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皇帝沒有特彆的吩咐,但是賈珂想著,現在不表示忠心,以後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於是賈珂頂盔冠甲,手持方天畫戟,站在皇帝的帳門外,為皇帝守夜,皇帝的親隨太監大戴權,幾次出來勸他休息。都被賈珂嚴辭拒絕,賈珂說的非常好聽,既然皇帝把安全交給了卑職,卑職就不能有一絲的懈怠,萬一有什麼問題,誰能夠擔待。
戴權無奈隻能回到帳中把賈珂的話,向皇帝學聽。皇帝聽了這些話,心裡也是非常的感動,他作為皇帝,已經很多年沒有這種情緒了。也不知道怎麼的,自從皇帝遇到賈珂之後,對他就特彆的有好感。
而這一天皇帝睡在帳中,前所未有的安寧,以前皇上經常半夜被噩夢驚醒,不是惡鬼前來索命,就是有人造反殺入宮中,而這一夜這些噩夢全都沒有出現。好像這些惡鬼都懼怕賈珂的威風。
第二天天明的時候,皇上還在熟睡,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戴權看著時辰差不多了,不得不硬著頭皮進入帳中,輕輕的喚醒皇帝。
皇帝一醒來,看看外麵的天色,已經是天光大亮,而自己覺得這一夜睡得太舒服了,完全放下了心中的擔憂。
皇帝穿戴以閉,召集眾大臣,前往太祖陵寢。這一步便不能坐車,都必須步行。皇帝帶頭在前邊走,旁邊賈珂隨身護衛,眾大臣跟在皇帝後麵,慢慢的向陵寢走去。由於皇帝和許多大臣已經年老體弱,因此這一路上走得非常緩慢,他們從早上出發,快到中午的時候才來到陵寢,就這樣到了陵寢邊上的時候,皇帝已經是累的,走不動路了,要不是旁邊戴權扶著,早就躺在地上了。
賈珂跟在皇帝身後來到了太祖皇帝的皇陵邊上,抬頭仔細觀看,發現太祖皇帝的皇陵,規模建製並不大,隻因開國時民力衰竭,太祖皇帝有好生之德,不肯太過鋪張浪費,因此建造皇陵時,規格雖然與前朝皇帝相同,但是所有建築的大小都小了許多,並留下遺囑從今之後,後世子孫的皇陵不得超過他的規模。因此,本朝各皇帝的皇陵都不大。
皇陵有內皇城、磚城、土城三道城牆。陵內有享殿、殿左右廡、宮廳、直房、神廚、宰牲廚、酒房等數百間,金門、紅門、欞星門數十座,禦橋、紅橋、水關數十座,碑亭、兩祠、祭祀署、鋪舍數十間,鬆柏數百株,石人石馬數十對。其中以皇陵正殿最為宏偉,麵闊九間,丹陛三級,是舉行祭祀活動的場所。
皇上和重大臣來到正殿,獻上祭品。天子祭器「九鼎八簋」——九鼎所盛牛、羊、豕、魚、臘、腸胃、膚、鮮魚、鮮臘,這種種亦稱「大牢」。這是隻有皇帝才可以使用的祭祀方法。
皇上剛剛祭祀完,來到正殿前的廣場。突然神道上跑來一個禁軍,這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但是卻不敢有一絲的停頓,戴權趕忙讓人將他攔住。
皇帝看得真切,對戴權吩咐說:“不必攔他,讓他過來說話。”戴權趕忙對下邊的護衛士的眼色,護衛才把他放開。
這禁軍一來到皇帝麵前,馬上跪倒磕頭,急切的稟報道:“啟稟皇上大事不好,有無數軍兵已經把皇陵團團圍住,並且封鎖了內外交通。”
皇帝麵無表情的說:“你下去吧,朕知道了。”
大學士李潞這時候站出了回稟道:“陛下現在皇陵已經被包圍,定然是有人起了不臣之心,請皇上立即派人突出重圍,找幾個路人馬勤王。”
“沒有這個必要,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麼目無君上。”皇帝神色淡定地說。
皇帝到了現在也沒有露出驚慌的神色,是因為他早就料到了今天會有這麼一招,已經在前些天做了萬全的安排。
他的心腹北靜王今天並沒有隨駕前來,已經被他派到了禁軍中,隨時準備,領人馬前來增援。
而兵部尚書也在京師中坐鎮,隨時準備平息叛亂,因此皇帝已經是胸有成竹,隻要是他一聲令下,北靜王就會帶著各路勤王之兵把下麵這路人馬包圍剿滅。
且皇帝身邊還站著一個賈珂,隻要是對方不攻上山來,憑賈珂的力量,想來也沒有什麼能夠傷得了自己的。
正在他們君臣討論的時候,突然有禁軍前來稟報,說是有一個太監要見皇帝。
皇帝嘴上露出了一絲冷笑,然後吩咐把這個太監帶上了。
不一會兒,禁軍便帶來一個小太監,這太監耀武揚威,完全沒有把眾人放在眼裡,見到皇帝也隻是鞠了個躬,然後對皇上說:“太上皇,咱家是奉皇上之命前來傳旨的。”
大學士嚴慕聽了他這話怒不可斥,大聲的駁斥道:“當今皇上就在眼前,哪裡還有什麼皇帝?你到底是什麼人?膽敢假傳聖旨。”
那小太監不屑的看了嚴慕一眼,然後慢條斯理的說道:“太子已經登基為帝,命我帶來了封賞太上皇的旨意。你們到底是接不接皇上的旨意?”
皇帝聽完這話,不由得大笑起來,“哈哈哈,好一個皇兒,好一個太子,竟然要乾出逼父奪位的勾當。就怕他沒有那個能耐。”說完之便對戴權說:“傳令吧。”
戴權聽到皇帝的命令,急忙來到後邊,把一個大號紅旗開始搖擺。那小太監看到這些也不阻攔,隻是站在那裡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戴權把胳膊都快搖斷了,始終也沒有什麼人回應。
皇帝看到這個樣子才有些心驚,臉色開始變得發白。
那小太監哈哈的笑了起來,麵帶譏笑的說:“太上皇,這是要命北靜王的增援吧。可惜,北靜王現在已經在黃泉路上了。全體禁軍已經被太子掌控,而包圍皇陵的是遼東節度史的軍馬。太上皇現在接了旨意,還能夠安享晚年。否則的話恐怕不能得到善終。”
皇帝這時候已經開始顫抖起來,本來他安排的計劃天衣無縫,怎麼會出現紕漏?皇帝不甘心的問道:“你們是怎麼得到消息控製禁軍的?”
那小太監笑著說道:“皇上早就知道太上皇會問,所以讓我和太上皇說的清楚,也好讓太上皇死心。”
“太上皇,也許還不知道,兵部尚書霍圖,早就是我們皇上的人,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皇上的監控之中。”說著露出得意的笑容。
皇帝這時候已經有些站不穩了,旁邊的太監趕緊將他扶住。皇帝雖然料到自己內部出了叛徒,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這個霍圖。自己對他可以說是依為心腹,不然也不會讓他執掌兵部,沒想到最後竟然是他背叛了自己。看來自己的一切計劃都已經被太子知道了,這一下自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皇帝在太監的攙扶下勉強站穩,然後看著下麵的大臣說道:“事情到了危機時刻,諸卿有什麼辦法?”
這些大臣一個個低著頭,並不言語,這時候這些大臣們都在思考著,權衡利弊。是繼續跟著皇上,還是趁這個功夫,轉投太子麾下。
不過很快就有人做出了決定,突然有一個大臣跪在皇帝麵前,大聲啟奏道:“啟稟萬歲,現在太子已經長成,而且英武不凡,請皇上下旨禪位於太子。到時候天下太平,以免他生靈塗炭。”
這個大臣一說完,立馬又有四五十個大臣跪在腳下。一起說道:“臣等附議。”
這些人已經看出了皇帝已經是窮途末路了,而他們還有大好的年華以及家族要照顧,絕不能在這裡出事,而且就是轉投太子,以他們的權勢太子要治理江山,還是要依靠他們。因此有些人仔細權衡之後,還是覺得應該順水推舟,靠到太子一邊,以便繼續保持榮華富貴。
皇帝看到這種情況,氣得都說不出話來。這時候大學士潘永站出身來,對這些跪在地上的大臣說道:“你們這些人還有一點兒讀書人的心腸嗎?孔曰成仁,孟曰取義。現在到了我們為皇上儘忠的時候。怎能夠貪生怕死。”
皇帝聽了他這話,不由得一陣的暖心,這他提拔的這三名大學士,李潞、嚴慕大家都說是治世的能臣,而潘永大家都說他是獻媚自己的小人,可是到了關鍵時刻,底下這些滿嘴仁義道德的正人君子,卻一個個要逼迫自己禪位於太子,而這個他們口中的小人,卻要為自己儘忠,這說明自己沒有看錯人。
可是皇帝卻不知道潘永為了獻媚皇帝,把彆人都看不在眼裡,甚至有幾次頂撞過太子,自己就是靠過去,太子也饒不了的他,因此才死心塌地的跟著皇帝。
賈珂看到這種情況,知道自己也應該出來說幾句話了。這一次自己看著凶險,其實並沒有什麼難處。
這種情況範康早就已經料到了,在出發的前幾天,範康就已經把各種情況都跟他說了一遍,並且給他安排了具體的解決辦法。
現在賈珂看起來凶險,其實是穩如泰山,這時候向皇帝表忠一來能夠顯示自己的忠誠,二來就是皇上出了事,自己憑借武藝也能夠闖出敵營,然後召集人馬,以清君側,說不定就能夠提前掌控朝局。
賈珂在潘永說完之後也可以倒在的說道:“陛下,臣不知道什麼彆的,隻知道忠義二字。現在事情危急,正是微臣儘忠的時候。今天隻要有微臣一口氣在,他們就彆想傷著皇上一根汗毛。如果臣不在了,就請皇上多多保重啊。”
皇帝聽完賈珂的話,更是感動了,現在賈珂明顯意思就是說,如果他在能保住皇上,如果戰死了,皇上就早做打算吧。
皇帝見已經有兩位忠臣站在自己一邊,又問另外兩名大學士,“你們怎麼看?也讓朕禪位於太子?”
李潞、嚴慕這時候沉默不言,但是這時候沉默就是最大的表態了。看來他們也認為皇上沒有翻盤的機會。隻要他們不表態,等到新皇登基的時候,憑借他們門生故吏,遍及天下。新皇治理天下,還是離不開他們。到時候榮華富貴也不會少了分毫,沒有必要這時候站出來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