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夫人,人家夫妻假裝恩愛,好歹也是貌合神離,而咱們現在可是貌離神離,嶽父大人看了會不開心的。”
剛出得小院,郭淡便衝著一米開外的寇涴紗抱怨道。
寇涴紗權當沒有聽見,目視前方。
經過昨日的教訓,她今日有意與郭淡保持距離,因為他們畢竟是夫妻,要說郭淡是在占便宜,也說不過去,她知道在這一點上,是爭不過郭淡的,索性就不做聲。
郭淡瞧了瞧寇涴紗,不由得一笑,心道,夫人呀,你還真是不了解男人,對於男人而言,這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你這樣做隻會激發我的性趣的。
來到前院時,寇守信已經在院中鍛煉身體,也不知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管是精神,還是身體狀況,看著都比以前要好不少。
“嶽父大人早。”
“爹爹。”
就趁著這問安的間隙,郭淡閃電般的伸出手,握住寇涴紗那纖細、白皙的素手。
“你.....。”
寇涴紗猛地轉過頭來,鳳目睜圓,怒視著郭淡。
這回輪到郭淡裝聾作啞,不但如此,這廝還用食指去撓寇涴紗的手心,惹得寇涴紗是又羞又怒,臉都紅了,苦於寇守信在此,不好發作,想去踩郭淡,又想起昨日全被寇守信看在眼裡,隻能隱忍著。
寇守信都看在眼裡,但是他非常支持郭淡主動出擊,樂嗬嗬笑道:“賢婿,昨日在牙行可還習慣?”
郭淡笑道:“感覺倒是不錯,隻是......。”
寇守信忙問道:“隻是什麼?”
郭淡道:“隻是小婿突然接手,什麼事情都沒有弄清楚,我覺得夫人應該跟我交接一下。”
寇涴紗哪裡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立刻道:“以夫君的才智,哪裡需要交接。”
郭淡道:“這跟才智沒有關係,我現在連找份賬目都找不到,那些人也不知道夫人是將哪些賬目放在哪裡。”
寇守信稍稍點頭道:“賢婿言之有理,女兒,你今兒就與賢婿一塊去牙行,交接一下。”
寇涴紗點頭道:“女兒知道了。”
有夫人相伴,郭淡上班的積極性立刻上來了,道:“嶽父大人,若無其它事,那小婿就先去牙行了。”
“去吧!”
郭淡拉著寇涴紗就往大門那邊走去。
還未走幾步,寇涴紗便使勁抽了抽手,可郭淡卻是緊緊握住,哪裡抽得出,急道:“你還不放開。”
郭淡道:“我握著我夫人的手,天經地義,你可彆來勁,小心我親你。”
寇涴紗嚇得神色一慌,“你敢。”但也不敢輕易亂動。
郭淡笑道:“我有什麼不敢的,我親我夫人,就連官老爺都不能抓我,最多也就是說我們夫妻有傷風化,我反正已經是名聲在外,我無所謂。”
寇涴紗氣急道:“卑鄙無恥。”
郭淡笑嗬嗬道:“我若對彆的女人這麼做,那確實卑鄙無恥,但對象若是夫人,那就是恩愛,何來的卑鄙無恥。”
正當這時,一個丫鬟從旁走過,趕忙行禮道:“大小姐,姑爺。”眼睛卻盯著那緊握的手,仿佛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覺。
寇涴紗臉上的紅暈不禁又加深幾分,不禁加快步子,看著好像是她拉著郭淡。
那丫鬟看得是目瞪口呆,什麼時候大小姐和姑爺這般親熱了,待會得去向惜奴打聽打聽。
“到門口,你便放手。”
寇涴紗麵對耍無賴的郭淡,隻能退一步。
郭淡道:“那在以後在院內就得讓我摸,不,拉著。”
寇涴紗鳳目睜圓道:“你休想。”
“那我就抱著你去牙行。”
“你......。”
寇涴紗莫名的懷念當初那個呆呆愣愣的郭淡,心裡是萬分後悔,為什麼要撕下郭淡臉上的假麵具,眼看他們已經來到大門,出得這扇門,那就不隻是丫鬟看得到,是人人都可能看到,說不定還會碰到牙人,她又不敢硬來,隻能咬牙屈服道:“好,我答應你,你快些鬆開。”
郭淡手一鬆,笑道:“夫人臉皮真薄。”
“那是你臉皮太厚了。”
寇涴紗啐了一聲,加快步子。
郭淡倒也沒有加快步子,而是慢悠悠跟在後麵,也不知何時,他已經習慣於這輔助的角色。
來到牙行,那些牙人見到寇涴紗來了,頓時激動萬分,昨日郭淡才當了一天主持人,就弄得整個牙行是烏煙瘴氣,又是酒,又是女人,搞得他們看彼此都像似龜gong,齊聲喊道:“大小姐早。”
聲音異常洪亮。
寇涴紗知道他們誤會了,立刻道:“我今日隻是來與夫君交接一下公事的。”
表錯情呢?
“姑爺早。”
聲音立刻高得幾個分貝。
但願能夠將功補過。
郭淡嗬嗬笑道:“我發現你們還真是天生就吃牙人這碗飯的。”
“姑爺過獎了。”
他們頓時一臉諂媚。
哪知郭淡又補充一句道:“真是牆頭草,風吹兩邊倒。”
那些牙人臉上的諂媚都僵硬在臉上。
寇涴紗嘴角微微抽搐了下,隱蔽地白他一眼,然後徑直往裡屋走去。
來到辦公室,寇涴紗是立刻進入工作狀態,畢竟這麼多年,這一時半會哪裡改得過來。
而郭淡則是站在一旁,一邊聽著,一邊點頭道:“夫人言之有理......。”
“夫人說得對,就得這麼乾......。”
“妙哉!妙哉!夫人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寇涴紗說著說著,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猛地轉過頭去,看著郭淡道:“我隻是來與你交接的,可不是來主持牙行的。”
郭淡嘿嘿道:“可我看夫人主持的很好,乾脆夫人你就繼續坐在這裡,我坐在邊上。”他手往秘書位一指。
寇涴紗哼道:“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告訴你,你休想。”
郭淡鬱悶地撇了下嘴,道:“那就麻煩夫人你再說一遍,方才我儘顧著為夫人拍案叫絕去了。”
“.......。”
寇涴紗恨不得將手中的資料甩到麵目可憎的臉上。
正當這時,門外響起一個敲門聲,“姑爺,大小姐,陳樓陳員外求見。”
雖然陳方圓已經賣了陳樓,但大家還是習慣這麼稱呼他。
“快請陳員外進來。”
話一出口,寇涴紗突然醒悟過來,尷尬的看著郭淡。
郭淡笑嗬嗬道:“夫人說的如此自然,夫君我聽得也是非常自然,看來這個位子是非夫人莫屬啊。”
寇涴紗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坐在主持人的座位上,趕忙起身,可是陳方圓已經挺著大肚子走了進來。
“陳伯父。”
“陳叔叔。”
“.......!”
夫妻二人立刻尷尬的相覷一眼。
因為陳方圓比寇守信大,但是又比郭淡的父親小,到底該按誰的輩分叫呢?
“陳叔叔。”
“陳伯父。”
“......!”
夫妻二人又尷尬的相視,眼中都是對彼此的埋怨。
要不要這麼尷尬。
陳方圓都樂了,忍著笑意道:“隨便,隨便,我無所謂的,嗬嗬。”
寇涴紗伸手道:“陳叔叔請坐。”
幾乎是同時間,郭淡道:“陳伯父是來找我嶽父大人的吧?”
這回輪到陳方圓為難了,茫然的看著他們夫妻二人,我到底是坐,還是不坐。
寇涴紗當然知道陳方圓是來找郭淡的,於是道:“陳叔叔,我正好有些事要忙,你跟夫君慢慢談。”
“彆彆彆。”
郭淡趕緊攔住她:“整的我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似得。陳叔叔請坐。”
陳方圓這才坐了下來,向郭淡使了使眼色:“那個,嗬嗬。”
他現在還真不清楚寇涴紗到底知不知道。
“陳叔叔你彆搞得這麼偷偷摸摸好麼。”郭淡一翻白眼,道:“你有什麼說什麼,不需要擔憂什麼。”
“這樣我就放心了。”
陳方圓道:“我是來找賢婿談我們信行的事。”
“信行?”
寇涴紗錯愕道。
陳方圓立刻看著郭淡道:“不是都知道了麼?”
郭淡是生無可戀的看著陳方圓,大哥,有點默契好不好,拆台也沒你這麼個拆法呀。
寇涴紗也反應過來,道:“看來我還是不要打擾你們。”
“等會等會。”
郭淡又攔住寇涴紗,道:“這不過是小事,我隻是忘記跟你說了,是陳叔叔過於謹慎,搞得跟個機密似得。陳叔叔,麻煩你跟我夫人解釋一下。”
陳方圓現在一頭霧水,愣愣的問道:“該怎麼解釋?”
郭淡真的想打人了,握緊拳頭道:“就是解釋一下信行是怎麼回事。”
“哦哦哦!”
陳方圓真的有些害怕郭淡,趕緊跟寇涴紗解釋起來。
寇涴紗也有些納悶,曾經叱吒京城酒樓行的陳方圓,在郭淡麵前,怎麼就跟個小弟似得。
她畢竟沒有切身體會過郭淡的恐怖之處。
聽完之後,她卻更加納悶了,“這些信息也能夠賣錢?”
“當然能。”陳方圓激動道:“我們剛開張,就做了兩筆買賣,一筆是跟徐家,一筆是跟柳家......。”
“柳家?”
寇涴紗詫異道。
陳方圓眨了眨小眼睛,又緩緩轉過頭去,隻見郭淡已經雙手捂住臉,他不禁訕訕道:“我是不是說錯話呢?”
你這老頭真心沒救了。郭淡放下手來,眼含熱淚道:“你都已經說到這裡了,就繼續說下去吧!”
“嗬嗬......。”
陳方圓笑得非常尷尬。
郭淡欲哭無淚道:“說吧,說吧,咱們做買賣就是為了掙錢,賣給柳家又怎樣。”
“是。”
陳方圓尷尬的點了下頭,於是又跟寇涴紗解釋了一遍。
寇涴紗聽罷,都顧不得柳家那檔子事,心裡是震驚不已,就這些信息能賣了兩百兩,這也太誇張了吧。
郭淡又問道:“那你今日來此又是為了什麼?”
陳方圓嗬嗬道:“我們都已經開張,這下一步該怎麼做?”
這門是開得非常順利,但問題是沒有下文了。
郭淡道:“我現在真的沒有心情考慮這些,這樣吧,我先將三劍客的業務交給你們頂一頂,等我有心情再說。”
陳方圓不禁大喜,三劍客如今可是一個香餑餑呀,忙道:“多謝,多謝。”
寇涴紗微微蹙眉,道:“夫君,你這樣做好麼?”
郭淡忙道:“不好麼?我不太清楚,要不還是夫人你來主持。”
寇涴紗隱隱剜他一眼,堅決不上當,道:“夫君做主就是了。”
正當這時,又有人在門外稟報道:“大小姐,姑爺,金玉樓周員外求見。”
“今兒可真是熱鬨啊!”郭淡鬱悶道。
陳方圓卻是嘀咕道:“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不一會兒,周豐便走了進來,寇涴紗立刻站起身來,欠身一禮,又伸手示意道:“周員外請坐。”
“多謝,多謝。”周豐很隨意的拱拱手,目光卻一下鎖定在郭淡身上,笑道:“賢侄,彆來無恙了。”
看來這老狐狸也察覺到什麼。郭淡暗歎一口氣,其實他也知道這事瞞不了太久,這些老狐狸遲早會反應過來,尤其是寇守信突然讓他來主持牙行,也不起身,有氣無力道:“周員外好。”
“幾日不見,賢侄真是越發英俊了。”周豐一點也不在意,還笑嗬嗬道。
這話郭淡愛聽,當即就給了周豐一個笑臉,豎起大拇指道:“員外真不愧是我們京城的大富商,可真是慧眼如炬啊!”
真不要臉!寇涴紗悄悄賞給郭淡一個白眼。
“哪裡,哪裡。”周豐哈哈一笑,又隨口向陳方圓道:“陳兄也在啊!”
“哼!”
陳方圓臉色給得非常直接,仿佛是出自本能。
周豐不以為意,他又不是來找陳方圓的,又向寇涴紗道:“賢侄女,我們不是約了今日洽談合作一事麼?”
寇涴紗想了想,又道:“如今是由我夫君主持牙行。”
“是嗎?”
周豐趕忙坐在郭淡對麵,問道:“不知賢侄有何高見?”
郭淡完全就在狀況之外,道:“什麼事?”
“是關於金玉樓和興安伯酒莊合作一事。”寇涴紗小聲提醒了郭淡一句,又向周豐道:“周員外,真是抱歉,我還未與夫君完成交接事宜,故此夫君可能不太清楚,要不我們改個日子再談?”
周豐眼眸一轉,笑嗬嗬道:“無妨,無妨,我們可以邊談邊了解,既然已經換成賢侄主持牙行,那我們就從頭談起。”
從頭談起?我擦!郭淡嚇得手舞足蹈道:“沒有必要吧,這很簡單呀,那些進士可不會都留在京城,他們還得衣錦還鄉,還得趕回去光宗耀祖,到時肯定會大肆慶祝,您就弄幾艘船,免費送他們回去,最多在船上掛幾條橫幅,一路南下,途中要是遇到他們的好友道賀慶祝,咱們就免費提供狀元紅。等到時你們金玉樓一去,狀元紅就直接扔在你們金玉樓專賣,萬事大吉。就這麼一句話的事,犯得著上門來談麼,傳個話就行了啊,畢竟員外您一個時辰就幾百兩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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