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本來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周姨娘卻把這當成大事,不停的追問。
真實的原因賈珂又不好和她說。因為賈珂自己本身就是庶長子,如果說出自己因為不能要庶長子,所以沒有讓她們懷孕。到時候周姨娘不知道有多麼傷心,因為當時周姨娘為了生下賈珂,可是冒了生命的危險。甚至因此得罪了王夫人,還把她在賈母麵前的情麵都用儘了,可以說自從生下賈珂就一無所有。
於是賈珂婉轉的說道,“我在宣府鎮,每天公務繁忙。哪有時間注意這些事,再說了那她們為妾也就是最近幾個月,想來是沒有什麼動靜。”接著又好像是開玩笑似的對周姨娘說:“要是就這麼短的時間,她們就都有了,我倒是敢把他們認下,但是您敢要嗎?”
周姨娘聽了這話也覺得是這個道理,沒有說這麼短的時間就懷孕了,而且正像賈珂說的那樣,他公務繁忙,每天那麼累,想來巧蓮要懷孕也還要一段時間。再說了,那府裡放著三個人了,就是一人輪一天巧蓮也才三天輪一回。哪有那麼快就懷孕的道理。
“呸呸呸,快不要胡言亂語,哪有拿自己妾室的清白開玩笑的,要是讓外人聽了去,她們不死也得死。”接著好像又想起了自己這些年來做妾的苦,又開始囑咐賈珂:“以後這些話可不能胡說,你不知道給人當妾的苦,你姨娘我可是心裡明白。你看在她們伺候你一場的份上,以後多疼她們些,也算是對我的一點孝心了。”
賈珂看恭喜周姨娘的傷心事,急忙轉移話題,“姨娘快看,今天可是有茄子的,咱們府裡的茄子可不同其它,就是皇宮裡做的,也超不過它。你趕快嘗嘗。”
周姨娘剛才坐在飯桌旁拿起筷子,想要嘗一嘗賈珂嘴裡說的茄子,可她找了半天就沒有找到一樣是像茄子的東西,於是笑罵著賈珂說:“淨胡說,哪裡有茄子。我在這桌上找了一圈,就沒見到茄子的影。”
賈珂笑著把茄鯗(讀音xiǎng)加了一些放在盤麵前的盤子裡,周姨娘拿筷子夾了些放在嘴中,然後笑著說:“確實是有些茄子味兒,但要說這是茄子我卻不信的,我小時候也是在農家出生。什麼樣的茄子沒嘗過。要是茄子能有這個味兒,我們當時也就不種糧食了全改成茄子。”
“姨娘,這確實是茄子做的,隻不過要做這道茄子菜,恐怕得有十幾隻雞才能配得上它,而且裡麵還要加雞肉脯子合香菌、新筍、蘑菇、五香豆腐乾子、各色乾果子。”賈珂雖然麵上帶著笑,但心裡卻對這樣的奢侈感到有些過了,怪不得賈府內囊日漸空虛,就這樣的吃法,這一桌子菜沒有幾十兩銀子材料費,你都置辦不下來。
“那這還是茄子嗎?恐怕裡麵的雞肉都比茄子多,隻不過占了個名兒罷了。”周姨娘感歎了一回,突然好像又想起什麼,然後等著賈珂說:“你以後去了那邊,可不能這樣的奢侈,否則就是有金山銀山也要敗完。”
賈珂聽了周姨娘的話,趕緊答應,發誓以後勤儉持家,絕不如此奢侈浪費,周姨娘這才放過了他。不過賈珂對周姨娘的見解卻十分的讚同,這樣的奢侈,在現代來說物質極度豐富,倒也算不得什麼,可是在古代的時候卻是奢侈太過。不過想來賈府這樣的奢侈,是來自老國公在的時候。那時候賈府威名赫赫,隻要是不造反這些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但是這個習慣卻一直傳了下來,以至於現在想改也改不回來了。要知道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
一桌子的菜,母子倆隻是略動了幾口便吃飽了,然後便是夏麥出場了,這些菜隻不過是稍稍動了一下。自然不能原封不動的退回廚房。
這些剩菜剩飯就是底下幾個小丫鬟的福利了,要知道這些小丫鬟平常吃的飯也就是一碗白飯,一點蔬菜罷了。能吃到肉的時候也就是主子賞,要不就是像這個時候主子吃不完,剩下的就是他們這些丫鬟的了。
這時夏麥就像一個大將軍,指揮著小丫鬟們把這些菜一樣一樣的端了出去,放在了她們早就準備好的桌子上,然後又吩咐小丫鬟把客廳中的桌椅板凳都收拾乾淨,這才帶著人退了出去。
接下來夏麥來到她們早就準備好的桌子旁,指揮著幾個小丫鬟,拿出各自自己準備的碗,把盤子裡的菜一樣一樣的夾出大部分,放在旁邊。剩下的菜,夏麥才和幾個小丫鬟儘情朵頤。
她們分出了這些菜,是要各自送回家中的,這些東西她們家裡這輩子都沒有見過,既然有這個機會,自然要各自送回家中一些。這也是這些丫鬟們的一個隱性福利,不過以前的時候,她們可沒有這樣的待遇。有這些待遇的,都是王夫人與賈母房中的丫鬟。不過賈母與王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是不屑這麼做的,最後賈母與王夫人剩下的那些菜都是被她們房中的小丫鬟們分了的。
吃完飯之後,周姨娘又同賈珂嘮了一會兒,主要是問巧蓮她們什麼時候能夠回來,賈珂成親的日子是不是定了?賈珂把他知道的都一一回答,主要是說巧蓮她們恐怕得一個月之後才能到家。至於成親的事自然要看賈政的意思。
兩人一直聊到很晚,周姨娘看到賈珂不停的在那裡打瞌睡,這才放他走了,之後母子二人便各自安歇。
第二天賈珂早早就起來,吃過廚房預備的早飯,就前往皇宮中的軍機處,開始第一天上班。
賈珂憑著腰牌進入宮中,暢通無阻,等他到達軍機處的時候,發現潘永已經來了一會兒了,正趴在桌子上看著奏折,旁邊還有幾個伺候的小太監。
潘永一看到賈珂來了,趕緊向他招手,“賈大人趕快過來,看一看今天送來的幾份奏折,我看有些不同尋常。咱們看完擬個條程,然後才能送給皇上。”
賈珂走過去,從桌案上接過一份奏折,展開來仔細觀看,原來這是一份給幾位大學士求情的奏折,都是一些太學生聯名上表。
賈珂連看幾份,大概意思都一樣,全是大學生求情的表文,賈珂越看眉頭皺的越緊,這些求情的表文隻有太學生,一個官員都沒有,恐怕是有人在後麵串聯,然後推出這些太學生在前麵試探。
潘永看賈珂皺起了眉頭,臉色陰沉,也有些惱怒的說:“這些人到底想乾什麼?莫非還想為太子翻盤不成?”
“這恐怕和太子無關,隻不過是兩位大學士在上書房日久,門生故吏遍及天下,其中必定有人來串聯,想要救出兩位大學士,憑大學士的威望將來說不定還有複起可能。”賈珂對潘永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潘永同其他兩位大學士不同,其他兩位大學士都是大儒,門下弟子眾多。而潘永能夠成為大學士,隻不過是憑著皇上的寵幸,而稍稍有些前途的學子都不屑與他為伍,因此上他並沒有在這方麵考慮,現在一聽賈珂的話立刻恍然大悟。
潘永接著又想了想說道:“既如此,咱們的像一個對策,然後一起給皇上奏上去。”
賈珂對這件事很頭疼,畢竟這些大學生每一個人都有些關係,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如果一個處置不當,就是就要釀成大禍了。
“潘大人,這件事表麵上看起來隻是太學生給兩位大學士求情,其實這背後一定有許多朝臣在支持。咱們如果寫了處置的方法。最後得罪的人可就海了去了。”
潘永坐在那裡想了想,果然是這個道理,現在自己的勢力還不是很大,如果和他們這些人起了衝突,被這些人惦記上,還不一定真的能夠脫身。
“那賈大人的意思是什麼?這折子咱們好歹也得給批了,不然皇上問起來咱們也不好交代。”
賈珂也知道潘永說的有道理,畢竟他們是軍機大臣,如果是沒有意見直接送到皇帝那裡,還要他們這些人乾什麼?
“潘大人,你看這樣行不行,咱們不寫處置的方法,讓皇上自行決定,咱們隻是把猜測和皇上說一遍,您看怎麼樣?”賈珂想了想也隻能是,把猜測說出來,然後這個燙手山芋讓皇帝自己解決。
“即如此,咱們就把剛才的猜測都寫到條程上,奏給皇上罷了。”潘永眯著眼睛說道。
賈珂一瞬間就明白他的意思,對這些朝廷上的老人的狠辣,算是有了見識,如果他們把這份奏折壓下去,或者是輕飄飄的寫幾句送給皇上,最後皇上頂多就是在奏折上批上“知道了”三個字。畢竟這隻是太學生的聯名奏折,而那些太學生們也沒有來朝堂鬨事,在皇上看來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算了。
但如果把他們的分析也寫到條程上,到時候皇帝一定會勃然大怒,同時也為兩位大學士的勢力感到驚心。那這兩位大學士哪裡還有生理。
不過賈珂思來想去,這件事對他並沒有什麼傷害,沒有必要為了他們,就和剛剛成為同僚的潘永翻了臉。
再說了,處置了這兩個大學士他們的勢力就會分崩離潰,到時候正好是自己拉攏人心,控製這些朝臣的時候。
於是便點點頭對潘永說:“潘大人,以前一直幫助皇上處理政務,這件事就拜托大人了,大人寫好條程,我看了之後署個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