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厚此薄彼(1 / 1)

中途去服務區的時候,趙登峰都緊跟著老謝,張弛越發覺得這件事有貓膩,等趙登峰上了車,張弛在車外向謝忠軍道:“你乾兒子蠻黏你的。”

“什麼意思?”老謝聽出這貨話裡有話。

張弛低聲道:“我發現他長得挺隨你的。”

“放屁,他媽長得多醜。”謝忠軍的意思是,趙登峰的媽長得不好看,他不可能跟她生兒子,反之如果長得漂亮就有可能。

張大仙人聽著有些不入耳,老謝過去經常說自己隨他,那可不僅僅是占自己的便宜,順便連他媽的便宜都占上了,要是老謝知道楚文熙是他親媽,不知還會不會這麼想,以後不能這老皮老臉的白占便宜了。

張弛道:“師父,人家有親爹,你這個乾爹對他比親爹還上心,他親爹不會懷疑這其中有問題吧?”

“有什麼問題?能有什麼問題?我行得正坐得直,我對得起天地良心。”

張弛嘿嘿笑道:“昨天我見到蘭姐了。”

謝忠軍小眼睛一轉就知道他不是偶遇,老謝是老江湖了,知道張弛不會平白無故去找舒蘭,聯想起新近張弛遇到的麻煩事,就猜到他的目的,笑道:“酒店遇到問題了,找舒蘭給你幫忙是不是?”

張弛點了點頭。

“舒蘭人不錯。”

張弛道:“人家給我幫忙還不是看在您的麵子上,情人還是老的好啊。”

謝忠軍道:“我也是沒臉見她,朱思謹那小妖精搞得我灰頭土臉。”

張弛笑了笑,老謝上次可謂是陰溝裡翻船,玩鷹的被鷹啄了眼睛,安慰謝忠軍道:“師父,其實誰都有看走眼的時候,我看過一篇報道,你這種年齡的中老年人,最容易被小姑娘騙。”

“放屁!”謝忠軍不是對張弛的觀點持反對意見,而是特反感中老年人這個稱謂,自己什麼時候被定性為中老年人了?

趙登峰從車窗裡探出頭來:“乾爸,走不?”

張弛道:“急什麼急?沒見我們聊天呢?”

趙登峰瞪了他一眼趕緊把車窗關上,外麵熱浪滾滾,哪比得上車裡舒服。

謝忠軍道:“你就不能態度好點,他又沒得罪你,這孩子膽小,你彆嚇他。”

張弛道:“我看他不順眼,師父,您有沒有聽說陳軍民的事情?”

謝忠軍點了點頭。

“陳軍民臨死前我跟他喝過酒,他說當初放貸的事情趙登峰也有份。”

“瞎說!”

張弛道:“陳軍民可說得有板有眼,他還說最後錢都被趙登峰給卷走了,師父,陳軍民還有在我店裡死得蔣超海全都和民間借貸有關係,據說是一個叫裘國慶的老頭自殺引起的,他兒子叫裘龍,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在外逃亡多年,現在回京城就是要給他爸報仇。”

謝忠軍皺了皺眉頭道:“你都從哪兒聽說的?”

張弛道:“您消息比我靈通啊,過去一向都獨來獨往,現在走哪兒都把乾兒子栓褲腰上,您真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緊張他。”

謝忠軍嘿嘿笑了起來:“就知道你小子聰明。”

張弛道:“師父,您這次叫我一起去北辰該不是就單純為了讓我陪您吃喝玩樂吧?我怎麼感覺您設了一局呢?”

“乖徒弟,我當師父的不可能坑你吧。”

“那可說不準,徒弟比兒子還是差一層,我要是和趙登峰一起掉河裡您先救誰?”

謝忠軍毫不猶豫道:“當然先救他,他不會遊泳。”

張弛雖然認為謝忠軍的理由非常充分,可心裡還是覺得不舒坦,老謝明顯厚此薄彼,舒蘭說他變了一點都不假,自從秦老放話將他逐出家門,老謝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尤其是秦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不聞不問,反倒是對這個乾兒子非常上心,張弛嘴上不說可心裡很有看法。

下午的時候,他們進入北辰城區,正趕上下班的高峰期,堵在三環高架上了,趙登峰忍不住抱怨道:“這麼破的一個小城市居然也堵車。”

張弛道:“你哪隻眼睛看到破了?北辰人民歡迎你來了?”

趙登峰道:“你以為我樂意來。”

“不樂意還來,你不是犯賤嗎?”

“你……”

謝忠軍歎了口氣道:“登峰,你少說兩句,你說又說不過他,打又打不過他,何必呢。”

張弛指揮司機在前麵的路口出高架,老謝要去假日酒店,彆人已經為他安排好了酒店,在市區道路耽擱了一個多小時,才來到紫霞湖的假日酒店。

張弛前不久和齊冰回來的時候就住在這裡,知道這裡是新建的五星酒店,條件設施都很不錯。

他們來到酒店大堂,已經有人等著了,謝忠軍一直沒提他這次過來談什麼生意,可見到等老謝的人,張弛頓時就明白了,看來這次的生意和中藥廠的地皮有關,因為在酒店等待的是馬東海。

馬東海見到張弛也頗為意外,他並不知道張弛有份參與這次生意。

張弛叫了聲馬大哥,謝忠軍笑道:“喲,我帶你來就對了,你人脈夠廣的。”

馬東海先做了個自我介紹,告訴謝忠軍他是代表宏建開發老總陳建宏過來的,陳建宏待會兒會來酒店陪客人吃飯,由他先負責安排客人入住。

張弛回房間不久,馬東海就過來拜訪,張弛請他坐下,馬東海笑道:“真沒想到你會來。”

張弛道:“我也沒想到啊,我師父昨天突然打了個電話,說是要來北辰,我反正也沒什麼事情就跟過來了。”

馬東海道:“搞了半天謝總是你師父,這下生意就好談了。”

“什麼生意?”

馬東海道:“還不是那塊地皮,林總去世之後,把中藥廠的開發項目打包轉給了宏建開發,你的彆墅就是從宏建老總手裡買下來的。”

張弛點了點頭,這件事他清楚。

馬東海道:“說起來也邪性,自從宏建接手了項目,安全事故就層出不窮,上個月有人跑到在建工地跳了樓,導致工地不得不停工,這剛剛複工沒幾天,又發生了一起施工事故,導致三名工人工傷,陳老板今年的經營狀況也不好,資金吃緊,他這個人信命,特地找人算了算,算命的說,他最近這一係列不順心的事情全都和買下林家的物業有關,所以他做出決定要把這些產業全都轉出去。”

張弛道:“你早不跟我說,早說我那彆墅還能再壓低點價錢。”

馬東海笑道:“你那彆墅算是撿著大便宜了,對了,我看班長給你頂著正裝修呢,你這次來跟他說了沒?”

“我本來準備跟著師父辦完正事再聯係他呢。”

馬東海道:“晚上老板有安排,這麼著,咱們二場,我來做東。”他對張弛非常客氣,張弛想想自己對馬東海做得事情也有點那麼內疚,不過怎麼看這事情嫌疑最大的還是馬東海,交情歸交情,不能因為交情就放下對他的懷疑。

晚上六點半,宏建開發的老板陳建宏來了,張弛雖然從他手裡買下了彆墅,可那次是和他的代理人辦的手續,並沒見到陳建宏本人,陳建宏四十歲,北辰本地人,不過他發跡於南方,中藥廠開發項目是他衣錦還鄉之後的第一個項目,本想借著接受這個項目打開知名度,可現實卻將他碰得鼻青臉腫。

三杯酒喝完,謝忠軍為他介紹,介紹到張弛的時候,不知是不是故意忽略,隻說張弛是他的助理,沒說是他徒弟。

不過陳建宏此前就聽馬東海說了,笑道:“我和張先生也算打過交道了,紫霞湖的彆墅就是從我手裡買走的。”

老謝眨了眨小眼睛,張弛買彆墅了?臥槽!居然瞞著我,這小子賣燒烤怎麼賺這麼多錢?雖然北辰是二線城市,可畢竟是湖景彆墅,再不濟也得大幾百萬吧。

謝忠軍笑眯眯道:“看來真是有緣,現在又該咱們談生意了。”

陳建宏道:“報價就是我之前說過的,這方麵謝總不會有疑義吧?”

“價錢的問題回頭再說,我想明天先去現場考察一下,然後去公司找陳總談。”

陳建宏點了點頭微笑道:“好,咱們今晚隻管開懷暢飲,喝酒不談生意。”

這種應酬的飯局顯然不可能有太深入的交流,張弛淺嘗輒止,趙登峰心不在焉,喝了幾杯酒起身去包間的露台上抽煙。

張弛也跟了出去,趙登峰看他出來,趕緊將臉扭到一邊,裝出觀湖的樣子。

張弛道:“他們談生意你不去聽聽?”

趙登峰道:“我相信乾爹。”

張弛笑道:“你這個乾兒子倒是忠誠!”

趙登峰用力抽了口煙,吐出一團濃重的煙霧。

張弛發現自己在下風口,繞了一圈,來到趙登峰的右側:“我聽說陳軍民的錢都被你卷跑了?”

趙登峰怒視張弛:“胡說!”氣得臉紅脖子粗。

張弛道:“急什麼?我可不是瞎說,陳軍民死前跟我一起喝酒,他親口告訴我的,放貸的事情是你們倆一起乾的,隻是他沒把你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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