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李澄空道。
徐智藝越發疑惑。
李澄空看一眼她,笑了笑,繼續往前跟。
“你們自己回去吧!”孟長山揮揮手道:“小心一點兒!”
眾人頓時抱拳:“是,弟子們告辭。”
他們迫不及待的逃走,眨眼功夫跑到前頭消失不見蹤影,頗有幾分逃命的架式。
魯仲連冷哼:“這些家夥,恨不得離我們越遠越好!”
“可以理解,”孟長山笑嗬嗬的道:“我們年輕的時候也一樣,巴不得離長老們越遠越好!”
“唉……,現在才能理解長老們當時的心情,可惜……”魯仲連搖頭。
孟長山道:“一代又一代,輪回不休,……魯師弟,你有彆的想法吧?”
“這個仇不能不報!”魯仲連沉聲道:“沒有人能如此羞辱我落霞宗弟子!”
“你要殺掉他們?”
“是。”
“難道不管老曲的警告?”
“曲征什麼都好,急公好義,坦蕩磊落,可就是太過謹慎了,大驚小怪!”
“有時候老曲的眼光還是很準的。”
“準才怪呢!”魯仲連哼道:“他看好的青年才俊多不勝數,哪一個真成器了?”
“……嘿。”孟長山竟然無言以對:“還真是。”
他看好的青年才俊多不勝數,逢人便說哪個哪個大有前途,未來必成大器成為頂尖高手。
可這些人多數都沒能出息,或者半路碰上瓶頸,進展緩慢,或者遇到意外,真正能成長起來的,十不中一。
“所以說,老曲的話不能不信,卻也不能全信,聽一聽便好。”
“……你要如何對付那女人?”
“不殺不足以立威!”
“沒必要殺吧?”孟長山道:“畢竟隻是打了一巴掌,打兩巴掌回去便是。”
“那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打的一巴掌。”魯仲連冷冷道:“打兩巴掌能挽回我們落霞宗丟的臉?”
“就因為一巴掌就殺人,太過火了。”孟長山搖頭道:“魯師弟,你這戾氣越來越重了!”
“孟師兄,不是我戾氣重,是我們落霞宗需得足夠的威懾力。”魯仲連道:“要不然,像今天這樣的事會連續不斷的發生,我們落霞宗弟子成什麼了?”
“他們要是爭氣,還怕有人挑釁?”
“關鍵是他們不爭氣啊!”魯仲連搖頭:“隻能我們這些老家夥出頭,儘量給他們一個寬鬆環境。”
“你呀……”孟長山感慨道:“對他們太操心了,一代有一代人的責任,沒必要如此的!”
“能者多勞嘛。”魯仲連道。
徐智藝蹙眉看向李澄空。
她沒想到這些人行事如此反複,說讓弟子們自己報仇,待弟子們一走,馬上就變成親自動手。
簡直沒有一句實話。
“老爺,要先滅掉他嗎?”依照自己對老爺的了解,恐怕不會容許這個魯仲連活著了。
但凡想殺自己人的,必先殺之,先下手為強,這一條是根本的行事準則。
李澄空身形一閃,下一刻出現在魯仲連身前,一掌拍出。
魯仲連怒喝:“誰?!”
他毫不猶豫出拳一搗。
“砰!”李澄空手掌與他拳頭相撞。
悶響聲,兩人各自退一步。
李澄空哼一聲,繼續出掌。
“砰砰砰砰!”
兩人連續交手十個回合,李澄空一閃消失,下一刻出現在徐智藝身邊:“走吧。”
徐智藝扭頭看一眼正追過來的魯仲連。
“老爺,不殺他?”
“嗯,留著吧。”
“……?”徐智藝好奇看他。
李澄空笑笑。
徐智藝道:“他也是大宗師,對袁妹妹有威脅吧?”
“如果紫煙不粗心大意,就不要緊,且看她會不會吃苦頭吧。”
“……是。”徐智藝笑道。
她暗自搖頭。
這顯然是給袁妹妹找麻煩呢。
就看袁妹妹會不會大意,不過依照自己的了解,袁妹妹看似急躁,其實很精細,並不會大意。
魯仲連遲疑不定的停住,看著李澄空與徐智藝越來越快,冉冉如雲而去,很快杳然不見蹤影。
孟長山皺眉盯著遠處看:“這是……?”
“那臭丫頭的人。”魯仲連的臉變成紫紅:“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孟長山道:“修為如何?”
“……深不可測!”魯仲連深吸一口氣,壓下臉上的紅暈:“老曲所說沒錯。”
“哪一宗的武學?”
“……絕非六大宗的,……很古怪!”魯仲連皺眉道:“實在說不出什麼來。”
既平和,又剛猛,又柔醇,又堅韌,好像多種特質揉在一起,複雜之極。
偏偏又精純之極。
好像自己正麵對一座山在揮拳,所有的攻擊皆徒勞而已,難以撼動一座山。
自己在這座山跟前,就像一隻螞蟻。
這讓他心神凜然。
“真有這麼古怪?”孟長山道:“要不然,還是再想想吧,老曲的話未嘗沒道理。”
“……”
“老曲十不中一,說不定這一次就中了那個一呢。”
“……好吧。”魯仲連沉聲道:“那便算了,姑且饒了那丫頭一回!”
“明智之舉!”孟長山長舒一口氣。
魯仲連不甘心的看一眼遠處李澄空消失的方向,搖搖頭:“古怪。”
——
李澄空返回南王府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一進到府內便看到了宋玉箏。
宋玉箏笑吟吟站在前庭,一襲鵝黃羅衫,笑容明媚燦爛:“你們去哪裡啦?”
李澄空還沒說話,宋玉箏便道:“一定是去飛雪島了,是不是?”
李澄空沒否認。
“飛雪島對一般人來說,遙不可及,對你來說卻不遠。”宋玉箏道:“不過,你們可彆小瞧了飛雪島!”
李澄空道:“飛雪島上有你們大雲的據點吧?”
“這是當然。”宋玉箏笑道:“那麼大的地方,怎麼可能不進去看看。”
李澄空道:“就不怕惹火燒身?”
“飛雪島與我們這邊不同,文化不同,風俗不同,還有百姓的想法也不同,”宋玉箏道:“崇武崇拜到骨子裡去了,所以那邊的朝廷勢弱之極,根本不堪一擊。”
“那大雲沒想著占了那裡?”
“沒用的。”宋玉箏搖搖頭:“已經仔細想過,占了那裡就是給自己套上韁繩,不如跟他們做生意。”
李澄空若有所思。
宋玉箏道:“過來是跟你說一聲,彆白費心思了。”
李澄空笑了笑:“你是怕我真占了那邊,斷了你們飛雪果的生意吧?”
“哪有這麼容易占?”宋玉箏白他一眼:“那裡是一盤散沙,偏偏武林宗門強勢之極,號召力強大。”
李澄空道:“嗯,確實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