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世信一副大爺的樣子，王瑞國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
坐地起價，這特麼的什麼人呐！
作為主管全國文物相關工作的部門，文物局下屬的單位其實也就是那麼多。
在腦海之中思來想去，把那幾個直屬部門在腦海之中盤算了半天，王瑞國才靈光一現！
“李老師，前一段時間倒是有個下屬文物保護單位跟我們打報告，說是想要做一些宣傳活動來打開知名度。”
“哦，哪個？”
“京城的明十三陵。”
(ˇ?ˇ)？？！
聽到這個單位名稱，李世信老臉瞬間就陰沉了下去。
好嘛，讓老夫給明十三陵做代言人。當老夫是守墓的太監嘛？！
“這個恐怕不妥。”
想到沒想，李世信當即搖了搖頭。
看到他不善的臉色，王瑞國眉頭一皺，“李老師，明十三陵在中國古代帝後陵寢變遷中有著重要地位，長期以來卻殊少深入透辟的研究。所以顯得知名度不是很高，但是單就這個曆史文化價值來說，十三陵可是照故宮都不差的。”
你說破大天，老夫也不能給你當這個代言人啊！
麵對王瑞國的遊說，李世信嗬嗬一笑，“這個老夫倒是知道的，隻是沒辦法呀，老夫有自己的難處，實在不能給這個文物部門做代言。”
“什麼難處？”
“老夫......”眯起眼睛，李世信無奈的歎了口氣：“身上已經有一份代言了，榮州市靖安墓園你們知道吧？按照我和企業方簽訂的代言合同規定，不能再為同類彆的企業或單位做形象代言。”
“......”
“我們這是曆史建築，不是墳地好不好？！”
聽到李世信奇葩的拒絕理由，一旁的張建華直接不樂意了。
這邊李世信眉頭一挑，淡淡一笑；
“十三陵裡麵埋的不是死人？”
“埋的確實是死人，不過那性質能一樣嗎？我們十三陵裡麵埋的是帝後，是......”
張建華揮舞著手臂，本想著好好的給麵前這個沒有覺悟的老頭上一課，講一講文物保護工作的基礎知識。
可是當看到李世信那張波瀾不驚，油鹽不進的臉，他還是憋了回去。
沒錯，埋得確實是帝後，可也是死人。
硬要說十三陵是墳地，也沒毛病......
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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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太陽穴，王瑞國直接將肚子裡的另外幾個選項憋了回去。
作為文物局，他們主管的單位都是什麼單位？
秦始皇陵，清東陵，武侯墓.....
按照李世信這麼一說，全都是墓地嘛！
確實衝突。
“李老師，這樣啊。既然您因為這個合同問題代言不了墓地類的單位，那我們就再商量。你能不能跟我說說，您意向中想要一個什麼樣的代言？”
看著王瑞國主動詢問，李世信這才嗬嗬一笑。
你早問不就得了嗎？
非得老夫跟你們浪費唇舌。
想了想，李世信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首先，必須能體現出曆史底蘊。”
一麵聽著李世信的要求，王瑞國一麵拿出了一個工作筆記，用圓珠筆將這第一條記了下來：“嗯，曆史底蘊。還有呢？”
“其次，必須有文化內涵。”
“這一點和之前一條並不衝突。咱們國家地大物博曆史悠久，幾乎每一個有曆史底蘊的地方都不缺少文化內涵。”
“第三點，形象上必須要尊貴，代言之後的宣傳和曝光頻率，不能低於目前國際奢侈品品牌。這一點你們得理解啊，老夫這邊奢侈品品牌沒搞成，總不能讓我隨便弄一個墓地，太沒麵子了。依我看，故宮博物院就不錯。”
我特麼要不是看在你那兩件宋青花的份兒上現在就甩一大嘴巴子！
聽到李世信真正的想法，脾氣火爆的張建華立刻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李老師，不要開這樣的玩笑。故宮博物院還從來沒有過代言人的先例，故宮博物院的代言人，如果有的話也應該是順治康熙雍正這樣的帝王，弄一個明星做代言，沒有道理啊！”
那就是說，沒得談嘍？
見張建華拒絕，李世信也不墨跡，直接拎起了那兩隻宋青花，裝回到了紙殼箱子。
“等等！李老師你聽我說一句，我明白了您意思了。您就像代言個不亞於奢侈品逼格，並且在國內和國際上有曝光的品牌，對吧？”
王瑞國再一次攔住了張建華，起身問了一句。
“也可以這麼理解。”
看著李世信點頭，王瑞國樂了。
“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好地方，包李老師您滿意。”
“哪兒啊？”
—————
麵對李世信的詢問，王瑞國將他已經放到了紙殼箱子裡麵的那一對青花瓷又重新拎了出來，放到了桌子上。
指著那上麵美輪美奐的仕女圖，以及那古樸而又厚重的青花，笑了。
“瓷都，景德鎮，如何？”
聽到這個單位，李世信眉頭一挑。
“哦？”
見李世信眉宇間有了鬆動的跡象，王瑞國連忙趁熱打鐵道；
“首先，從宋真宗景德元年得名至今已有一千多年曆史，有底蘊。其次，景德鎮瓷器天下聞名，曆經宋，元，明，清四朝，絕對有文化內涵。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再沒有什麼，能夠在奢華程度上，跟景德鎮的瓷器相比了。它代表了中國乃至世界瓷器製造工藝的最高標準，也曾經一度是我們中國對世界的名片。更不要說，景德鎮目前還是我們中國的直升機產業基地，在傳統產業瓷器之都的基礎上，正在尋求著新的變革和二次騰飛機遇。李老師，這些......夠不夠？”
聽著王瑞國的分析，李世信摸了摸下巴。
倒是，好像......也還行？
那就這麼定了吧！
想著，李世信嗬嗬一笑，伸出了手去。
......
一個小時之後。
酒店門口的大街上。
死死的抱著那口紙殼箱，在幾個當地押解武警的陪伴下，王瑞國和張建華登上了那台銀行押款車。
直到車門關上，汽車隨著引擎的轟鳴聲啟動，二人才長長的籲了口氣。
“這老爺子，還真難搞，要求太多了。你看看這協議，五年之內不允許對外展出或曝光，不能在任何場合提及捐贈，五年之後咱們還得偽造個挖掘現場證明這對瓶子是出土物品。這......搞得跟地下工作一樣！對了，還有那個什麼勞什子代言，景德鎮跟咱們也不是隸屬關係，人家是曆史名城，這個代言恐怕要去跟旅遊局和當地政府協商的！你怎麼就給他安排了這麼個代言？”
聽著身旁張建華的吐槽，王瑞國微微一笑。
“建華啊，你這麼多年一直都在做文物的研究和追溯。沒怎麼跟外人打過交道，你要是有我的工作經曆，你就知道了。”
“知道什麼？”
“這一對瓶子，現在拿出去怎麼也能拍出五個億的價格，這些要求真的不過分了。你是沒見過，我們前年為了保護一個明朝日冕，下到地方上去跟老百姓談。那邊直接提出要求要當鎮長......”
哭笑不得的說著自己的工作經曆，王瑞國正起了臉色。
“而且你沒發現，他的每一個要求，都在指向一個目的嗎?”
“什麼目的？”
麵對張建華的疑問，王瑞國回身看了看酒店三樓的那個房間。
“都在極力的證明，他跟這對瓶子，再沒有關係啊。”
在這一刻，張建華一愣。
隨即，將目光投向了車窗之外。
酒店三樓的那扇窗子，窗簾一動。
......
酒店的房間之中。
看著張王二人在押解的保護下乘車遠去，李世信長長的籲了口氣。
終於應付走了啊。
著實的不好對付。
看著那空空蕩蕩已經沒有了青花瓷的桌子，李世信眉頭一挑。
他不缺代言，芭莎慈善夜過後，自己隻要是放出風去想要代言，肯定不會少。
之所以刁難王瑞國和張建華二人，不過是想傳達一個信號；這一對青花，可是最後的一對了。
老夫舍不得，老夫就要坐地起價。
景德鎮形象大使，瓷都代言人.....
好像也很不錯的樣子。
隻是......老夫的代言不是跟墓地相關，就是跟瓷兒搭嘎。
這特麼難道是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