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修為精進，感覺越發敏銳，避凶趨吉隻是尋常事，而且往往有更強烈的直覺。
依照正常情況，他接觸到這劇毒之後，看到下毒之人，馬上就會生出感應。
甚至即使沒見到這下毒之人，也能生出感應，隱隱覺得下毒之人的方位。
可現在卻毫無感覺。
好像失去了敏銳的直覺。
其實僅是在這毒藥上失去敏銳直覺，這毒藥奇異，竟然能吞噬掉感應。
他不相信這毒是寂寂無聞的，如此奇毒，怎麼可能不名揚天下，眾生驚懼？
可偏偏就查不出來！
這透著極端的詭異與不尋常。
“我不信還有查不出來的！”宋玉箏緊抿紅唇，倔強的道：“世間沒有天衣無縫！”
李澄空沉默不語。
世間有太多的事是沒辦法查清楚的，是不為所人知的，太多殺人凶手逍遙一生。
宋玉箏看他：“你覺得查不出！”
“皇上有何見解？”李澄空道：“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毒藥，從何而來？”
“父皇……”宋玉箏蹙眉：“他一直在盯著神衛，讓他們調查。”
“可有結果？”
“應該是沒結果。”宋玉箏搖頭：“你都不知道，父皇那邊怎麼可能查得出來！”
李澄空忽然看向身後。
宋石寒已然出現在假山下，冷冷瞪著宋玉箏。
宋玉箏頓時吐吐香舌：“父皇，你何時來的？”
李澄空發現宋石寒的修為大進，比先前增了一大截，日理萬機之餘能精進如此，當真驚人。
“聽清了你那句話。”宋石寒哼道：“你這丫頭太小瞧父皇！”
“是，父皇恕罪。”宋玉箏上前挽起他胳膊，嬌笑道：“大哥已經救回，父皇知道了？”
“已經看過老大。”宋石寒緩緩點頭，對李澄空抱拳。
李澄空抱拳還禮。
宋石寒的目光落在宋玉明身上，皺了皺眉。
宋玉明早就站起身，躬身行禮：“父皇。”
“你怎來了？”宋石寒冷冷道：“是來看熱鬨的吧？要看老大怎麼死？”
“父皇，大哥雖對我諸多不好，可畢竟是兄弟，總要來看看的。”
“淨撿好聽的說！”
“父皇，這是兒臣的真心話。”宋玉明平靜的道：“老大諸多刁難我，我卻能理解。”
“你能理解就好。”宋石寒淡淡道：“既然看過了，那就回去吧。”
“是。”宋玉明抱拳躬身：“那兒臣告退。”
他朝李澄空與宋玉箏看一眼，轉身出小亭，下假山，消失於後花園。
“父皇，四哥也太可憐。”宋玉箏輕聲道：“他也中了大哥一樣的毒，如果不是李澄空，四哥也要沒命，跟大哥同赴黃泉！”
“淨胡說八道，什麼沒命！”宋石寒聽得皺眉：“彆說這些不吉利的！”
“皇上可是查出這是何毒藥？”李澄空道。
宋石寒緩緩點頭。
宋玉箏精神一振，忙道：“父皇，是何毒藥？”
“天魔散。”宋石寒緩緩道。
“天魔散？”
李澄空與宋玉箏皆咀嚼這三個字，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中的茫然。
顯然是沒聽過這名字的。
“天魔散是百年前曾出現過，後來消失不見，還以為已然徹底消失於世間，沒想到……”宋石寒搖頭歎息：“竟然找上了老大！”
“天魔散是誰人所有？”宋玉箏忙問：“可有解藥？”
宋石寒輕輕搖頭：“世人隻知這天魔散之名，卻不知出自何人，有何解藥。”
“那知道跟不知道沒什麼兩樣啊。”宋玉箏嬌嗔：“父皇就沒彆的消息啦？”
宋石寒負手踱步：“此事有可能是衝著朕來的，這天魔散即使大宗師也無法抵擋，而且無法察覺。”
他掃一眼四周，淡淡道：“你們萬萬小心，不可大意，有可能中毒而不自知！”
“真有這麼邪乎？”宋玉箏蹙眉：“對付父皇你做甚？”
“可能是仇人。”
“……父皇有這麼厲害的仇人？”
“唉——”宋石寒歎息：“朕殺過的人何其多也，怎能儘知仇人？”
李澄空忽然一探手。
宋石寒來不及閃避，左手腕已然落下李澄空手腕中，一道氣息鑽進。
虛空的天子劍動了動，卻沒射下來。
李澄空已然鬆開宋石寒手腕，搖搖頭：“皇上你也中毒了！”
“不可能吧？”宋玉箏臉色大變。
她忙探手捉住宋石寒另一手腕，探了探，蹙眉盯著宋石寒：“父皇，你確實中毒了！”
宋石寒默察，臉色微變。
“這到底是誰？！”宋玉箏絕美臉龐陰沉欲滴，咬牙道：“太歹毒了！”
“看來真是衝著朕來的。”
“皇上，恐怕是衝著你們宋家來的，大皇子，四皇子，還有皇上你，恐怕剩下的幾位皇子……”
“小九你……”宋石寒看向宋玉箏。
宋玉箏搖頭：“我沒中毒。”
“嗯——？”
“這是為何？”宋玉箏疑惑的搖搖頭。
李澄空默察自己，也沒中毒。
“皇上過來的時候碰到誰了？”
“唔……，去看了老大，隻見過幾個侍女與太監，還有老大的王妃，再無旁人。”
他隨即眼中精芒一閃：“難道是侍女與太監之中有下毒之人？！”
李澄空搖搖頭：“查不出。”
這天魔散委實驚人，讓自己如此束手無策，即使下毒之人在跟前也沒辦法找。
他想了想：“玉箏，封了王府吧，我讓人過來找找。”
“如何找？”
“讓聖女過來。”
“好主意！”宋玉箏頓時撫掌。
她一下便想到這主意之妙。
既然感應不出，那就不感應，讓聖女直接看他們心思，當能找到凶手！
“唉——”宋石寒極不是滋味。
在李澄空跟前，自己這個皇帝毫無存在感，毫無用處，宛如廢物一般。
從一個至尊到一個廢物，雲泥之彆，怎能保持心境平穩？
“聖女何時能到？”
李澄空道：“很快就能到。”
“多快？”
“到了。”李澄空指了指。
兩聖女已然出現在小亭外，衝李澄空行禮。
李澄空招手。
葉秋冷露嫣然一笑，飄入小亭，帶來沁人幽香。
宋玉箏抱拳見禮。
兩聖女雖不認得宋石寒，卻一下便知他是宋石寒，隻是淺笑一下頷首致禮。
李澄空已然在她們腦海裡說了事情經過，她們知道自己要乾什麼。
“老爺，那我們便去啦。”
“嗯，小心一些。”
“是。”兩聖女輕飄飄離開小亭。
宋玉箏好奇的看著李澄空。
她想知道兩聖女怎會如此之快來臨，難道李澄空一直帶著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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