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盈頓時氣得漲紅了臉:“汪師兄!”
“難道我說錯了?”汪西海正色道:“師妹,對於感情你一塌糊塗,彆把青鸞也帶上歪路!”
“歪路正路,還輪不到你來管!”周思盈喝道:“我自己的弟子,彆人管不著,你走吧!”
“師妹,你真要一條道走到黑?”汪西海皺眉,一幅恨鐵不成鋼的神色:“你要考慮清楚了拒絕宮主的後果!”
“大不了,罰我不能進祖宮罷了!”
“你知道便好。”汪西海哼道:“難道你真不想進祖宮了!”
“如果要犧牲弟子的幸福,我寧願不進祖宮!”
“你怎知嫁給太子,青鸞就不幸福?”汪西海沉聲道:“我是青鸞師伯,怎會害她?太子性情溫和儒雅,我看比李澄空強得多,更彆說李澄空還是太監!”
李澄空溫聲道:“周前輩,我其實是來問問青鸞,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大月。”
周思盈一怔:“嗯——?”
“皇上下旨,恩賜清溟公主回大月省親,會多呆一陣子,想讓青鸞跟我一起去。”
“唔,回大月……”
“青鸞絕不能去!”汪西海忙喝道:“大月那邊人生地不熟,怎能貿然過去?”
李澄空道:“青鸞身為大宗師,而且練成了永夜神功,難道還不能自保?”
汪西海斷喝道:“李澄空,你到底是何居心!”
李澄空道:“據青鸞說,練成了永夜神功,就沒人能勉強她做事,看來不是真的,永離神宮還是要勉強她嫁給太子。”
“老夫是為了青鸞的幸福著想,不是為了神宮!”
“嗬嗬……”
“放肆!”汪西海怒喝。
李澄空搖搖頭,對周思盈道:“前輩,我去看看青鸞,親自跟她說。”
“嗯,去吧。”周思盈點點頭:“讓她自己做決定就好,我不會勉強。”
李澄空抱一下拳,看一眼汪西海:“汪長老隻想交好皇帝,不想觸怒皇帝,難道沒想過招惹了我,永離神宮會是什麼後果?”
“好大的口氣!”汪西海怒極而笑。
李澄空微微一笑,閃身消失。
汪西海眼前忽然一黑,軟綿綿的坐到石桌旁,把茶盞碰倒,茶水灑出。
周思盈上前扶一把。
汪西海恢複,臉色陰沉如水。
周思盈道:“這回你知道厲害了吧,師兄?”
“好一個李澄空!”汪西海咬咬牙:“看似溫和,其實桀驁不馴!”
“是師兄你欺人太甚了。”周思盈道:“他是大宗師,不是你的晚輩,怎會由你隨意大罵!”
“他既然與青鸞相交,那就是我的晚輩!”汪西海怒哼:“如此無禮,不敬前輩,斷不能讓青鸞繼續跟他來往!”
周思盈搖頭道:“師兄你醒醒吧,甭說澄空,便是青鸞也不聽你這一套的,你這一套粗暴的手段還是留給你自己的徒弟吧!”
“棍棒之下出孝子,不好好罵他們,個個脆弱無比,將來到武林中被人一罵就受不住,就會勃然大怒就會衝動,看我那些弟子個個都沉穩得很!”
“我的弟子也不差。”
“哼哼,你把弟子都養廢了!”汪西海不屑的道:“看看他們吧,除了圍在你身邊,還有什麼用處?”
周思盈惱怒的瞪著他。
汪西海撇撇嘴:“也就是你運氣好,有青鸞,青鸞如果在我手下教導,現在早就成天下第一高手,沒人能及!”
周思盈沒好氣的道:“行行行,你懷才不遇,你沒能碰上青鸞這般弟子,你運氣不好,現在我要去吃飯了,恕不遠送!”
她轉身便走。
汪西海哼道:“師妹,你真考慮清楚了?青鸞真不答應的話,宮主絕不會輕饒。”
“那就讓宮主來吧。”周思盈冷冷道,繼續往外走,拉起氣哼哼的苗穎與喬萌便走。
苗穎道:“汪師伯也太恨人了!”
“甭聽他的,隻會瞎咋乎!”周思盈道。
喬萌道:“可汪師伯的話也未嘗錯了,師父,我們確實沒用,給你丟臉了!”
周思盈給她一記白眼:“你想去闖蕩武林,行俠仗義?”
“不想。”
“那就休得囉嗦。”
“嘻嘻,外麵世界太危險,還是跟師父一塊兒安穩。”
——
李澄空隻是看了一眼陸青鸞,沒有打擾她入定,便退出秘室,回到太子府。
當他要跟太子告彆,讓丫環卻跟太子稟報時,卻被告知太子不在府內,盧照川過來見他。
“李先生,太子有事纏身,無法替先生送行了。”盧照川擺擺手,身後一個侍女雙手捧著一個小木匣,上前呈給李澄空:“這是太子的一點兒心意。”
李澄空打開木匣,裡麵是一疊銀票。
“太子這是……?”
“太子怕先生一直呆在太子府太受束縛,這些銀票如果先生再回來,就拿來買座宅子。”
李澄空笑了笑:“宅子我有,銀票就不用了,替我謝過殿下吧。”
他已經明白了霍天送的意思。
這是要請自己出府。
不問便知,這是霍青空施壓,讓霍天送離自己遠一點兒,彆再沾自己。
“唉……”盧照川露出無奈神色:“如果先生不收下,太子殿下心中不安呐。”
“無功不受祿。”李澄空微笑:“來到府上之後也沒做什麼事,上一次殿下所贈銀票已經足夠,那我便告辭了。”
盧照川忙道:“先生……”
李澄空道:“讓殿下多保重吧,告辭。”
他抱抱拳示意盧照川該走了。
盧照川歎一口氣,擺擺手,丫環把小匣收起來,雙手捧著站到他身後。
“那先生善自珍重。”盧照川道:“從大永到大月路途遙遠,多加小心。”
李澄空微笑點頭。
盧照川轉身離開了李澄空院子。
李澄空轉身打量一眼,抬頭看看霍天送所在的院子,搖頭笑了笑。
原本以為他是個有擔心之人,現在看來,胳膊還是扭不過大腿的,為了太子之位,不能不聽霍青空的。
他轉身便走,毫無留戀,出了太子府,直接離開天京城,往南而去。
“殿下,李先生已經離開了,什麼也沒帶。”黧黑臉龐的胡敬義來到霍天送身前,抱拳沉聲道。
霍天送推開書房的窗戶,看著窗外盛開的桃花,歎息一聲,搖頭道:“我有負李先生呐!”
“殿下,這是皇上的意思,我們隻能遵從。”盧照川道。
“但願李先生不會記恨我吧。”霍天送道。
盧照川沉默。
換了自己,絕不會感激。
在皇上趕他離開之際,太子殿下如此,無異於讓他更加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