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武功都廢啦?”
寧觀風一閃到一個中年身後,發現他身體內空空蕩蕩,已然全無修為。
獨孤弦衝趙茹笑笑:“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嗯,聽你的。”趙茹笑靨如花。
寧觀風看得渾身發毛。
從沒見到趙師姐有這般神情,雖然美不勝收,光彩照人。
這嫣然微笑如果出現在彆的女人臉上,不會如何,在她臉上呈現便覺得彆扭。
“走吧。”獨孤弦拉著趙茹的手,飄飄而去。
寧觀風狠狠瞪一眼六個中年,哼道:“今天你們命好,饒你們狗命!”
“小子,你找死!”一個中年男子冷冷道。
寧觀風冷笑:“喲,落到現在這地步,還敢放肆?”
“我們縱使沒了修為,收拾你一個小子還是易如反掌的!”另一個中年男子冷冷道:“你是獨孤弦的什麼人?”
“尋常朋友。”
“那最好離他遠一點兒,他就是禍星,但凡身邊之人都會被他所連累。”
“說來說去,還不是你們天道盟對付不了他,就拿他身邊的人下手?”寧觀風不屑的道:“真是卑劣!”
“小人!”
“可恥!”
……
他一口氣罵了數聲,才解了恨,發泄了憋悶之氣,再狠狠瞪他們一眼,便要離開。
他即將動身之際,忽然一顫,然後臉色微變。
酥麻與柔軟瞬間傳遍周身,懶洋洋的不想動彈,好像小時候偷喝酒微醺之感。
他怒瞪向六人:“你們找死!”
“嘿!”一個中年男子笑眯眯的道:“這是無憂散。”
“我會死?”
“你不會死,隻會快活,隻是最終會把自己的一身修為耗儘而已。”
“可笑。”寧觀風冷笑:“催情之藥而已!”
“此藥並不是歡喜散,而是無憂散,是解悶消遣的,就像耍酒瘋一樣,你會肆意揮灑力量,然後耗儘元氣,最終像我們一樣。”
“你們如此惡毒,真不該留你們活命!”寧觀風咬牙道:“小王爺太心軟了。”
“他心軟?”六人搖頭冷笑。
寧觀風撇撇嘴:“饒你們一命,你們還不知足,難道還指望著他打不還手?”
“你呀……”其中一人搖頭:“還不了解這位小南王爺的手段呐。”
“啊!”六人同時慘叫一聲,隨即在地上翻滾,撕扯著衣裳,衣裳很快被撕成一縷一縷。
他們悶聲翻滾著,臉上青筋賁起,血管好像活過來要破開皮膚鑽出來。
皮膚被撓得鮮血淋漓,他們恨不得把皮膚當成衣裳一樣撕碎才好。
看著他們的慘狀,寧觀風心下微寒。
這獨孤弦看著笑眯眯,溫厚平和,竟然如此狠辣,這可不是一般的折磨。
一刻鐘後,六人停歇。
他們一動不動,唯有劇烈的喘息。
“看到他的手段了吧?”其中一個中年男子聲音嘶啞,冷笑道:“外表寬厚,內裡狠毒,所以我們絕不能讓他活著,貽害天下!”
“有道理,那你們努力吧。”寧觀風點點頭轉身便走。
他胸口有萬丈豪情,仿佛世間一切都唾手可得,於是拚命催動元力,速度如風。
一刻鐘後,他終於追上了正飄飄而行的兩人。
他們兩個不緊不慢,顯然是在等他。
“殺了他們?”趙茹瞥他一眼。
寧觀風雙眼灼灼放光,周身氣勢滔滔,直直的瞪向獨孤弦:“小王爺,那是什麼手法?”
“手法?”
“讓他們奇癢無比的?”
“哦,是蝕骨掌。”獨孤弦笑道:“你知道了?”
“蝕骨掌有什麼妙用?”
“消融骨頭,讓他們癱瘓。”
“可他們為何奇癢無比?”
“骨頭變化,怎能不癢?”
“真夠惡毒的!”寧觀風搖搖頭:“要殺便殺,何必這麼活折磨他們。”
趙茹明眸變得銳利,蹙起黛眉。
“他們如何求饒,我便能解去。”獨孤弦笑道:“就看他們怎麼選了,你同情他們吧?”
“算不得同情他們,是覺得這手段太狠毒。”寧觀風直視著獨孤弦,毫不落下風。
他現在豪情萬丈,覺得獨孤弦也不過如此,甚至很想跟獨孤弦交手,打敗獨孤弦。
“混帳!”趙茹再也忍不住,又是一巴掌扇在他後腦勺。
寧觀風在她罵聲一起便有了防備,側身想避開,卻發現一股無形力量擋一下他。
竟然沒能撞開這力量,被趙茹結結實實打中,他頓時怒瞪向獨孤弦:“你……”
他終於能確定獨孤弦是外表寬厚,內裡奸詐,大家都被他的外表騙了。
獨孤弦笑道:“你這是又中毒了吧?他們現在想對付南王府想得已經走火入魔,武功不成就研究毒,弄出各種各樣的奇毒,防不勝防。”
說著話,他輕點數指。
寧觀風一下停滯。
他眼睛一下瞪得老大,明明看到指力臨身,偏偏就閃避不開,太怪了!
獨孤弦笑道:“先冷靜一會兒,看看是什麼毒。”
“無憂散。”
“嗯——?”獨孤弦皺眉。
趙茹道:“這毒很麻煩?”
“挺麻煩。”獨孤弦點點頭。
“能解嗎?”趙茹問。
獨孤弦想了想:“得回去讓父王親自出手了。”
“這麼厲害的毒,要讓王爺親自出手?”
“歡喜散是催情,無憂散是催心。”獨孤弦搖頭:“看似無害,卻極難解除,我們不能遊玩了,要加快速度趕回去。”
“好。”
兩天之後的傍晚時分,三人回到了南王府,見到了後花園的李澄空。
寧觀風一直被封了穴道,周身上下都不能動,唯有眼珠能轉。
他打量李澄空,發現相貌也尋常,並不比自己英俊,氣勢更是近乎於無。
如果在大街上,根本不會注意到這麼一個人,這便是天下第一高手李澄空?
“無憂散……”李澄空放下書卷,打量著寧觀風:“修為差不多耗掉三分之一了。”
“修為耗損?”趙茹忙道:“王爺,難道不能恢複?”
“這便是無憂散歹毒之處。”李澄空搖頭:“耗損就是耗損,不是消耗。”
“難道要重新修煉?”
“是。”李澄空頷首:“如果修為儘棄,它的毒也自然解掉。”
“要重新修煉?”趙茹看向寧觀風。
寧觀風一臉快要哭了的神情。
一朝回到從前,如果修新修煉的話,恐怕要數年苦功,這得而複失的痛苦太熬人。
“王爺,難道就沒彆的辦法了?”趙茹道:“解不掉這無憂散?”
“他們苦研的奇毒,確實很難解。”李澄空沉吟道:“要不然,我試試看吧,要等幾天。”
“那就等幾天。”趙茹忙道:“頂多就是耗完修為唄。”
李澄空笑著點頭,拍開寧觀風穴道。
寧觀風一臉苦澀,抱抱拳:“多謝王爺。”
他一直想見李澄空,天下第一高手,可真正見到了,卻一點兒雀躍心情沒有,反而隻有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