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裝神弄鬼(1 / 1)

趙登峰望著張弛:“你是不是就要跟我作對?我招你惹你了?往我身上扣這麼大一屎盆子?”

“怎麼說話呢?吃飯呢,你怎麼就想那玩意兒,大煞風景。”

趙登峰憤憤然。

張弛伸手摟住他的肩膀,趙登峰非常抗拒,自己跟他可沒這份交情。可趙登峰的力量在張弛麵前跟小雞仔差不多,張大仙人把趙登峰摁在護欄上,低聲道:“給臉不要臉是不?信不信我把你從這上麵扔下去?”

樓不高隻有二層,肯定摔不死人,可趙登峰害怕,上次就被他揍了一頓還扒了褲子,趙登峰高度懷疑這貨的性取向,想求助於謝忠軍,可當著這麼多人又不敢大聲叫喚,低聲警告張弛道:“你彆過分啊,我乾爸就在裡麵。”

“你乾爸就是我師父,我真對你做出點什麼事情,他也隻能兩不相幫,還彆說,你白了啊!”張大仙人摸了摸趙登峰的脖子。

趙登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你彆碰我,我沒這方麵愛好。”

張弛道:“屁股還疼嗎?”

趙登峰真想跟他翻臉,上次被張弛嚇得他到現在都有心理陰影。

“陳軍民死了,蔣超海死了,你猜下個死得會是誰?”

趙登峰打了個冷顫,摟住他肩膀的張弛第一時間就覺察到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在放貸這件事上,趙登峰肯定脫不了乾係,隻是非常奇怪,所有人都將矛頭指向了陳軍民,而趙登峰卻能夠在這次的民間借貸風波中全身而退,以這貨的智商按理說不該如此,看來應該是他爸趙雨濃出手相助了,老謝肯定也幫忙了。

張弛拍了拍趙登峰的肩膀,轉身回去了。

裡麵的飯局也進行得差不多了,本身陳建宏和謝忠軍就是泛泛之交,兩人是為了利益坐在一起,陳建宏也是出於禮節儘地主之誼,至於最終的談判結果,絕不會因為一場飯局而改變。

陳建宏離去之後,謝忠軍提出要去張弛的彆墅看看。

張弛看了看時間還早,先給李躍進打了個電話,李躍進已經知道張弛來了,他現在就在彆墅等著呢,馬東海提前約了二場。

從酒店到彆墅沒多遠,雖然有車,可謝忠軍還是準備走兩步,看看沿湖的風景,趙登峰依然如影相隨,張弛現在基本可以斷定,老謝就是趙登峰的保護神,如果趙登峰不是心虛,也不會心甘情願地當跟屁蟲。

謝忠軍來過紫霞湖,不過還從沒有近距離接觸過,感受著陣陣涼爽的湖風,嗅著花香,讓人不知不覺就心曠神怡。

張弛指了指前麵的兩棟親水彆墅:“就是那兩棟。”

謝忠軍眯起眼睛看了看,沒說話,等進了彆墅的院子,謝忠軍不禁好奇道:“多少錢?”

“一千兩百萬!齊冰買下來的。”

謝忠軍看了張弛一眼:“臥槽,這麼大一便宜被你們給趕上了。”

張弛道:“之所以這麼便宜是因為這裡死過三個小偷,陳建宏嫌晦氣,所以就折價賣給我了。”

“凶宅啊!”趙登峰跟著襯了一句,他對張弛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張弛道:“那得看什麼人住,你要是住就是凶宅,我要是住就是吉屋。”

趙登峰聽出他是在拐彎抹角咒自己死,想頂撞幾句,謝忠軍已經笑了起來:“這活倒是沒毛病,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房子是給人住的,主人決定了房屋的屬性,一千兩百萬,簡直跟白撿一樣。”

李躍進從裡麵出來了,招呼道:“來了!”

張弛給他們相互介紹了一下,李躍進跟張弛結拜,所以就衝著張弛叫了聲謝叔,謝忠軍笑著說各興各叫,他看李躍進長得也不年輕,彆把自己給叫老了。

李躍進帶著他們在彆墅參觀了一遍,張弛根本沒問過這裡的事情,隻是給李躍進轉了一百萬,讓他幫忙找個施工隊稍微整修一下,進去之後才知道裡麵大變樣,問了李躍進才知道,齊冰和小黎兩人經常交流,齊冰還專門找了她搞設計的同學精心設計了一個裝修方案,連工程隊都是齊冰同學給推薦的,在裝修上,齊冰舍得花錢。

謝忠軍參觀完道:“在北辰這彆墅算得上是頂級豪宅了,至少兩千萬,瑪德,什麼好事都讓你攤上了。”

張弛道:“您不是要把宏建的項目接下來?那才是大便宜。”

謝忠軍嗬嗬笑了起來:“陳建宏又不傻,憋著把從你這裡損失的錢從我兜裡掏回去。”他向李躍進道:“怎麼會有人死在這裡呢?”

李躍進道:“小偷被電死了。”齊冰嫌晦氣,提出把所有管線都換一邊,張弛原本打算隨便整修一下,現在變成了重新裝修,估計沒半年的工期結束不了,李躍進也覺得浪費,可齊冰願意花錢,他身為外人也不好說什麼。

謝忠軍參觀之後就帶著趙登峰回去了。

李躍進告訴張弛剛才馬東海打電話過來,去湖畔大排檔,他已經到了。

張弛上了李躍進的帕傑羅。

李躍進道:“我觀察了一陣子,老馬好像沒什麼特彆。”

張弛道:“剛才那個趙登峰你知道嗎?”

李躍進搖了搖頭,他沒見過,而且趙登峰剛才沒說幾句話,一副傲嗶嗶的樣子,李躍進還以為他是謝忠軍的兒子呢。

“他和陳軍民的民間借貸案有關,裘龍不會放過他。”

李躍進歎了口氣道:“我覺得你們搞錯了,馬東海應該和裘龍沒聯係。”

張弛道:“有沒有聯係想查出來還不容易。”

“怎麼查?”李躍進好奇地望著他。

張弛神秘一笑,這次他可不是單純過來陪玩的,他感覺謝忠軍也不是單純來談生意,談生意就沒必要帶上趙登峰那個累贅,把趙登峰帶在身邊為了保護他?那就證明老謝知道裘龍早晚都會找上趙登峰,明知道危險,還要把趙登峰帶出來,一般有兩個可能,第一種是老謝對他自己的實力擁有絕對信心,第二種就是老謝拿趙登峰當餌,要把裘龍給引出來,也可能兩種都占了。

張弛還有一件事沒想通,謝忠軍為什麼選擇來北辰?目前重點嫌疑在馬東海身上,老謝應該不知道這事兒,難道一切隻是因為巧合?

李躍進把車停在了路邊,湖畔大排檔距離彆墅沒多遠,開車過來不到十分鐘,李躍進打算一會兒走回去。

馬東海在屋頂天台上跟他們招了招手,從天台上可以欣賞夜晚紫霞湖的景色。

馬東海點了一個鹽水蝦,一個菱角米,清燉魚頭,紅燒甲魚。

張弛道:“馬大哥,用不著點那麼多,剛剛才吃過。”

馬東海道:“五星級賓館的套菜不好吃,來這裡就要嘗嘗地道的湖鮮。”

李躍進道:“哪還有什麼地道的湖鮮,這些都是從水產市場批來的,糊弄外地人的。”

馬東海笑道:“你一說就沒勁了,我經常來,他們老板不敢跟我玩虛的。”

三人坐下之後,馬東海開了瓶夢六,李躍進道:“喲,發財了?”

馬東海歎了口氣道:“發個屁的財,如果這次能夠談成,宏建就把在建的商業項目給賣了,不出一年,我被倒了兩把,新老板還不知道用不用我呢。”

李躍進道:“我覺得你今晚怎麼出血請客,搞了半天是要曲線救國。”來接盤商業項目的是謝忠軍,張弛的師父,如果生意談成,用不用馬東海還不是張弛一句話。

張弛笑道:“如果能談成,我跟師父說一聲,馬大哥那麼能乾,師父沒理由不留下你。”

馬東海眉開眼笑道:“本來我就是請你們哥倆聚聚,現在可好,搞得跟我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似的,我現在就是跳進紫霞湖也說不清楚了。”

李躍進道:“說個屁,自己兄弟能幫上忙當然要幫,來喝酒。”

三人碰了碰酒杯,喝乾了這杯酒,馬東海感歎道:“我其實就是個打工的,跟誰乾還不是一樣,跟著彆人乾,始終要看人家眼色行事,我也想過如果實在不行就開個武館,搞搞培訓,好歹是自己當家做主。”

李躍進道:“現在搞這行的多了,你彆以為生意好做,張弛現在都焦頭爛額呢。”

張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道:“大哥,你彆點我戲啊。”

馬東海道:“我也聽說了,張弛,那人跑到你店裡自殺乾什麼?你得罪人了?”

張弛故意歎了口氣道:“不是自殺,是他殺,聽說是裘龍乾得。”

“裘龍?哪個裘龍?”

李躍進道:“咱們戰友啊,我也覺得不可能,裘龍都死好幾年了。”

馬東海點了點頭道:“不可能,我當時還專門去京城參加他葬禮了。”

李躍進道:“我沒去,我也不知道。”

馬東海道:“你前幾年跟咱們這些戰友都斷了聯係,就算想通知也找不到你,不過當時也去了幾個。”

李躍進順著他的話往下問道:“都有誰去了啊?”

馬東海想了想道:“曾遠帆、朱寶龍、劉文義……其他我倒不記得了。”

張弛道:“你們這些戰友出事的不少啊。”

一句話把兩人都說得沉默了。

張弛端起酒杯道:“不好意思,我亂說話,來,來!喝酒,咱們不聊這些不開心的事情。”

張弛吃了一會兒,表示要提前先走,借口謝忠軍還有事找他。

張弛離去之後,李躍進歎了口氣道:“你說裘龍會不會真活著?”

馬東海道:“天知道啊,不過當年他中槍之後墜入怒江,屍體又沒找著,在理論上還有存活的可能。”

“為什麼我們這些人的命運如此坎坷?”李躍進黯然神傷,到現在他仍然記得高山林死在自己懷中的情景,當年他們共同經曆了槍林彈雨,可最後卻變得如此陌生,高山林喪失了理智,曾遠帆呢?

馬東海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其實我們這些人都很單純,當初隻想著保家衛國,可後來發現,我們當初的付出並沒有得到回報,甚至還不被人理解,所以隻能學著適應這個社會,適者生存,隻有適應了環境才能活下來。我不知道他們身上發生了什麼,可我知道他們最初都是好人。”

李躍進喝了口酒,感覺這酒無比的苦澀。

馬東海道:“老班長,比起他們,咱們算幸運的,至少咱們還好好活著。”

“多虧了你啊,當初如果不是你保護我,我現在恐怕已經不在人世了。”

馬東海笑道:“你也救過我的命啊,比起你當年為我做過的,我的所作所為根本微不足道。”他和李躍進碰了碰杯,把酒喝完:“你和黎警官什麼時候結婚啊?”

提起這件事,李躍進變得有些忸怩了,點了一支煙道:“等她進修回來,我就去她家裡提親。”

馬東海道:“你是時候該成家了。”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女兒催他回去了。

李躍進也不想耽擱他回家,提議結束,讓馬東海早點回去享受天倫之樂,在這麼多戰友中,目前家庭最幸福的就是馬東海。

馬東海結了賬,在大排檔門口和李躍進分道揚鑣,李躍進步行去彆墅。

馬東海則叫了代駕,坐在後排等著代駕到來。

汽車突然點火啟動。

馬東海嚇了一跳,還以為出了什麼毛病,定睛一看,駕駛座上沒人,此時汽車緩緩啟動,馬東海愣了,不記得奧迪車有無人駕駛的功能啊?不過他畢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冷靜道:“誰?”

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道:“我!”

馬東海努力回憶著這個聲音,在他的記憶中並沒有找到這聲音的主人。

“你是誰?”

“連我都不記得了,抑製劑呢?”

馬東海皺了皺眉頭:“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現在隻有你和我,你又何必裝模作樣?”

“裝神弄鬼,你知不知道你搞出了多少麻煩?”

“給我抑製劑,我馬上就走,不會再給你添任何的麻煩。”

馬東海點了一支煙,抽了口煙,吐出一團煙霧,煙霧飄向前方,依稀勾勒出一個模糊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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