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永的欽天監比大月更神秘,方敬業與他關係極佳,也讓李澄空了解欽天監的厲害。
所以他從沒小瞧大永的欽天監。
隻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找到了這裡,難道這幕後的家夥竟然是大永的欽天監?
“老爺,這是大永欽天監!”
袁紫煙蹙眉盯著眼前這座道觀,臉色微變。
她身為燭陰司的司主,熟悉天下各宗的情報,大永的欽天監當然也知曉。
她知道眼前這道觀便是大永的欽天監,特意過來看過,但沒有進去過。
徐智藝臉色也不好看:“大永欽天監出手了?”
“難說。”李澄空打量著對麵的道觀。
那家夥能混淆天機,攪亂感應,或者是寶物護體,或者有奇術在身。
而大永欽天監的人是極為符合這條件的。
可就這麼斷定是欽天監的,卻還不夠充分,說不定隻是藏在欽天監或者用手段將氣息留在了欽天監。
還是要弄清楚之後才能說。
“老爺,進去搜搜便知道了。”袁紫煙道。
李澄空橫她一眼。
袁紫煙不服氣的道:“他們肯定是有嫌疑的,難道要放過不查?這不可能!”
李澄空閉上眼睛。
袁紫煙嘟著紅唇看向徐智藝。
徐智藝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再多說,不要打擾李澄空,兩雙妙眸盯著李澄空。
李澄空一動不動如陷入沉睡。
諸多天神已然鑽進了欽天監,感受到無形力量的阻攔,卻終究沒能攔得住他們。
一尊尊天神進入道觀,裡麵簡單質樸,有十六人,有八歲的小道童,有二十多歲的青壯年,也有四十多的中年道士,還有六七十歲模樣的老道。
他們有的在讀經,有的在練功,有的在洗茶,有的在劈柴做雜務。
各自忙碌,沒有一個閒著的,一派盎然的生活氣息。
諸天神們卻沒發現那股氣息的蹤跡,竟然不在這道觀之內,委實奇怪。
明明在外麵的時候,感覺到氣息,到了道觀內反而消失不見,讓李澄空懷疑是不是道觀內有鎮壓氣息的寶物。
他不死心,一尊尊天神細細搜索,將整座道觀的內外虛實弄得清清楚楚,最終它們留在一座道祖像前。
一個中年道士提劍而立,神情遠眺,仿佛懷念遠方而去的朋友親人。
中年道士相貌平常,但平常的相貌掩蓋不了他的神采飛揚,卓然不群好像欲乘風而去。
一個老道士正慢慢悠悠的擦拭著道祖像,動作輕柔,好似垂垂老朽,隨時要躺到床上起不來。
他忽然停住動作,扭頭四顧。
滿是皺紋的臉龐慢慢緊繃,渾濁的雙眼漸漸銳利,眼神清明如青年。
他徐徐說道:“何方高人大駕光臨,還望一見。”
諸天神們沒有動作,隻是盯著那雕像看,感受到它身上散發的柔和光華。
在眾天神的眼中,這雕像無異於一輪明月,皎皎無暇,散發的光輝落在身上很舒服。
所以他們不舍得離開。
“唉……,走吧。”李澄空搖頭道:“不是欽天監的人。”
天神們已經弄清楚,道觀內並沒有收斂氣息的寶物,那氣息確實消失了。
那就說明,此人並不是欽天監的人,隻是特意引他過來而已,無外乎要挑撥他與欽天監的關係。
這是借刀殺人。
甚至不僅僅要挑撥自己與欽天監的關係,還有與大永皇室的關係。
這便極為險惡了。
“真不是,老爺,難道顧忌這欽天監?”袁紫煙衝著道觀發出一聲冷笑。
她對大永欽天監的實力根本不在意,這些道士的修為尋常得很,不足為慮。
更何況老爺還有另外兩家欽天監,大月與大雲欽天監都為南王府所有,怎麼對付不了大永的欽天監。
“休得囉嗦,走吧。”李澄空哼一聲,轉身便要走。
“可是南王殿下?”一道清朗的聲音忽然響起,道觀的大門打開,一個中年男子徐步而出。
身邊跟著一個十歲左右的道童,還有兩個鶴發童顏的老道士。
李澄空抱拳微笑:“徐監主,叼擾了。”
他一眼認出這是欽天監的監主徐君山。
這位徐君山身負奇功,能堪破天下命運,絕不容小覷。
“南王殿下大駕光臨陋居,可是有何要事?”
“唔,無意中經過此地,想要拜訪一下徐監主,又忽然覺得太過冒昧,正要離開。”
“嗬嗬……”徐君山朗聲笑道:“南王殿下能來,蓬蓽生輝,歡迎還來不及呢,快快有請!”
李澄空搖頭:“就不進去了,在這邊說說話吧。”
“……也好。”徐君山看李澄空不想進道觀,也沒勉強,同時暗鬆一口氣。
欽天監地位超然,即使麵對皇帝也能坦然自若,可碰上南王李澄空,卻沒有了超然之感。
他心中凝重。
李澄空可不是尋常閒人,絕不會無緣無故的拜訪,一定有什麼事。
涉及到南王府的事,那都不能等閒視之。
十歲小道童跑回觀內,很快搬出一張方桌,然後又跑了兩趟搬來了椅子。
李澄空與徐君山坐到桌邊。
袁紫煙與徐智藝站在他身後,兩個鶴發童顏的老道站在徐君山身後。
“說罷,南王殿下,到底有什麼事?”徐君山輕啜一口茶,放下茶盞微笑道。
李澄空道:“我也是靜極思動,閒逛看看山水風景,碰巧經過此地。”
他當然不會說懷疑欽天監與自己的對手有勾結,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不能亂說。
此事太過重大,一旦與欽天監鬨翻,就意味著與大永朝廷鬨翻,他畢竟是大永的南王,一旦鬨翻,有損自己的名望。
“真的無事?”徐君山笑道。
李澄空笑著搖頭。
“真是羨慕殿下的閒情逸誌。”徐君山感慨道:“世間碌碌凡夫,有幾人能如此逍遙。”
李澄空擺擺手:“徐監主也是神仙中人,也是我所羨慕的。”
“南王殿下過獎。”徐君山笑著搖頭。
袁紫煙暗自撇嘴。
這兩人也真夠無趣,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還淨說這些虛頭巴腦的話,實在尷尬。
最終,徐君山忍不住感歎:“南王殿下能推斷出天下大旱,提前一步布置,當真可敬可歎!”
這是他們欽天監最為敬佩之事。
他們欽天監雖強,可還達不到這般程度,縱使一直苦修,也遠不如李澄空的推衍之能。
更何況,此舉救人無數,如果沒有李澄空,欽天監這一次會被千夫所指,甚至失去朝廷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