海大竹海酒店,就是蕭崢一手引進,這家酒店在安縣經營得很不錯,這個安如意手也很有錢。
要是讓這個女人去了,在熊書記的印象就會認為,蕭崢善於招商引資、成果明顯!司馬越在這家“安海大竹海酒店”前麵打了一個叉,對下麵的人說:“酒店是服務業,扶貧的話,最好是工農業企業過去!讓鏡州另外報一個單位上來。”
這個指示精神下來,鏡州隻好再物色其他的企業,也通知了安海酒店。
安如意聽到這個消息,心裡大為不快:“省裡不讓我們跟著一起去,我們就不去嗎?我偏要去,我自己去!”安如意不差錢,想去哪裡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