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恨家仇,我沒得選擇!隻要能複仇,救我白鶴一族部眾脫離苦海,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即便被天哭奪舍,也在所不惜!”道傳雙眼赤紅,一股殺機不斷醞釀,那股殺機之慘烈、信心之堅定,縱使楊三陽,亦不由得為之動容。
誰能想到,當年那個溫潤如玉的君子,竟然會有今日猙獰?
此事已經成了道傳心魔,他若不能斬殺神逆,隻怕此生無法證就大羅。更甚者,墜入魔道,永世不得超脫。
“當真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楊三陽側目看向道傳。
“魂飛魄散,在所不惜!”道傳話語堅定,聲音裡滿是濃烈殺機。
“縱使被天下追殺、被大荒追殺,也不後悔?”楊三陽側目看向道傳。
“絕不後悔!”道傳聲音冰冷似鐵,怨念滔天。
楊三陽略作沉吟,過了一會才道:“你若想複仇,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隻是,此事卻包含著大凶險,師兄一旦做下,隻怕是這個紀元內,難以翻身了。隻能東躲西藏,猶若喪家之犬。”
“師弟有法子助我?”道傳聞言頓時眼中神光一閃,露出一抹不敢置信之色。
“這天哭經,你卻是不能修煉了,其餘的我自然會助你一臂之力。隻是此事凶險萬分,所有因果皆要師兄背負,雖然比之修煉天哭經好了不知多少倍,但是未來卻也難說的很!”楊三陽低聲道。
“不怕,隻要能複仇,縱使付出再大代價,我也心甘情願!”道傳一把攥住楊三陽手腕:“還請師弟助我一臂之力。”
楊三陽聞言略做沉思,然後拉起道傳:“師兄且隨我來。”
且說二人騎跨騊駼,一路徑直出了靈台方寸山,轉眼消失在茫茫大荒,不知所蹤。
天宮之中
鯤鵬與太古十凶彙聚在一處,此時眾人彙聚一堂,你看我我看你,俱都是麵色凝重。
“諸神容不下我等,怕太一陛下,也未必能扛得住諸神的壓力。一旦太一被諸神再次逼宮,咱們好日子可就到頭了,到時候下場必然慘淡無比!”窮奇的聲音裡滿是冰冷,一雙眸子內殺機四溢。
聽聞這話,場中太古十凶俱都是齊刷刷的看向鯤鵬,因為鯤鵬在太古十凶中,腦子是唯一一個還算正常的人。
“事情我已辦妥,你等靜候佳音便可,切莫胡亂奔走,免得惹出事端。你等近段時間在天宮中安心潛修,莫要壞了我的算計,打破我的算盤!”鯤鵬開口,聲音裡滿是凝重:“道傳的事情是個引子,那道行的事情,就是點爆火藥桶。嗬嗬……諸位靜觀其變就是。”
且說鯤鵬與太古十凶商討完應付之策,心中各種念頭流轉,才剛剛回到閉關鎖在,便不由得腳步一頓,然後麵帶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對麵的那一襲黑衣人影,失聲驚呼:“老祖!”
話語落下,徑直跪倒在地,聲音恭敬誠懇:“鯤鵬,拜見老祖。老祖被封印於無儘時空中,卻不知如何脫困而出?”
“你還識得我這老祖嗎?”魔祖慢慢轉過身,俯視著跪伏在地的鯤鵬,眼中露出一抹滿意之色。
“不敢忘記當年老祖搭救、傳道之恩,若無當年老祖垂憐,斷無今日鯤鵬矣!”鯤鵬畢恭畢敬的道。
“起來吧”魔祖滿意一笑。
鯤鵬聞言站起身,小心翼翼的看著魔祖:“老祖,不知您如何脫困而出?”
“不過是一縷真靈現世,真身依舊被封印在無儘深淵內!”魔祖淡然一笑:“你現在混的倒不錯!在這天宮風生水起,人人皆要尊你一聲‘妖師’,好生的逍遙自在。”
鯤鵬聞言苦笑:“老祖不知,太一於下屬有活命之恩,下屬無奈,隻能拚死效命。”
“哦?”魔祖不鹹不淡的看著他:“拚死效命?”
“你為他拚死效命,那老祖我待你的恩情呢?”魔祖冷冷一笑。
“……”鯤鵬不答,隻是跪倒在地,對著魔祖叩首。
“嗬嗬!”魔祖瞧著鯤鵬動作,已經知曉了心中答案:“我賭,你在天宮中待不了多久,就要被逐出天宮,成為喪家之犬。”
“若天帝陛下發落,鯤鵬心甘情願領命!”鯤鵬話語斬釘截鐵:“但請老祖開恩,莫要為難鯤鵬,放過鯤鵬一馬。日後,鯤鵬當結草以報。”
“嗬嗬,我肯放過你,隻怕有人不肯放過你嘞!”魔祖冷然一笑,聲音逐漸消失在天宮中:“我看這妖庭不錯,倒是個好地方,老祖我預定了。你暫且先在這裡為我守著。待日後老祖我取了天宮,看你還有何話說。”
且說楊三陽一路回飛奔,與道傳落於西昆侖聖境,當年魔祖閉關所在。
“師弟,此地雄峰峻嶺,造化神秀,乃是一處極佳的道場,怎麼看起來空蕩蕩一片,荒涼的很,不見有修士在此地修煉?更不見有修士在此地開辟道場?”道傳掃過西昆侖聖境,眼中露出一抹不可思議,如此造化所鐘之地,竟然沒有修士占據,當真是叫人不可思議。
“為兄日後若能夠僥幸脫劫而出,倒是想來此地開辟道場,此地卻是一個休養生息的好去處!沒有人占據,著實是奇怪。莫非這些年西方大戰連連,所有高真儘數死絕了不成?”道傳想不通。
“師兄有所不知,此地乃昔年魔祖道場,大荒中誰敢再次修煉?”楊三陽不緊不慢道。
“魔祖道場?”道傳聞言麵色狂變。
怪不得此地造化所鐘,魔祖的道場豈能差到哪裡去?
“師弟……咱們還是趕緊走吧!”道傳有些不淡定了,之前看起來造化所鐘之地,此時在看卻也是陰森森、淒慘慘,叫人不由得心中有些發毛。
人的名,樹的影,魔祖道場豈是善地?
楊三陽雙目內露出一抹神光:“師兄要往哪裡走,咱們還要在此地伏殺神逆呢。”
“在這裡伏殺神逆?”道傳一愣,看了看楊三陽:“如何伏殺?憑你我之力,神逆萬萬不是咱們能應付的。我知師弟素有神異,隻是此事卻還需從長計議,為兄卻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情,而將師弟給牽連到!”
“哦?”楊三陽嘴角一撇:“師兄覺得我是怕事的人嗎?”
“……”道傳聞言無語,細一思索,楊三陽自從出世,在大荒中做下了多少驚天動地的大案子?
能現在依舊活蹦亂跳的到處蹦躂,可見並非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是自己小瞧了這位師弟!這位師弟,比自己想象中隱藏的深得多。
“我當年曾經聽說過,有一蠻族竟然斬殺了陰陽老祖,以天仙之軀逆伐大羅。本來我也隻以為是無稽之談,現如今想想,此事莫非是師弟做下的?”道傳不可思議的看著楊三陽。
“區區神逆罷了,若非不想招惹因果,我有數種辦法可以將其置於死地!”楊三陽冷然一笑:“隻是,此神逆我有大用,卻也不宜招惹是非,拋頭露麵。此事若由我拋頭露麵,事情可就麻煩了,不知多少雙眼睛會盯上。”
道傳聞言麵色鄭重的對著楊三陽鞠躬一禮,然後話語誠懇道:“師弟但有吩咐,儘管開口。隻要能斬殺神逆,為兄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楊三陽笑笑,指著不遠處的山河,然後自袖子裡掏出一柄玉如意,對著那遠處山河一拋,然後隻見那玉如意神光迸射,籠罩十萬裡山河,然後光華一閃,玉如意消失在了虛空中。
轉頭看向道傳:“師兄看到了?”
“看到了”道傳麵色嚴肅道,或許是因為大仇即將得報,所以此時情緒恢複了不少。
楊三陽笑了笑:“稍後師兄便去神逆的地盤刺殺他,料想那神逆見了你,必然會毫不留情的追殺徹底,絕不會給你逃入靈台方寸聖境的機會。師兄隻需將那神逆引入這片山河,到時候小弟自有辦法降他。”
道傳聞言麵色一變,隨即麵色凝重、肅穆:“為兄縱使是死,也定要完成師弟囑托。即便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也要將神逆引過來。”
道傳話語雖然平淡,但卻包含了激烈的壯誌:“但有一件事,還要拜求師弟,他日若真的誅了神逆,還望師兄救我白鶴一族部眾逃離火海。”
道傳話語毫無波動,但周身卻透露出一股悲壯的氣勢。縱使是其自忖有幾分本事,可如何能逃離大羅真神的追殺?說不得,隻能點燃一身本源了。
“哈哈哈!哈哈哈!”楊三陽仰頭發笑,笑的道傳莫名其妙,有些發毛。
在道傳疑惑的目光中,楊三陽將身上道袍脫下,遞給了道傳:“此寶衣,乃我無意間得來,可助師兄一臂之力。有此寶衣,那神逆縱使想要殺你,也是難了。此寶衣比之先天靈寶,也不差分毫,那廝見了這寶物,斷然不會錯過。”
道傳聞言麵色一紅,接過寶衣,訕訕一笑:“是為兄想多了!是為兄想多了!該罰!該罰!”