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天京城內,宗師高手不少,可那是天京城。
天京城之外的諸地,宗師高手是很少見的,尤其是山匪,更是罕見。
宗師何必做什麼賊寇,直接去投靠朝廷,足夠生活無憂,是最適合的路。
而一旦身為宗師而成寇,則會被禦天衛追捕。
禦天衛有奇異的追蹤之術,一旦被他們盯上,幾乎避無可避。
所以罕有宗師自甘墜落去當匪盜。
更何況,這兩邊埋伏的人群還不止一個宗師,他細細感應一下,一共四個宗師。
這放在京師沒什麼,在京師之外就是駭人的力量,難道是彆有用心之輩,不是尋常的匪寇?
他臉色微沉,忽然飄到獨孤漱溟的馬車旁,抱拳道:“李大人……”
李澄空在車廂裡說話:“儘管往前走。”
“可是兩邊有四個宗師……”
“……主動出擊吧。”
“是。”張天寧答應一聲。
李澄空這話一落,獨孤漱溟的八個宗師護衛衝出去,頓時兩邊樹林裡響起一陣陣慘叫聲怒吼聲。
張天寧長舒一口氣,再次躍到車廂上俯看周圍。
四個宗師已然鑽進樹林深處逃跑,八個宗師追趕,一群人則衝向車隊。
“射!”張天寧喝道。
“崩崩崩崩崩……”
四十張破罡弩齊射,密密麻麻的弩雨籠罩下去。
這些賊寇根本毫無抵擋之力,紛紛倒地。
“啊啊——!”
“啊——!”
……
慘叫聲中,衝過來的眾人如被割的麥子,倒下一薦又一茬,沒能靠近馬車已經全部仆倒。
一會兒過後,八個宗師回來,神色從容沉靜,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
“李大人,四個宗師已經伏誅。”
“嗯,先把這些都埋了。”
“是!”
眾人很快把弩箭找回來,擦拭乾淨收好。
屍首則埋進一個大坑,埋上之後寫了一個“盜寇者之墓”的石碑,然後眾人繼續趕路。
隨後的一百裡,無人敢犯。
顯然不乏消息靈通之輩,都知道前麵發生的事。
可兩天之後,超過一百裡之後,再次有蠢蠢欲動之人,顯然又忍不住了。
憲王府這一隊馬車太過誘人。
車馬這麼多,上麵裝著各種各樣的物品,一看就是富貴人家,這些物品都值錢得很。
所謂鳥為食亡人為財死,這麼多的珍貴東西,便是無窮的誘惑。
隻要拚一拚就能改變命運,享受一生富貴。
放過這個機會,可能再也找不到,還要風餐露宿的過苦巴巴的日子,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李澄空心神已經能分二十四份。
他不停在腦海裡凝聚著神像,一次又一次的努力,爭取凝聚更多佛像。
九條巨龍環繞盤旋,不停煉化著這些神像。
李澄空隱隱覺得。
他之所以一直沒有走火入魔,一直能穩穩當當的練封神金錄,很可能是因為超算倚天。
如果自己的大腦沒有融合超算倚天,心神分成這麼多份,很可能已經精神錯亂。
正常的人是不可能把心神分成這麼多份的,而超算倚天有多線程運算能力,所以讓自己的心神也有了這般能力。
加之有九條巨龍的煉化,令心神穩定,所以練起來突飛猛進又堅實無比。
“張副總管!”李澄空揚聲道:“你全權負責車隊的護衛,不必請示我。”
“是,李大人。”張天寧站在馬車上高聲應道。
他一點兒沒有欣喜感。
這可不是什麼權力,沒有甘美滋味,隻有責任,周圍那麼多虎視眈眈的餓狼,讓他心神緊弦。
他從沒有做過這種事,隻知道伺候人打探消息,對於防禦沒那麼精擅。
被架到這個位子上,他隻能兢兢業業,雙眼顧盼如電,虎視鷹揚。
他忽然感應到有異,伸手一指右前方,斷喝道:“朝那裡!射!”
“崩崩崩崩……”
破罡弩齊射。
“啊——!”
“啊!”
“跑啊——!”
……
鬼哭狼嚎聲不絕於耳,還有零星的暗器射出來。
卻是張天寧發現他們要發射暗器,搶先一步射出破罡弩,一舉擊潰。
“打掃!”張天寧發令。
三十個護衛衝過去,將慘叫著的哀求著的一一殺死,撿回青銅弩箭。
他們仔仔細細,把射出去的每一支弩箭都撿回來,擦拭乾淨收回。
然後把那些死者扔進一個大坑裡,埋好再豎起一個石碑,寫著“盜寇者之墓”,右下角還寫著“憲王府謹刻”五個大字。
“出發!”張天寧意氣風發的喝道。
車隊繼續往前。
車廂裡的霍雨霆放下簾子,發出一聲冷笑。
被梅薑瞪過來,他不甘心的道:“看來張天寧也要叛變了。”
“胡說八道什麼!”梅薑喝道:“你現在是看誰都要背叛你,疑神疑鬼!”
“現在李道淵一句話,張天寧一定屁顛屁顛的遵從無違!”
梅薑閉上眼睛。
——
這一次又震懾了方圓百裡,又安安穩穩走兩天,第三天的時候,又開始有蠢蠢欲動之人。
李澄空正在練功之際,忽然抬頭。
獨孤漱溟若有所覺,睜開明眸。
她肌膚晶瑩,流轉溫潤光澤,周身散發絲絲縷縷寒氣,如一尊寒玉美人兒。
李澄空道:“陸青鸞到了。”
獨孤漱溟嘴角微翹,露出一縷笑意,又閉上明眸:“去吧,看來她是喜歡上你了。”
李澄空失笑。
獨孤漱溟閉上明眸不再說話。
李澄空推門出去,一躍到了空中,貼著樹梢飛掠出三裡,看到遠處一個小綠點。
小綠點眨眼到近前,正是陸青鸞。
淡淡幽香浮動,陸青鸞來到他近前,上下打量他:“你是在這裡等我?”
“你不是麵壁思過嗎?”
“偷跑出來了。”
李澄空笑看著她:“可是有什麼急事?”
“沒急事。”陸青鸞搖頭道:“就是覺得會很有趣,想看看熱鬨。”
“你是擔心空海靜院不會善罷乾休吧?”李澄空道。
“我要是空海靜院,絕不放過你,破壞隆王大業的是你跟華王,可華王是皇子,當然不能殺嘍,隻能殺你。”
“他們現在無暇顧及我,現在應該想著對付肖王吧。”李澄空道。
陸青鸞道:“說不定跟肖王結成同盟,我發現小瞧了肖王,先前沒機會表現,現在展露頭角,還真是個厲害人物,尤其擅長拉攏人。”
李澄空點頭。
兩人踩在樹梢上,隨風輕晃,衣衫飄飄如神仙中人,漫不經心的說著話。
“李澄空,我估計你未必應付得來南境。”
“你了解南境?”
“當然。”
“哦——?”
“我有一位師兄便是來自南境。”陸青鸞傲然道:“我已經跟他打聽過了。”
“那就洗耳恭聽了。”
“老爺。”身前虛空忽然泛起漣漪,袁紫煙邁步出來,看到陸青鸞在,笑道:“我是不是出來得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