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雖然對石屋都有些好奇,可是看到房門上著鎖,湊在窗前往裡麵看了看,除了些結滿蛛網塵絲的破爛家具也沒什麼特彆,就放棄了進入石屋的打算。
隨便填飽了肚子,兩人就各自鑽進了帳篷,這場雨始終沒有下來,不過風很大,秋風吹過樹林發出嗚嗚的聲音,如同野獸在此起彼伏的咆哮。
張弛看了看手機,發現還是沒有一丁點信號。看了看隔壁秦綠竹的帳篷,已經熄燈了,想不到她那麼早就睡。
張弛鑽入睡袋,想起李躍進的那個電話,是不是李躍進已經回來了?如果那樣就太好了,自從這位老大哥走後自己一直牽掛著他。
他又想起了蕭九九,演出結束的那個晚上,蕭九九和他在天橋上共舞,突然就爬上了天橋的欄杆,當時真擔心她會從天橋上跳下去,這妮子是不是有事情瞞著自己?
林黛雨應該已經到了普吉,和家人一起享受著那邊的沙灘和陽光吧?
張弛搖了搖頭驅散一個個雜亂無章的想法,今天運動量不小,還是早點睡,明天一早還得繼續爬山,必須抓緊時間恢複體力。
他睡了沒多久,忽然感覺身邊有異,心中吃了一驚,正想坐起,嘴巴卻被秦綠竹準確捂住,黑暗中秦綠竹噓了一聲,示意他不要發聲,低聲道:“有人來了,馬上離開帳篷,儘量不要發出聲音。”
張弛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從秦綠竹的表現來看,一定是遇到了麻煩,他迅速爬了起來,跟隨秦綠竹離開了帳篷,外麵漆黑一片,並沒有下雨,兩人在夜色的掩護下來到石屋旁隱蔽
秦綠竹附在他耳邊低聲道:“有人正在向我們靠近,務必小心。”
張弛睜大了眼睛連個鬼影子也沒有看到,心中有些納悶,秦綠竹怎麼知道的?難道她的感知力比自己強那麼多?
兩人躲在暗處屏住呼吸靜靜等待著,約莫過了五分鐘的樣子,看到一道黑影影出現,在遠處的樹林邊緣晃動。
張弛不得不佩服秦綠竹,表麵是個馬大哈,可實際上太謹慎了,這也證明秦綠竹深藏不露。
潛入者一身黑衣,帶著口罩,躡手躡腳向帳篷靠近,距離帳篷還有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下。
他摘下身上斜挎的長弓,彎弓搭箭,瞄準了張弛剛才休息的帳篷,咻!的一箭就射了過去,箭似流星,毫無阻滯地穿透輕薄的帳篷釘入其中。
張大仙人暗自慶幸,如果此刻自己仍然在帳篷裡睡覺,恐怕在夢中就被他射殺了,
同時也感到憤怒,此人到底是誰?我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如此歹毒,出手就奔著要我的性命。
那人出手極快,瞄準兩頂帳篷接連射出六箭,六箭射完,抽出身後砍刀大踏步向帳篷衝去,一刀劈開其中一頂帳篷,這才發現裡麵空無一人,第一時間向後撤退。
秦綠竹已經從藏身之處衝了出去,右手抽出軍刀,全力向那人胸膛投擲過去。
黑衣人應變神速,手中厚背砍刀向軍刀封去。
奪!
軍刀和砍刀撞擊出無數火星,偏離了原有的方向落在地上。
秦綠竹啟動如風,三步就已經衝到黑衣人的麵前,黑衣人磕飛軍刀之後,砍刀順勢偏轉,刀刃橫削,挾裹著一股剛烈的刀風向秦綠竹盈盈一握的纖腰斬去。
這一刀若是砍中了定可將秦綠竹攔腰斬成兩段,凜冽的刀氣已經先行破開空氣,無形的空氣宛如兩朵破開的浪花,隨著砍刀行進的方向朝著秦綠竹的嬌軀席卷而去。
暗潮洶湧,氣勢逼人。
秦綠竹毫不畏懼伸手向砍刀直接抓了過去,右手穩穩抓住了刀身,刀刃被戶口封住,有質無形的刀氣受阻後立時潰散。
黑衣人不由得一怔,難道她連成了刀槍不入的金剛體魄?定睛望去,卻見秦綠竹雙手泛起深沉的金屬閃光,原來她帶著一雙合金手套,怪不得敢空手奪刃,硬撼刀鋒,全是仰仗裝備之利。
秦綠竹右手鎖住砍刀,左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打在黑衣人的胸膛之上,拳如流星,
進入一品追風境的武者,出拳的速度可以達到八米每秒,秦綠竹每秒可打出15拳。
她雖然沒有達到三品開山境,但是戴上合金拳套之後,增強的力量也可以做到開山裂石,可擊打在黑衣人的身體卻發出“空!”的一聲,如同擊中枯木一般,黑衣人的身體隻是微微晃動了一下,並未受到重創,手腕擰動回抽,試圖將砍刀從秦綠竹的掌心強行奪回。
那柄精鋼鑄就的砍刀也承受不住兩股截然相反的扭力,在兩人的共同作用下竟然崩斷,成三段,兩人手中各自持一段,中間一段向秦綠竹飛去,秦綠竹掄起左掌向斷裂的中段拍了過去。
啪!刀片驟然加速,近距離射向對方的咽喉。
黑衣人利用手中的斷刀擋住刀片,強烈的撞擊散射出大片奪目的火星。
兩人同時棄去砍刀,對了一拳,各自向後退了兩步,看似旗鼓相當。秦綠竹的實力已經進入二品化雨境,表麵上看兩人實力相當,可是秦綠竹畢竟占了一雙合金手套的便宜,拋開裝備的因素,她的整體實力要弱於對方。
黑衣人赤手空拳抗住了她的雷霆一擊,深邃陰冷的雙目看不到任何的波動。
秦綠竹冷冷道:“你是什麼人?”
黑衣人一言不發,身軀緩緩下蹲,雙拳交叉,弓步向前,其勢如下山猛虎,他並未急於攻擊,而是先行擺出了防守的架勢。
秦綠竹的表情開始變得凝重,對方的真正實力要在她之上,從剛才的交手能夠判斷出,黑衣人的戰力應當介於二品和三品之間。麵對這樣的對手,秦綠竹縱然不能取勝,想要全身而退絕無任何問題。
但是考慮到和她一起的還有張弛,她不能選擇退避,否則就造成了張弛直麵對手的局麵,她對張弛的武力沒有信心。
張弛在石石屋後方暗自感歎,秦綠竹的麻煩還真是不少,自然而然地摸出了大力丹,本來是不想吃這玩意了,因為每次嗑丹之後,體力會有三倍損耗,那種透支的虛脫感實在是太難受了。
可眼前的局麵秦綠竹並無明顯的優勢,如果隻是這一個敵人倒還罷了,萬一……
張大仙人發現自己在有不好預感的時候通常不是萬一而是一萬,因為他發現墳塚上方冒出了一縷黑煙,定睛一看卻是一條瘦高的身影,那人彎弓搭箭,箭似流星直奔他射了過來。
張弛發現自己的預感好的不靈壞的靈,腦袋一偏,羽箭射入旁邊的石牆,鏃尖沒入石頭之間的縫隙之中,撞擊出的粉屑崩了張弛一臉。
剛才還在猶豫是不是吞下大力丹的張弛,想都不想就把大力丹給塞到嘴巴裡了,一口咬碎,馬蒂歌波依德,這是要命的殺局,必須要用大力丹燃燒自己的小宇宙。
那瘦高個一箭射空,馬上彎弓搭箭,羽箭一支接著一支如同連珠炮般射向張弛。
張弛甩開兩條腿沒命狂奔,也不敢跑遠,隻是圍著石屋轉圈,迅速移動自己的身體,利用石屋來隱蔽,讓對方無法準確鎖定自己的位置。
咻!咻!咻……七支羽箭流星逐月般追逐著張弛,因為張弛移動的速度太快,羽箭無一支能夠命中目標。
瘦高個在連續射空七箭之後,也舉步向石屋奔來。
張弛已經將大力丹咽下,看到秦綠竹和黑衣人在前方空地激戰正酣,應該是無暇抽身幫助自己了,張弛看了看鎖上的房門,抬腳將房門踹開,一股陳腐的氣息迎麵撲來。
身材瘦高的黑衣人目標鎖定了張弛,手握尺許長度的砍刀從洞開的房門衝入石屋內,月光從他的身後透射進來,可以清晰看到石屋內淩亂的布置,讓他驚奇得是,房間內竟然沒有人,可剛剛明明看到張弛逃進來了。
黑衣人衝進來之後就意識到不妙,抬頭望去,卻見一道身影有如神兵天降般從屋頂撲了下來。
生死對決分秒必爭,雖然黑衣人手握砍刀,可反應上畢竟慢了一秒,張大仙人的右腳一個標準的大擺腿抽射,像踢足球一樣狠狠踢中了這廝的麵門,這種狀況下張弛沒有留力,對敵人手下留情就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黑衣人的鼻梁骨被他一腳踢斷,鮮血如噴泉般從鼻孔狂湧而出,這廝也是強悍,遭受這記重擊之後竟然沒有當即倒地,隻是身體晃了一下,準備調整後重新撲上去。
張弛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第二波攻擊接踵而至,這貨的風格從來都是趁你病要你命。
雙手掄起手臂粗細的門栓,有如擊打棒球一樣向黑衣人的腦袋砸去,完成第二次突襲。
大力丹讓張弛的力量在短時間內增強三倍,打擊效果同理增強三倍。
黑衣人被張弛的這次重擊砸得身體橫飛了出去,摔在石屋一旁的小床上,那小床也早已腐朽被他的身體一壓,頓時垮塌,稀裡嘩啦地散落了一地。
黑衣人摔落在地上,想不到竟然在地麵上砸出了一個大洞,身體直接掉進了洞裡,在張弛的眼前消失不見。
秦綠竹向前衝去,在距離黑衣人還有五米的時候騰躍而起,一雙長腿向黑衣人輪番淩空連環踢去。黑衣人以雙臂抵擋,蓬蓬之聲不絕於耳。
秦綠竹攻勢如潮,右拳劃出一道青灰色的弧線,直奔黑衣人麵門攻去。
黑衣人身體後仰,這次並未選擇和秦綠竹硬碰硬對抗,而是伸出左手試圖鎖住秦綠竹的手腕,秦綠竹的這一拳是虛招,右膝緊緊跟上,狠狠頂在黑衣人的胸膛上。
這次的重擊仍然沒能擊敗黑衣人,秦綠竹心情不由得焦躁起來,她知道張弛的水準還沒有進入一品境,剛才發現還有敵人到來,兩人先後進入石屋,不知情況究竟怎樣,她必須儘快擊敗對手,抽身去幫助張弛。
秦綠竹雙拳輕碰,合金手套相互碰撞的刹那一層藍色波紋狀的光芒閃過。
黑衣人內心一怔,他看出秦綠竹的這雙手套不同尋常。秦綠竹發出一聲嬌叱,雙拳如同疾風暴雨般向黑衣人攻去,黑衣人在秦綠竹的如潮攻勢麵前連連後退。
秦綠竹覷準破綻,一拳重擊在對方的胸前,藍光大盛,貫注全力的一拳至少擊斷了對方三根肋骨,對方痛得一聲悶哼,轉身向後方樹林中逃去。
秦綠竹牽掛張弛的安危,也無心追趕。
此時張弛已經從石屋裡麵出來,秦綠竹見他無恙這才鬆了口氣,她向張弛道:“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馬上離開。”
張弛點了點頭,指了指石屋內
“屋裡有個洞!”
秦綠竹先去帳篷內將東西收拾了一下,這才和張弛一起來到石屋之中,用手電筒照亮屋裡的那個洞口。
張弛所說的洞口就是剛才那個瘦高個摔落的地方,小床坍塌,那人的身體摔在地上,居然將地麵砸出了一個大洞,原來床下用來掩蓋地洞的木板因為經年日久早已腐朽,根本承受不住重物的撞擊。
秦綠竹借著手電筒的光束向下望去,卻見五米深度的洞底有一個人趴在那裡一動不動,應該就是被張弛剛剛擊倒的敵人。
秦綠竹觀察室內情況的時候,張弛在門口負責警戒,月光下,竟然有十多道身影正朝著石屋的方向靠近,應該是剛才選擇退避的黑衣人叫來了援軍。
張弛道:“綠竹姐!”
秦綠竹沒有回應,仍然俯身向那地洞中觀察著。
張弛不由得焦急起來:“來人了,十多個!”
秦綠竹道:“下麵有水流聲,咱們從這裡下去!”
張弛眼看著那十多條身影越來越近,現在就算逃走也晚了,隻能聽從秦綠竹的建議。
兩人從洞口跳了下去,張弛抓住那名襲擊者的頭發,扯下他的口罩,那廝滿臉是血,不過還有微弱的氣息,秦綠竹看了一眼道:“沒見過。”
張弛抓住這廝的腦袋在地上又狠狠撞了一下,然後才起身離開。
下方卻是一條開鑿在岩間的地道,秦綠竹掏出打火機,根據火苗的指向判斷出口所在,兩人不敢停留,快步向前,這地洞並不隱蔽,那群追兵很快就會發現並追趕上來。
這條石屋下的地道應該就是供緊急逃生之用,他們前行一百米左右,腳下就踩到了水流,沿著水流一路向前,再行十餘米,就看到有光線從外麵透射進來,兩人扒開藤蔓準備從洞口爬了出去。
看到外麵的環境不由得一怔,因為這地方他來過,正是石屋後方的墳地,張弛正準備繼續向前,卻看到一道綠色的光線指向他的心口,低頭望去,卻看到一個綠色的光點鎖定了他的心臟位置,張大仙人心中一驚,緩緩舉起手來。
秦綠竹隨後爬了出來,拍了拍張弛的肩膀,示意他趕緊離開,此時傳來咻咻破空之聲,兩人都沒有逃開這來自於近距離的襲擊,先後倒在了地上,他們的身體迅速進入了麻木狀態,意識也開始模糊了。
十多名黑衣人已經追蹤進入石屋,為首一人身材高大,頭上紮著黑色戰術頭巾,臉上雖然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蒙麵,可塗滿了油彩,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顯得越發犀利,手中拿著手電筒照射前方,揮了揮手,示意手下人前方探路。
走在最前方的兩人端著槍向前方走去,可突然兩隻支弩箭從前方飛來,噗!的一聲深深釘入二人的頭顱之中,參予襲擊的每個人似乎都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手燈掉落在了地上,地洞內光柱迅速移動著,槍聲,慘叫聲,哀嚎聲響成一片。
弩箭輪番飛出,百發百中。
當紛亂的槍聲平息之後,為首的黑衣人孤零零站在地洞中,借著地麵上手電筒散射的光芒,看到他的十多名同伴都已經橫七豎八地倒在了地上,更讓他惶恐的是,那些同伴的屍體正在緩慢地融化。他魁梧的身軀顫抖著,恐懼籠罩了他的內心,他不敢繼續向前,轉身向後方逃去。
卻看到一道頎長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站在他的身後,這應該是一個女人,她的麵孔籠罩在一張冰冷光滑的銀色金屬麵具之下。
黑衣人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從地上爬了起來,試圖撲向身後的女子,可那女子一揮手,一道白光就洞穿了他的胸膛,黑衣人惶恐地低頭望去,隻見自己心口出現了一個碗口大小的洞口,沒有流血,邊緣閃爍著奪目的白光,更讓他惶恐的是,這洞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展開來,他的身體正在迅速融化著。
山風嗚咽,失去知覺的張弛和秦綠竹仍然躺在洞口的邊緣,
猶如鬼魅般的女子清除所有敵人之後,緩步來到張弛的麵前。
月光下的張弛躺在那裡一動不動,表情卻如同嬰兒一般安祥。
女子望著張弛,緩緩伸出手去,居然扒下了張弛的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