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永見賈珂並沒有反駁自己的意思,心下裡也很滿意,然後又問道:“現在,朝廷上缺了許多官員。許多位置都是事關重要的,不能夠長時間無人掌管,要不咱們推薦幾個人選,然後聯名報給皇上。你看怎麼樣?”
賈珂聽他這麼說,心裡就有些不悅,現在朝廷上缺的大多是文官,而武將雖然缺一些,但主要的人卻不是他能說了算的。
而這些文官他一個也不認識,最後推舉的人還不都是潘永手下的。那麼就是說這個潘永打算獨攬軍機處,把他賈珂當成擺設。這賈珂哪裡能讓他辦成,不然以後朝廷上,哪裡還有他賈珂的份,這哪裡能成?
賈珂決定不再忍讓無論如何也要爭奪幾個重要職位,就是現在自己沒人,也可以拿來做人情,再說他們榮國府也不一定,就沒有什麼親近的人是有這些職位。
正在賈珂出言要和潘永爭辯奪權的時候,突然他的二中聽到窗外有聲音,而且神識中也感覺到有人靠近,好像是在窗外窺探竊聽。這裡可是皇宮大內,四周都是禁衛,能這樣在大白天光明正大竊聽的,恐怕隻有皇帝了。
賈珂既然知道窗外是皇帝,現在的心思就轉了過來,這時候絕不能讓皇帝知道自己有私心。至於對麵的潘永這一次隻好對不起他了,畢竟死道友,不死貧道。再說了這個人和自己也沒有多大關係,坑他就坑了,又能怎麼樣?
於是賈珂話風一轉,對潘永說道:“大人這樣做可不行,任命什麼樣的官員是皇上決定,如果先由我們擬了條程然後給皇上選擇,那皇上選的還不都是咱們讓皇上看到的人。這樣做對皇上是大不敬的,我賈珂是絕不能這麼做的。”
潘永看著這個意氣用事的小子,心裡覺得好笑,都到了這個職位了,還是如此的幼稚,不知道官場上都是互相幫襯,這樣才能結成一體對抗外敵。
特彆是現在軍機處隻有兩個人的情況下,如果他們兩個人配合,那權力大的幾乎不可想象。這樣一來,以他在上書房,這麼多年來處理政務的經驗,幾乎可以說是獨攬朝政了。
潘永現在還想著自己能夠獨攬朝政,所以對賈珂還是想要爭取一下,畢竟賈珂是個武將出身,他就是和自己結成的聯盟,對自己也沒有多大的威脅,再加上賈珂對政務的不熟悉,要幾乎就等於是他一個人處理軍機處的政務。
於是潘永走到賈珂麵前開導他:“賈大人初來中樞,不知道其中的凶險。如果在朝中沒有人幫襯,那最後恐怕是孤家寡人,會被政敵們群起而攻。所以籠絡一些人,對咱們這些在中樞的人是有好處的。”
潘永好像也知道賈珂初來中樞,並沒有什麼人來推薦,如果沒有賈珂的署名自己這份挫折就是遞上去,皇帝也不一定能夠同意,看來得給這個賈珂留幾個職位,於是便說道:“要不這樣辦吧,我把幾個重要職位先空下來,等賈大人什麼時候有了人選,咱們再一起推薦上去,你看怎麼樣?”
賈珂這時候聽到窗外的呼吸聲突然加重起來,知道皇上這時候已經有些惱怒。
如果是皇帝現在不在窗口,那麼潘永說的不失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但是皇帝現在就站著窗口那聽著現在屋裡的運氣異動,皇帝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賈珂哪裡敢答應他的話。
於是賈珂大聲的嗬斥道:“住口,你這樣做私相授受,眼裡還有皇上嗎?你這樣做,把皇上放在哪兒?還虧著皇上對你這麼信任,讓你擔任軍機大臣這樣重要的職位。”
潘永氣得渾身發抖,他沒想到這個賈珂是個棒槌,竟然裡外都不透氣,看來自己要給他點顏色看看,要不然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潘永正要開口訓斥賈珂,就聽到窗外有人喊道:“好,說的好。”
賈珂和潘永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皇上,這時候賈珂不由得心中慶幸,幸虧自己武藝還算高強,仰觀六路耳聽八方,皇上剛一來到窗邊,他就聽到了。要不然剛才和潘永如果私相授受分配官職,到時候皇帝不知道該怎麼震怒。
而潘永卻嚇的兩腿發抖,他萬沒有想到,皇帝竟然在窗口上聽他們說話,那他剛才的那番言語皇帝不是都聽到了。
這時候軍機處的門簾被打開,皇帝帶著幾個小太監進入軍機處,賈珂和潘永一起跪到施禮。
皇帝並沒有看他們直接來到軍機處的正位上坐下,然後才說道:“都起來吧。”
二人聽到皇上話,才敢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分彆站在皇帝兩邊,聽候皇上的吩咐。
屋子裡一瞬間陷入了沉靜,皇帝用手敲著桌子,然後看了看下麵這兩位大臣,對賈珂他還是很滿意的,這個人說話辦事雖然有些軸,但卻對自己始終忠心耿耿。一切事情都為自己著想是個不可多得的良臣,孤臣。
而對潘永他就有些不滿了,這個人雖然對自己有些忠心,但是看來小心思也絕不少,這樣的人自己能用,但是絕不能給他獨攬大權的機會,不然這條狗就要反噬主人了。
“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
皇帝剛說完這句話,潘永就跪倒在地不停的磕頭。
皇帝沒有理他,繼續說道:“你們說的也很有道理,畢竟這一次空出了許多官職,如果不補上恐怕朝廷的運轉就會出現疏漏,這樣吧以後三品以下的官員你們可以擬的條程送上來,三品以上的官員,你們不必多管,隻要哪裡出了缺報給朕知道就行。”
潘永這時候才鬆了一口氣,看皇帝的意思是不準備處置自己,但是他跪在地下也沒敢再起來。
“潘永你也彆跪著了,趕快起來,他們現在商量軍國大事,你老跪著也不是個事。”
皇帝好像才看到潘永跪在地上,在皇帝讓潘永起來也是想著還要用他,給他點顏色看就行了,如果打得太厲害,恐怕就不能用了。
潘永聽到皇帝發話,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知道這一關是過去了,這才敢起來。剛才的事可把他嚇壞了,本以為這一次恐怕要罷官丟職了,沒想到皇帝就這麼輕輕的放過,看來自己在皇帝心中還是有些分量的。潘永想到這裡又開始有些自傲起來。
“軍機處這麼重要的地方,沒個領頭的恐怕也不行,這樣吧,從現在開始就設個軍機處的領班大臣,算是軍機處的頭。你們看怎麼樣。”皇帝若無其事的問,好像對剛才的事並不在意一樣。
潘永聽了這話心中就是大喜,這個職位除了他,還有誰能得到?他協助皇帝處理政務這麼多年經驗豐富。恐怕這也是皇上不再追究自己的原因,便在朝堂上,恐怕還要靠著他呢。怪不得皇帝這麼輕鬆的就放過自己,看來是想讓自己當軍機領班,幫著他處理朝政。
潘永馬上搶在賈珂之前向皇上稟道:“萬歲之言正是,如果沒有個領班的最後發生爭執,也不知道以誰的意見為主,最後耽誤了大事可怎麼得了。”
皇帝聽了潘永的話點點頭,這其實也是皇帝這一次設立軍機領班大臣的原因,給這個部門選一個頭,讓他們這些軍機大臣最後各執己見,以後就彆乾活了,每天就吵架吧。
賈珂覺得這時候他還是少說話為妙,“臣沒有意見,一切聽從皇上的安排。”
“既然你們兩個都答應了,那事情就這麼定了,這軍機處也不光是你們兩個,朕想著再進兩三個人,如果沒有一個人當領班大臣,到時候是有些要亂。”皇帝把他的想法說了出來,看來他認為軍機處隻有賈珂和潘永有些過於單薄,權力過於集中。
皇帝仔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他心中已經有了想法,要從這兩人中選一個領班。畢竟這兩個人是和自己共患難過的,到目前為止,也隻有這兩個人值得信任。
他剛才來時就已經想好想讓潘永作為領班大臣,暫時管理軍機處,畢竟潘永當了大學士這麼多年,要說處理政務,現在在朝堂上,也就是他最有經驗了。但是剛才在窗外聽了他的那些話,就改變了主意,潘永還是有野心的,這野心如果不加以控製的話,十分的危險。而現在自己的身體不好,不像原先那麼有精力和潘永這些人爭鬥了,還選一個穩妥的比較放心。
皇上現在心中認為辦事能力在其次,主要的還是忠心,辦事能力倒是其次,否則辦事能力倒是強了,結果把朝廷上下都安排成他的人,那還要他這個皇帝乾什麼?
“這樣吧,賈珂軍機處的事兒你就先挑起來,以後再來了幾個人,讓他們輔助你,你記住軍機處不要出什麼亂子,如果軍機處不能夠決定,就上報給朕知道。”皇帝痛下決心,他現在已經不把能力排在第一位,隻要對他忠心的才是好臣子。而賈珂這段時間來的表現,也得到了皇帝的認可。
潘永在底下一聽到皇帝並沒有任命他為領班,心裡便明白,皇帝對他有了意見,現在不敢有任何的不滿,隻能好像若無其事的站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