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小蒼山還是挺厲害的。”
袁紫煙伸展藕臂，挺胸舒氣。
她已恢複如常。
傷她的是三皇塔的力量，李澄空輕易收回，而天機指的力量愈合傷勢也有奇效。
李澄空緩緩點頭。
“小蒼山這般厲害，太真觀那會多厲害？”袁紫煙明眸放光：“如果我們能奪得他們武學，壓製天元海諸島，綽綽有餘！”
李澄空搖頭：“太真觀沒那麼好惹。”
袁紫煙笑盈盈看著他。
她身為李澄空的侍女，雖稱不上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卻也差不太多。
對於李澄空的脾性，她深深了解。
太真觀諸多奇功對他是致命的吸引力。
他追求的不是權勢，不是天元海一統，不是西陽島一統，而是更進一步成為天下第一。
他把所會的武學都練到了極境，進無可進，而太真觀便是莫大的希望。
她不相信李澄空擋得住這致命吸引力。
李澄空哼一聲：“再怎麼說，小蒼山也是太真觀的支脈，而顧英峰是小蒼山的第一高手，他若落敗，太真觀絕不會坐視。”
“正是。”袁紫煙忙點頭。
李澄空道：“為了防患於未然，還是要對太真觀有足夠的了解，有足夠的情報。”
“是！”袁紫煙雙眸放光：“老爺，我親自去探明太真觀的情報吧！”
李澄空看看她。
袁紫煙遲疑：“難道老爺你要親自去。”
李澄空緩緩點頭。
“老爺，”袁紫煙小心翼翼的道：“太真觀萬一真的足夠強大……”
李澄空道：“真要失陷於太真觀，那我也認了。”
袁紫煙沉默。
真要到那一步，真不知道會怎麼樣，至少西陽島是要發瘋的，不管是夫人獨孤漱溟還是老爺的紅顏知己宋玉箏陸青鸞，都會發瘋。
她們說不定都要去太真觀。
那……
李澄空道：“我真要失陷於太真觀，甚至天隱心訣也無法聯係到你們，你要記得，絕不能讓她們亂來。”
“可是老爺，我管不住她們呀。”袁紫煙無奈。
李澄空淡淡道：“你配合智藝行事便是。”
“……是。”袁紫煙不情願的答應。
就知道死太監更相信徐姐姐！
李澄空道：“你覺得我該把後手留給你，是不是？”
“當然嘍。”袁紫煙毫不猶豫的道：“我對老爺你可是忠心耿耿，你卻一直不信我，太讓人寒心了。”
“你寒心啦？”
“是。”
“所以更不能交給你。”
“老——爺——！”
“你的忠心有多少我是知道的，但你性情衝動不夠理智。”李澄空道：“你承認這一點吧？就像這一次！”
如果不是袁紫煙壞事，他再多糾纏幾個回合，說不定就能窺得顧英峰奇功的奧妙。
可偏偏還沒辦法發火嫌她壞事，畢竟是一片好心。
袁紫煙是絕頂聰明，可關鍵時候會犯糊塗，易感情用事。
徐智藝則不犯這個毛病，堅韌不拔，理智過人，再壞的情況也能冷靜理智的判斷。
“……是。”
“你是將才，不是帥才。”
“唉……”袁紫煙不服氣的道：“我可是燭陰司的司主啊。”
“那也不能改變你的稟性。”李澄空搖頭：“容易感情用事。”
“行吧，聽老爺的。”袁紫煙即使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到了緊要關頭，容易衝動，會控製不住自己。
——
顧英峰縮進一個山洞。
這山洞很淺，是他進鎮南城之前所挖，位於一山澗兩邊山崖半腰。
山澗內洪水滔滔。
他出了鎮南城，躍進一條滔滔大河，沿大河而下直到山澗，從水裡鑽出，縮進那山洞。
坐在山洞裡，他按上石壁，輕輕一扣，從石壁摳出一顆赤紅丹丸塞嘴裡。
赤紅丹丸一落腹，眨眼功夫，身體如落進沸騰的岩漿裡，幾乎瞬間被赤熱所吞噬。
他頓時如煮熟的蝦，身體沒有一處不紅，臉到手腳及眼睛皆赤紅如塗丹。
口吐白煙。
眼瞳仿佛有火炬在熊熊燃燒。
他很快從盤坐仆倒，蜷曲著、顫抖著，大汗淋漓剛濕透衣衫又迅速化為騰騰蒸氣。
半晌過後，他喘著粗氣慢慢坐起。
“砰！”
白衣膨脹如球，頭發飛舞飄揚。
待平伏下來，白衣上的灰塵皆去，臉上神色從容，一切恢複如常，好像先前狼狽不堪的不是他。
他飄出山洞，出現在山崖上方，遙看鎮南城的方向，然後轉身射向鎮南城相反方向。
“顧公子這便要走？”李澄空的聲音響起。
他霍然轉身。
李澄空正站在他兩丈外，腳踏虛空，青衫飄飄。
李澄空微笑道：“顧公子何必急著走，還沒略儘一下地主之誼呢。”
“不必了。”顧英峰沉聲道。
李澄空眉頭挑了挑：“顧公子是怕了？”
“哈！”顧英峰發出一聲短笑。
李澄空搖頭：“其實我是不如顧公子你的，大開眼界，但還沒分出勝負來。”
“南王殿下不愧是南王殿下。”顧英峰緩緩道：“我自愧不如，告辭。”
“顧公子不敢進我鎮南城吧？”
“……算是吧。”
“唉……”李澄空搖頭：“說實話，我知顧公子是小蒼山的第一高手，卻頗為失望。。
顧英峰不屑一笑。
自己這個第一高手是打出來的，而不是眾人奉承出來的，失望不失望何須道。
李澄空道：“沒想到顧公子膽量如此之小。”
“知道不妥卻硬闖，那不是膽子大，是找死。”
“難道顧公子也不顧那些同門的生死了？”
“果然在你手上！”顧英峰臉色微沉，冷冷瞪向李澄空。
李澄空笑道：“是不是在我手上，要看顧公子你了。”
“我技不如人，實在沒辦法救他們。”顧英峰緩緩道：“自會向山主請罪。”
“既然如此，那便罷了。”李澄空笑道：“恕不遠送了，請——！”
顧英峰凝視他。
李澄空轉身飄飄而去。
顧英峰從懷裡掏出一顆黑丸，下一刻出現在李澄空身後，一拳搗出。
他一閃一拳，迅如鬼魅，無聲無息。
這一拳一閃已經凝聚了他所有力量，爆發在這一瞬間，之後便賊去樓空。
黑丸的力量同時爆發。
他一閃已經消失在原地，出現在挖好的山洞。
李澄空輕鬆閃過那一拳，下一刻出現在山洞內。
“啵”兩人拳掌相交。
“啵！”另一拳與一掌相交。
兩人雙掌雙拳相抵，一動不動，純粹以力相拚。
一刻鐘後，顧英峰雙眼黯淡，軟綿綿倒地。
李澄空封住他周身穴道，提著出現在城內，然後扔給了袁紫煙。
袁紫煙大喜過望，雙眼放光的盯著顧英峰，好像惡狼看到小綿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